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在看到第一條長釘被掏出來時,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根釘子的長度幾乎是把人給穿透開來! 樂玉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骨髓里旋轉著拔出,污水混著血一同往外冒著,繼而是第二條、第三條……需要調(diào)動位置的九條長釘和二十個短釘子□□時,滿地的血污散發(fā)出惡臭濃腥,碎rou末隨處可見,三個人的鞋子如趟稀泥般裹滿了不知從哪里掉出來的黏膩半透明肌理組織,場面不堪直視。 趙昱早在她們開始動手的時候去了外頭,但在聞到味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吐了一地。南椰則是在半途最惡心的時候抱起婁天香的頭顱面無表情地也走了出去,防止這家伙忽然醒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女朋友被拆解的場景。 中途樂玉珊幾次欲要作嘔都生生忍住,在完成時臉色蒼白如紙,看都沒敢再多看一眼就跑了出去,把狼藉留給了慕喬喬和夏千闌兩人處理。慕喬喬剛吐過一回,中途也想吐,但肚子里實在是沒內(nèi)容,此時哪還有心情繼續(xù)待下去,眼見著外面的天色都已經(jīng)快黑了,連忙也出去透氣。 在所有人都未曾留意時,黃昏的最后一些光線已經(jīng)在逐漸被深山吞噬,一切就要歸于深不見底的黑。然而謝思宇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找過來,讓回過神的慕喬喬不由得有些心急。 “他會不會時間來不及直接去孫家了?”夏千闌問了句,但得到的是慕喬喬否定的回答: “不可能,他們要冥婚肯定得把孫彬也給搬來,去找孫彬的時候他就可以回來的!” 慕喬喬真急了,催促另外幾個人趕緊走。不過正好現(xiàn)在估摸著時間也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幾人稍作休整也就一起往孫家走去。 這座村莊和剛來的時候截然不同,里面的人氣在一點點減少,起初還有歡笑言語,現(xiàn)在明明是到了茶余飯后可以走親訪友的時間,路上迎來的卻是一陣死寂蕭條。原本該生機旺盛萬物勃發(fā)的夏季,卻清寒得像是末日降臨之前的深冬,荒僻山村籠罩在一片灰蒙蒙里,偶爾振翅掠過的大嘴烏鴉拋下一串嘶啞哀鳴,像是為這座村子的人唱響的挽歌。 村子不大,家家戶戶基本都是挨著連在一起的,因此到孫家那邊也要不了多長時間。走的越近,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將不安驅至每個人心頭,最為焦急的明顯是慕喬喬,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插上翅膀飛過去。 有風鈴清脆的聲響在晚風中回蕩,血腥味越近越濃,慕喬喬不顧夏千闌勸阻就飛快跑了過去,但在推開門后竟是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有零星的血跡蜿蜒到里面,慕喬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進去察看了一圈后立馬回來: “別墅!謝思宇留了線索,他們是去別墅了!” ** 一行人疾馳在山間小道上,不顧路上的泥濘坑洼和艱難險地,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樂玉珊懷里抱著那顆頭,夏千闌和慕喬喬則是合力抬著尸體,等到離別墅越來越近,一陣悠揚的小號聲響貫穿了耳膜。 “嘀——嘀嘀嘀——嘀嘀——” 婚禮時喜樂的前奏剛一拉響,慕喬喬就如腳下踩了火炕般飛奔出去,甚至都忘記了抬著的那具尸體。之前在她來的時候還依舊如故的別墅此時張燈掛彩,竟是在短短時間內(nèi)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樣! 門是敞開的,穿過前廳,可以看見坐在木馬上的新郎昂然筆直,孫彬整個被撕裂開來的身軀奇跡般還原了,且身子高大筆直,竟是一點不像是拼接出來的樣子。最主要的是那兩條修長的腿竟是靈活地夾在馬腹上,神氣活現(xiàn),與之前的癱瘓模樣大相徑庭。 “思宇!?。 ?/br> 慕喬喬喊得撕心裂肺,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旁人認不得,她哪里會不知道眼前這具身軀就是謝思宇的!料想到愛人已經(jīng)可能慘遭不測,所有的理智在這瞬間都被全部丟棄,這個風風火火的姑娘終于流露出脆弱瘋狂的一面,鉚足了勁就要往里沖—— “糟了?!?/br> 夏千闌眉頭一皺,只得臨時放下安寧的尸體,朝慕喬喬那邊沖了過去。果不其然,在兩人剛剛踏進大門時,夏千闌就感覺到一股撕扯般的力量牢牢扯住了她的脖頸開始扭緊,似是要把脖子給擰斷,讓頭顱與身體分裂開來。她只得順著那樣的力量走動來卸力,可沖動之下的慕喬喬脖頸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當時南椰一般的裂紋。 被活生生撕裂開來的皮囊扯出半透明的肌理組織,慕喬喬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麻木地想要把自己的愛人給拽回來。但下一刻,肩膀卻被一雙冷到?jīng)]有溫度的手給按住,慕喬喬艱難地扭轉視線,看到了安寧那雙布滿釘孔的慘白的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 捆魂釘是我自己編的。 第28章 了結 與此同時, 那邊的孫彬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般,把脖子“咔嚓咔嚓”扭轉到一個尋常人不可能做出的角度,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大紅燈籠在風中蕩漾出一片血海, 那朦朧光線映出孫彬蒼白臉孔上的兩顆黢黑眼珠, 咧開的嘴巴有點像是被撕裂過后的弧度。他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安寧, 看著她不由自主在發(fā)顫的身軀,看著她松開了原本的攻擊對象慕喬喬在原地焦躁不安地亂動, 無論如何也沒法對他動手。 風吹過,雪白的高頭大馬晃了晃,發(fā)出紙張被吹動的細微聲響。孫彬從馬上翻身下去,竟是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從墻角里翻出自己之前藏好了的一架鋼琴來。那架鋼琴與尋常的鋼琴不同, 黑白琴鍵竟是反過來的, 且體積很小, 輕易就能夠搬得動。沒有頭顱的安寧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本能的危機感讓她也知道事情的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