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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這?”戚平緊繃的身體不由松了松,他走到木小雀身邊伸手拽了拽對方的臉:“臉是真的?!?/br> “無聊,”木小雀揮開戚平,彎腰運(yùn)力,在石頭被搬開的那一刻,臭味彌漫開來,瞬間將兩人籠罩。 戚平被熏得眼睛都瞇成了個縫,捂著嘴不停發(fā)出干嘔。 “出去,”木小雀轉(zhuǎn)身推著他,兩人走出柴房,味道還沒徹底從柴房里彌散出來,而且今晚風(fēng)挺大,臭味至少被風(fēng)卷走了一半。 戚平跟在木小雀身后進(jìn)了廚房,廚房里沒有人,火在灶臺下噼啪燒著,坐著一鍋咕嘟嘟冒泡的開水。 小伙計估計上樓給客人送熱水去了,木小雀找了條長繩,領(lǐng)著戚平重返柴房。 “我先下去,”木小雀將繩子季在腰間,撕下一截袖子圍在臉上,然后從懷里掏出個夜明珠,“如果下面安全,我會拉三下繩子?!?/br> “不安全呢?”聽到疑問,木小雀無奈地嘆口氣道:“那我就自己踩著井壁上來?!?/br> 戚平趴在井口,在繩子動了第三下時,便急不可耐地跳了下去,下面濕氣混著臭氣,不僅讓人惡心,還往衣服上沾。 “你下來干什么?”聲音悶悶地從布里響起,木小雀皺著眉,顯然在這樣的環(huán)境說話,他也有點(diǎn)無法忍受。 “陪你,”戚平蹲下來探頭觀察片刻,在幽幽的冷光下,井底的一切大致可辨,只見好幾具尸體堆在一起,早已經(jīng)腐爛多時,流出膿水。 尸身上不著寸縷,再向上看,每一張臉都早已面目全非,辨不清相貌,只留下一坨擠在一起的rou泥,陷在深坑里,這些人的臉部明顯是被人為毀壞的。 他捂嘴低頭細(xì)看,墊著手帕在一張臉上捏了捏,上面殘留著稀碎的石屑,木小雀回道:“被石頭砸的?!?/br> 戚平走到遠(yuǎn)處扇扇風(fēng),看著遠(yuǎn)處的尸體直皺眉,明顯兇手害怕讓人知道這幫遇害者的身份。 但江湖人多如過江之鯽,在這個沒有通訊網(wǎng)絡(luò)的地方,很多人都只傳出了一個名號,至于長的什么樣,知道的人可能也就那幾個。 所以為什么兇手會覺得發(fā)現(xiàn)者能認(rèn)出這些人的身份而特意毀了他們的臉呢? “你怎么看?”戚平問完便將自己的疑惑和盤托出。 還未等木小雀回答,“喀”的一聲微弱聲響在井底響起。 戚平轉(zhuǎn)頭四處掃了一眼,還未等找到聲音的源頭,就見身邊的木小雀忽然躥上井壁。 他嚇得向后退了退,急忙抬眼望去,突然“哐當(dāng)”一聲巨響,直震得人耳膜生疼,聲音在井下回蕩良久,才漸漸停息。 半晌過去,冷光終于再次回到他身邊,木小雀的臉看著有些凝重,“上面被封死了?!?/br> “我們豈不是出不去了?”戚平眉心顯露出一絲擔(dān)憂:“就算小寶到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不見了,估計也找不到這來?!?/br> 他在井底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腳下一硬,不知踩到了什么。 挪開腳,戚平借著遠(yuǎn)處的那點(diǎn)光彎腰看了片刻,才伸手在淤泥里摳了摳,是一塊玉佩。 “我找到了一塊玉佩,”戚平喊了聲,手指在玉佩上摩擦片刻,又探手入懷,摸出自己那塊,就質(zhì)感而言,自己的這塊明顯更加滑膩。 而且這玉成色普通,表面還隱隱有些裂紋和豁口,顯然并不是特別貴重之物。 “這種傍身之物落在這里,”戚平問道:“井下不會是經(jīng)常有人來吧?” 木小雀也同時向四周井壁上掃了幾眼,然后便開始和戚平一起找出口。 就在戚平要飛身前往更高處時,木小雀連忙拉住他的腰將他拽回地面,“沒意義,能經(jīng)常出入這個枯井的無外乎就是客棧里的伙計,近日我觀他們,并沒發(fā)現(xiàn)有會武的?!?/br> “可是地面我們都找過了,”戚平苦惱又頹廢地蹲在墻根,“難道我們想錯了,這他媽就是一個沒用的廢井?” “藏著尸體的廢井,”木小雀又望了望遠(yuǎn)處堆在一起的尸體,也跟著戚平蹲下來休息片刻。 他腦海中思緒萬千,一個看樣子常有人來的枯井,一堆赤身裸體面目損壞的尸體以及藏在外界的兇手。 木小雀出聲問道:“這些尸體連衣服與發(fā)簪都被扒得干干凈凈,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dāng)然覺得奇怪,”戚平嘆口氣:“這衣服又能暴露什么呢?誰還厲害到能通過衣服識人身份?” 說到此,戚平皺了皺眉,腦內(nèi)靈光忽然一現(xiàn),“或者他們是某一門派的弟子,這樣自然可以通過穿著辨別身份,或者是有人想假冒他們?!?/br> “正是,”木小雀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道:“但是昨日我們剛遇見紅菱,你可記得她說了什么?” “為了隱藏身份,那些門派弟子已經(jīng)換下統(tǒng)一樣式的著裝,改而穿自己的私服!” 戚平眼睛亮晶晶的回答完,又泄氣地?fù)u搖頭道:“可是所有人都著私服的話,便沒人能夠僅僅通過一件衣服便確認(rèn)那人的身份,所以假冒身份這一點(diǎn)也不成立?!?/br> 木小雀看著戚平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無論是江湖散人還是各個門派的弟子,扒衣服都沒有任何意義?!?/br> 忽然某個場景在戚平腦海中瞬間涌現(xiàn),他猛然拽住木小雀的袖子,“你記不記得戚家尸坑?五十多具尸體之外的那些人!” 戚家那五十多具尸體的描述其實(shí)并不準(zhǔn)確,因?yàn)闊o論是木小雀抬出來的尸體還是收殮在棺木里的,都排除了那些丫鬟和小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