看到木小雀與戚平一副認(rèn)真聆聽的樣子，那小二不由話多了起來：“今早我們一去，實在是太慘了，也不知大娘這是死了多少日子，如今竟連臉也有些辨認(rèn)不清，最后我們只得將所有人一起收殮?！?/br>
    聽到遠處有人叫自己，那小二有些不耐煩地招呼一聲，然后轉(zhuǎn)頭對木小雀和戚平滿臉歉意地笑道：“兩位客官稍后，碗筷馬上就來。今兒樓里人多，我得先去別處招呼招呼?！?/br>
    說完戀戀不舍地走了，明顯聊得有些意猶未盡。

    戚平聽完小二的話，又有些不舒服，雖說人死如燈滅，但估計誰也不想死了之后，還成為別人的談資。

    “昨晚我們?nèi)タ磿r，尸身好像依稀還能辨認(rèn)出容貌，”木小雀喝口茶思索道道：“估計這一晚上沒少被人打擾?！?/br>
    兩個人各自沉思片刻，木小雀忽然轉(zhuǎn)頭看著戚平：“你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戚平慘遭叫破，一時有些尷尬，惱羞成怒道：“胡說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盯你了？”

    木小雀不經(jīng)意地在桌上動了動手指，忽有邪風(fēng)吹來，黑紗從戚平臉側(cè)輕輕飄起。

    一時四目相對，戚平臉頰騰地火紅一片，他趕緊低頭掩飾性地使勁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由嘟囔一聲，“怎么那么好看。”

    第7章 渡江

    戚平等那陣感覺過去，才敢重新抬起頭，隨手吃了些甜點，便開始四處打量。

    整個酒樓充斥著各色人馬，或秘密交談，或大聲討論，總之所有的話題都是有關(guān)于戚家。

    “我不想回山！反正要回你自己回！”

    戚平聽到聲音向旁邊望去，只見與他們相鄰的那張桌子正坐著兩個身穿墨綠色衣服的人。

    一老一少，少的那個看起來清秀斯文，正是說話之人，此時老的那個臉色明顯有些發(fā)臭，似是正處于發(fā)怒的邊緣。

    “玄岫派的人，”木小雀適時低聲介紹了一句，然后也跟著戚平看起了熱鬧。

    “放肆！”老的那個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以為這是你能管得了的禍?zhǔn)?？三腳貓的功夫，妄想學(xué)別人當(dāng)大俠！”

    “戚家一門五十三條性命，如果人人都棄之不顧，這公道還有誰來為他們討？”少的那個臉色憋得通紅，連眼珠都染上一絲血色。

    他倔強道：“雖然我武功不行，但總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br>
    戚平不禁仔細(xì)打量這少年幾眼，心里有些震動。

    “這事自有官家去管，你一個孩子瞎湊什么熱鬧！”老的那個氣得咳了好幾聲，才順著胸口勸道：“小寶，此事遠遠比你想得復(fù)雜，戚家退出武林多年，為何偏在此時被滅門，你可曾想過？”

    “為什么？”小寶明顯被這話刺激得理智回籠，不禁向前湊了湊：“師父，你是否知道什么？”

    “我猜不出，所以我說此事復(fù)雜，這也是我給掌門師兄寫信不想讓玄岫派過多參與的原因，”老的那個聲音壓得極低，但仍然逃不過木小雀與戚平的耳朵。

    戚平看了木小雀一眼，見對方神色平靜，顯然早已想到此節(jié)。

    于是他又繼續(xù)聽那老者說道：“小寶，師父知道你心里不忍，說實話，沒人見到那場景能夠無動于衷，我們玄岫派會派弟子前往云鶴城助此事一臂之力，這回你可以安心和師父回去了吧？”

    “為什么師兄可以去，我卻去不得？”小寶明顯又心急起來：“師父，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自不量力多管閑事，我一定夾著尾巴好好做人?！?/br>
    老的那個氣得直搖頭，小寶卻兀自在那勸解道：“而且我到了云鶴城就能與師兄們匯合，你還需要擔(dān)心什么！”

    “云鶴城是什么地方？”戚平收起耳朵，轉(zhuǎn)向木小雀問道。

    “周家的地界，”木小雀解釋道：“周家前幾日廣發(fā)英雄帖，說是在云鶴城發(fā)現(xiàn)了魔道蹤跡，邀武林正道共襄伐魔大計，而且，戚家被滅與魔道有關(guān)的事已經(jīng)眾所周知了?！?/br>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戚平心情很是郁郁，小寶的那句話總是縈繞在他心頭，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懦夫。

    行至半路，他忽然問道：“你什么時候動身去云鶴城？”

    “明日，”木小雀轉(zhuǎn)頭看向他，再次釋放出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關(guān)心：“你傷還未好，不如先修養(yǎng)幾日，再動身離開?！?/br>
    “我想和你一起去云鶴城，”戚平舔舔嘴唇：“那五十三條性命，總要有人為他們討回公道，除了我，還有誰更合適呢？”

    扭過頭復(fù)又深吸口氣，戚平隔著黑紗抬頭看了看天空，這世上可能總有比保命更重要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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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背起行囊上路，就像兩人在山下小鎮(zhèn)相遇時那般，木小雀身邊依舊沒有帶上任何一個手下。

    戚平回頭看了看在門口相送的幾個人：“如果沒有我陪著你，你豈不是又要孤身一人？”

    木小雀瞥了戚平一眼，聲音冰冷地回道：“累贅?！?/br>
    “他們？”戚平幸災(zāi)樂禍地向后看看，“哎，送藥小哥快被你說哭了。”

    “你，”木小雀簡短的答了一句，似是怕戚平又開始胡亂攪?yán)p，補充道：“我說你是累贅。”

    黑紗抖動，戚平咬牙切齒地望向木小雀，重重哼一聲，就氣得自己孤身一人快走幾步，與后方的木小雀拉開距離。

    就這樣一路走到城門口，守門士兵手里拿著一張畫紙伸手?jǐn)r住戚平，“帽子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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