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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從那破敗的三層小樓里涌出來,路過血修羅時,仍是忍不住伸腳踹過去,整條長街靜謐無聲,上面尸體堆疊,猶如人間地獄。 沒有隨眾人收斂死者,戚平與木小雀心情沉重地向據(jù)點走去。 行至半路,哭嚎聲隱約傳來,兩人回頭朝著清音閣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戚平揉揉酸痛的鼻子,“昨晚提前走的那批人估計到了,雀兒啊,我好難受,咱們是不是做錯了?” 木小雀攬著戚平的肩膀?qū)⑺麚нM懷里,拍了拍他有些顫抖的脊背,“清音閣如果是對方早就準備好的武器,那無論我們動不動,都早晚是要出鞘的。” 此時,某間客棧的二樓 蕭慕涯正艱難地包扎傷口,咚咚咚的敲門聲忽然響起,他疑惑地向門口看了看。 心里估摸片刻,又自嘲地搖搖頭,自己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仇人,想必應該是店里的伙計。 門緩緩打開,望著門外站著的那個人他不禁愣在原地,身體緊繃,肩膀上的傷口被扯得發(fā)疼。 半晌,他鼻音濃重地說道:“明文,你來了?!?/br> “聽我哥說你受傷了,”周明文將手里的藥膏塞進蕭慕涯懷里,抿抿唇道:“外用,我先走了?!?/br> “明文!”蕭慕涯一把拽住周明文的手腕,將他拉進客房,迅速關(guān)上門,按在門上的手微微發(fā)抖:“進來坐坐吧?!?/br> “上次在周家,我一時生氣,”周明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從裊裊熱氣中抬眼看向蕭慕涯。 “但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生氣…也和那件事無關(guān),就…就是之后我嘗試找過你,但始終沒有找到,后來經(jīng)歷一些事,你又不在身邊,對你的怨氣更是越來越重?!?/br> “我一直想問你,”蕭慕涯抓住周明文的手,緊握在掌心:“這么些年,你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 “你知道我周家練的功法一直都是陰陽無相神功,所有的事都著落在這上頭?!?/br> 周明文眼中流露出些微悲傷,“大概十年前,我大哥險些走火入魔,雖癥狀不重,但身體卻大不如前,那之后,他身上所有的擔子便都落在了我一人身上?!?/br> 蕭慕涯難以置信地問道:“明德哥最是小心謹慎,怎么會走火入魔?” “本來我也一直疑惑,但后來某天,我在整理父親的手記時,終于找到了答案。” “衛(wèi)將軍傳給四大家族陰陽無相神功時,故意少了一句最關(guān)鍵的心法,這心法對前期修煉無半點影響,但到了后期,如無此法輔助,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狂性大發(fā),嗜殺成性。” 望著蕭慕涯關(guān)心的神色,他趕緊搖搖頭補充道:“還好我練功向來懈怠,竟因此躲過一劫?!?/br> 蕭慕涯拿下周明文擋在臉前的水杯,起身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在懷里,“明文,對不起?!?/br> 周明文閉著眼睛手環(huán)在他的腰間,眼淚掛在睫毛上,又順著臉頰向下流淌。 “執(zhí)酒仗劍走天涯,醉臥笑談戲人間,慕涯,別糾結(jié)于過去了,向前走吧,你該為自己活著了?!?/br> 蕭慕涯撫在周明文頭發(fā)上的手一頓,彎下腰直視著周明文的眼睛說道:“我漂泊半生,早已不記得什么天涯與人間,二十年來,每日所思所想不過是你,所有幻影都抵不過與你相伴一生?!?/br> 周明文身體微震,不由移開視線,眼淚更是不值錢地砸在地上,二十年的分別,二十年的委屈,二十年的思念都在此刻迸發(fā)出來。 他胸間如擂鼓,卻始終緊閉著嘴一言未發(fā),最后還是耐不住,親了過去。 蕭慕涯抱起他放在床上,床帳波蕩,輕搖慢晃,年久的床架吱吱呀呀叫個不停。 微弱的呻.吟聲時不時響起,不知是誰的腳蹬開床帳從里伸了出來,腳趾蜷縮,似是遭受了極大的痛楚,當然更可能是極致的快樂。 蕭慕涯撐在周明文身側(cè)細致地描摹起他的眉眼,眼尾濕潤,面若桃花,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們獨泛江中,喝酒賞月,視線相對時猶如長滿了鉤子,再也移不開眼睛,不知是誰先有動作,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jīng)親到一處,從此再也不想分開。 月朗星疏,蕭慕涯迷迷糊糊間向旁摟過去,手穿過一片空氣,他忽地驚醒,瞬間從床上彈起來,挑開床帳向外掃視一圈,此時哪有半個人影。 他跌跌撞撞地撲下床,只見桌子上留著封信,“從別后,憶相逢,癡心應不改,可恨薄情郎。慕涯,春秋二十載,心易變,人易改,只望你我各自珍重,前路平坦?!?/br> 桌椅盡碎,書信化為飛灰散落在地,蕭慕涯跪在碎屑間失聲痛哭,本以為從此柳暗花明,卻沒想到一切都只是為了再次分別。 月上中天,城外三十里處 小寶乘于馬上,終于解開了自己層層繃帶,漏出下面那張清秀斯文的臉,銀面具懶散地靠在路邊的樹上:“你這張臉還要用多久?”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臉,”小寶摸摸光滑的鼻子,聳聳肩,“用一輩子吧,話說,你就不怕我跑了?” “不怕,”銀面具搖搖頭篤定道:“有些話,你還沒和人解釋清楚,怎么可能跑呢?” “我曾經(jīng)問過你一次,現(xiàn)在還是想再問一次,那么多人因你而死,”小寶凝望著云鶴城的方向,“你后悔過嗎?” “悔過,”銀面具咳嗽兩聲,望著那座城:“后來,便忘了什么是悔,時間太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