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嗎？”戚平舔舔嘴唇，撿出兩個團(tuán)子扔在空茶杯里，指著剩下的說道：“你只要在我嘴上也這么咬一口，這一盤子都給你吃?！?/br>
    木小雀看他一眼，自顧自伸手去茶杯里拿。

    戚平刷地一下拍過去，將那只手打到一邊：“油鹽不進(jìn)！五谷團(tuán)子哪是胡亂吃的，這東西講究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你親我一口，福都給你。”

    木小雀偏頭看了看杯子里裝的那兩個，想起十歲那年穆恒帶回家的一屜五谷團(tuán)子。

    “毓兒，武功改天再練不遲，快過來，看師父帶了什么回來！”

    木小雀走到桌邊，探頭看了看，四個金黃色的團(tuán)子擺在精美的瓷碟里，“不就是宮里賞賜的炸團(tuán)子嘛！”

    “你懂什么，這團(tuán)子里裝的都是福氣，”穆恒拍了下他的腦袋，“快吃！”

    “你不吃？”木小雀隨手拿起一個慢吞吞咬了一小口，油渣掉在前襟上。

    穆恒撫掌大笑，“你看看這孩子，小小的年紀(jì)規(guī)矩不少。”

    旁邊的丫鬟掩嘴輕笑，“畢竟是在宮里學(xué)的規(guī)矩，那邊可嚴(yán)著呢！”

    木小雀輕瞪了他倆兩眼，袖子掩住半張臉，將整個都塞進(jìn)嘴里。

    那兩人更是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他轉(zhuǎn)過身，大口嚼著塞了滿嘴的團(tuán)子，只覺又酥又糯，彈牙可口。

    吃完，他回身又拿起一個，將碟子向穆恒那邊推了推，“味道不錯?！?/br>
    “我在宮里吃過了，”穆恒撫著他腦袋：“這些是特意帶回來給你的，必須吃干凈，一個都不許剩，才能福氣滿滿?！?/br>
    “不吃了！”木小雀推開戚平的手，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憑欄而立。

    他望著樓后的假山和飄著落葉的水池，身上向外散發(fā)著層層低氣壓。

    戚平愣了愣，連忙放下團(tuán)子走過去，“雀兒，怎么了？”

    木小雀搖搖頭，便一聲不吭。

    “我錯了，”戚平重新把臉捏成豬頭的樣子，哼哼道：“原諒我好不好？”

    “你哪錯了？”木小雀神色不變，望著窗外的視線動也不動，渾身散發(fā)的冷意簡直快把外面飄落的枯葉嚇跑。

    “我不知道，”戚平放下手，搖搖頭，“不過我敢拿人頭保證，你肯定是生氣了?！?/br>
    “沒生氣，”木小雀話還沒說完，戚平腦袋頂在他胳膊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那我腦袋不要了，摘下來給你?！?/br>
    他轉(zhuǎn)了個圈，解釋道：“雀兒，那兩個不是不讓你吃，它們餡兒不好，里面不是醋，就是臭魚，還有花椒”

    說到一半，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木小雀是這兒的土著，這些習(xí)俗當(dāng)然不可能不知道。

    他微微呼出口氣，“你是不是想和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胡說八道！”木小雀隨手一推，戚平向后踉蹌幾步。

    他眼角微挑瞥了瞥，看到這人轉(zhuǎn)身就跑不禁有些呆愣，稍稍低頭疑惑地瞄向自己的手。

    回過身來，只見戚平跑到桌邊，隨意在茶杯里撿起一個，張嘴咬下去，接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雀兒，快快快，醋流出來了，”戚平蹬蹬蹬重新跑回去，懟到木小雀嘴邊：“快吃！”

    “走開！”木小雀腦袋都躲到了窗外，“誰要和你吃一個。”

    “我這小暴脾氣，你吃不吃？”看木小雀在那搖頭，戚平壓在他身上也將腦袋伸了出去，“不吃就親了?。〔话涯阌H的暈頭轉(zhuǎn)向我就改叫戚凸。”

    眼看這人那副拒不妥協(xié)的架勢，他輕壓著嗓子空出只手，挑開木小雀的領(lǐng)口在白皙的肌膚上輕輕一點，“先親這。”

    慢慢滑到胸口處的那一點，“再親這，只親還不夠，還要咬上幾口，然后慢慢下移，”他一手摸到木小雀身下：“親這行不行？”

    木小雀撐在戚平胸前的手忽然緊緊握住，在他前襟上抓出一層層褶皺。

    眼看他嘴唇微微張開，戚平趕緊將團(tuán)子塞了進(jìn)去，“早吃不就不用受這委屈了，混蛋。”

    木小雀眼神黯了黯，垂著眸子蓋住里面的神色，食不知味地吃起了醋團(tuán)子。

    戚平起身將他拉起來，整理好他的衣襟，看見木小雀嘴角的醋滴，以迅雷之勢踮起腳用舌頭卷了個干凈。

    他縮著肩膀笑得跟個得逞的小狐貍一般，“臟了，幫你弄干凈，快去吃團(tuán)子，涼了就不好吃了?！?/br>
    戚平吃完一個魚rou紫蘇餡的，撐著下巴靜靜望向木小雀。

    木小雀仍是一副斯文相，正低頭小口吸著里面的餡，“雀兒，明年慶秋節(jié)來山里玩幾天唄，我親手給你包團(tuán)子?！?/br>
    “慶秋節(jié)宮里一般會舉行盛典，”木小雀陳述道：“那幾天都很忙?！?/br>
    戚平笑了笑：“那我到時候多吃幾個，就當(dāng)做替你吃了?！?/br>
    屋子里一時之間落針可聞，戚平雙手**袖子里，在凳子上頹喪地貓腰坐好，“那你什么時候會來？等我成親嗎？”

    木小雀掏出手帕低頭擦著嘴角的糖漬，直到唇角都搓紅了，才敢抬頭看向戚平：“你成親時一定送上大禮?！?/br>
    ………………

    下午戚平和木小雀收拾好出門，走在大街上，只見人流涌動。

    吃的，玩的，用的，各種小攤子支在路邊，路上有小孩子拿著兔頭人身的玩偶跑來跑去，看著格外熱鬧。

    看見街上賣冰糖葫蘆的攤子，木小雀微頓了頓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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