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知道了陸之行來這里的意圖后,沉若瑜覺得索然無味。 “實在是太像沉星淮了,難怪陸之行說什么都要來這種地方?!泵蛄丝诓瑁寥翳さ囊暰€轉(zhuǎn)移到對面的房間,搖曳的紗簾后有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盡管看的并不真切,她還是能從模糊身形中判斷出他是陸之行無疑。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而不得找替身嗎?陸之行究竟是喜歡他弟弟,還是只對那張臉有興趣? “陸之行是怎么喜歡上你弟弟的?”江裴知問。 沉若瑜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弟弟怎么招惹上他的?!?/br> 重生這么多次她都沒搞明白這件事。 交談間,樓下的拍賣已經(jīng)開始。 閣里的人都知道這小倌是陸之行看中的,沒人敢與他相爭。所以當說出閣內(nèi)的人喊出:“一百兩”時除了陸之行開價二百兩以外沒有任何人叫價。 大家大多看個熱鬧,誰也不會嫌自己命長跟陸之行搶人。 偏偏就有不怕死的,江裴知聽聞后喊到:“五百兩!他的賣身契我要了!” 天喜閣內(nèi)議論紛紛,一個小倌竟然值了五百兩,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江大少的錢真是山上淌下來的?開口就是五百兩,你要把人買回去干嘛?”沉若瑜佩服他的財大氣粗,家里使喚的仆人那么多,也沒有特殊癖好,買一個出身風月的小倌回去又能干嘛?為了給陸之行找不快,他真是下了血本。 江裴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別的不多小爺就是有錢!我就不信這個陸之行會一直跟我叫價!” 江家能在京城立足,除卻給朝廷送了不少的糧餉,每年打仗時鍛造軍火的費用基本上也都是江家出錢。這也讓裕親王一直對江家很客氣,所以就算江家沒有無權(quán)無勢也仍然得到了不少的庇護。 裕親王都肯對江家禮讓三分,陸之行卻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三天兩頭的找江裴知的茬,江裴知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一來二去兩人的關(guān)系水火不容。 “六百兩。 ”陸之行對那張臉很喜歡,所以他不肯放棄。哪怕是天價,他也愿意競拍一下這個連名字都未曾知曉的小倌。 身邊的親侍看不下去了,小聲的提醒著陸之行:“世子……最近南邊戰(zhàn)時吃緊,您還要……” 陸之行皺著眉:“閉嘴!你什么時候管到我的頭上了?”他縱使不滿,也不敢在這種地方用身份壓人。明知對面江裴知是故意找茬,他卻不能去給人難堪,拍賣不就是價高者得嗎? 六百兩?一個贗品而已,又不是真的沉星淮。若不是兩人相似的容貌,陸之行甚至不會去多看臺上那人一眼。為了一個出身低下的賤奴花費這么多的銀兩,陸之行自己也覺得不值當。 但是他也不想自己先看上的東西被別人爭搶過去,所以他仍在叫價。江裴知也不示弱,見陸之行不肯低頭,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一迭銀票放在桌面上:“我出一千五兩!” 話音剛落,沉若瑜就聽到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 陸之行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兩人的房間前,他掀開簾子:“江大少爺真是財大氣粗,你今日是非要跟我過意不去了?” 沉若瑜坐在位置上看戲,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她都害怕出人命。一個自己弟弟的替身已經(jīng)讓陸之行急成這樣了,那要是沉星淮本人在這,他不得當場發(fā)瘋? “拍賣的規(guī)矩世子應(yīng)該也清楚吧,我就是覺得府里缺個家丁,我也就覺得他合適,所以花錢將人買下是又犯了什么王法嗎?” 沉若瑜暗自打量著陸之行,他的模樣跟他的壞脾氣真是截然相反。京城的人總說他漂亮,除了他面若好女外,陸之行的身量也很高。眼睛則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下還有一顆嫵媚的淚痣。在她看來,弟弟沉星淮的長相估計都要輸他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肆意,本來還在跟江裴知針鋒相對的陸之行忽然看向沉若瑜。 “你是誰?”陸之行忽然像沉若瑜靠近,這人長得平平無奇,眼睛卻好像沉星淮,眼神甚至比樓下那個小倌更像他。 “?”沉若瑜感受到他灼熱的眼神,自己裝成這樣不會還被他看出來了吧?這要是被他抓住了小題大做那該怎么辦? 這位爺不碰女人,要是知道他此刻觸碰的人正是她沉若瑜,那他應(yīng)該會崩潰吧。 感受到男人的指尖順著她柔軟嘴唇往下,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易容術(shù)這么高超,連陸之行都看不出破綻來。 “喂!世子這是我的小廝你想干嘛?。?!”江裴知剛上前阻攔,卻看見陸之行手上的動作突然下來了。 他的長指在沉若瑜白皙光滑的頸部停住,隨后像想到什么,踉蹌著后退兩步,陸之行扶著桌邊干嘔起來:“嘔……嘔……” 他彎著腰,臉色蒼白,胃里也是一陣翻江倒海,痛苦難忍到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腌臜之物。 “你是……女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戲弄本世子!” 陸之行的聲音都在哆嗦,可想而知有多厭惡對女人的觸碰。 沉若瑜一時語塞,上輩子一刀真是不解氣,這輩子就應(yīng)該想辦法慢慢折磨他。明明是他先動手,還惡人先告狀的罵起她來。 “是我,沉若瑜。世子,好久不見?!?/br>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陸之行緩緩站起身子,勾唇譏諷沉若瑜道:“惡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