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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那鬼影竟是倏然間膨脹數(shù)倍,繼而宛如一條靈活的魚般鉆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去! 骨頭崩斷的聲響甚至在附近都能清晰可聞,黑衣人的五官瞬間可怖地扭曲了起來。 無極眼神一變,手中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一截半透明的絲線,穿透雨幕向零散的人堆里飛躍過去。夏千闌立馬推開樂玉珊和南椰,卻見他的目標(biāo)并不是她們幾人,而是半截手臂上的rou都被啃掉了的李梓。 “噗嗤”一聲,傀儡絲刺入身體,劇烈的疼痛讓李梓動作都是一頓,旋即不可思議地回頭望向了無極。坐在角落里堪堪避開一些混戰(zhàn)紛爭的男人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對李梓其實還達不到使用這半截傀儡絲的標(biāo)準(zhǔn),畢竟對方并沒有真正地信任他,這樣的強行使用只會讓強大的反噬力入侵身體,但現(xiàn)在無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他能拿到夏千闌手中的那個傀儡絲,現(xiàn)在就能完全擺脫困境。 “夏千闌!” 無極甚至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叫了她的本名,聲音嘶啞尖銳:“你把另外一截傀儡絲給我,我有把握跟你一起逃出去,你要是想救下那兩個女的就讓她們在旁邊輔助,我保證!你想要什么東西我都能抵押在南椰那里!”后來像是怕她不信,聲嘶力竭地補充,“全部積分都可以!” 如果放在之前,或許有人還會因為他堅定真誠的神情而有所動搖,但在看到荒漠死在眼前對方都無動于衷以后,任誰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人再抱有幻想。 夏千闌冷笑了聲并未答話。 傀儡絲的反震在剛剛開始時已經(jīng)入侵了心肺器臟,無極伸出去的五指都在劇烈發(fā)顫,甚至都很難cao控方向。經(jīng)過戰(zhàn)力加成的李梓宛如地獄里走出來的野獸,在線繩的牽引下甚至有著快要斷裂的前兆,如同刺入rou.縫里的刀一樣的彎曲指甲劃過屋檐下的風(fēng)鈴,只聽“叮當(dāng)”一片肆意碰撞,無數(shù)只深黑色的風(fēng)鈴就化作了齏粉,最后響徹的哀鳴徹底激怒了那些孩童,讓他們的攻擊開始更加瘋狂起來。 被控制之下的李梓并沒有痛覺,因此在鋒銳的爪撕扯過那些剝皮孩童猩紅的血rou時也無所謂反彈的傷害,不過在對上那個已經(jīng)完全合二為一的“人”時卻少了幾分從容自如。只第一個回合交手,哪怕是現(xiàn)在有些眼花繚亂的無極也能看出來自己的這個傀儡絕對不會是它的對手。 從天而降的雨水飄灑如硫酸,澆在身上竟是泛起“滋啦”聲響,飄起來的青煙被再次澆滅了。李梓的身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完好的皮膚,傷疊著傷,疤套著疤,潰爛的肌膚卻無法引起無極任何一絲憐香惜玉的同情,他的眼睛在迸濺入一滴雨水后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只能瞇起來聚焦著對準(zhǔn)夏千闌的位置,此時此刻他依舊是想接機搶到夏千闌的傀儡絲把她控制住,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本就是他這個賭徒最大的心愿了。 咸腥的唾液自上而下滴落,李梓的半只胳膊隨之被鬼影狠狠按住,像是撕扯一只雞翅一樣輕而易舉地給扯斷丟棄下來,“撲通”落到了雨地里,與她已經(jīng)斷氣了的丈夫的尸體疊在了一起。無極在猛地拽回線的剎那忽然聽到了夏千闌喊了句自己的名字,嘴巴一咧,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來。 “合作就合作!”夏千闌的聲音遠遠透過雨幕傳來,她剛才趁著李梓在迎戰(zhàn)的時候稍作休整了下,此時已經(jīng)從商城里兌換了一件透明塑料雨衣,并且讓樂玉珊幫忙在自己的身上用皮筋和繩子捆緊,以防有水漏入,時間緊迫,她的語氣自然也很急,“你攻前,我攻后!” 正面就是要直對危機,夏千闌自然也不可能像個傻子一樣把自己送上去。無極明白當(dāng)下要她做出不理智的判斷也沒那個可能,只“嗯”了聲,旋即邊cao控起傀儡邊起身,與夏千闌一樣穿好了高價兌換的雨衣。 “咻!咻!咻!” 三道身影宛如狂飆,除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樂玉珊之外,南椰猶豫了下也沒上去,而是選擇了在遠處觀戰(zhàn)打冷槍。漆黑的雨幕被閃電劃開了一道,霎時間亮如白晝的光線映出了每個人的臉,有驚慌無措的,有麻木的,有沉著中帶著點難以掩蓋的緊張的,數(shù)個武器刺入了那個碩大的身軀,爆開的肌rou紋路上刻著古老符文,漫漫雨線順著它的臂膀滑落,夏千闌感覺到自己的長刀像是沒入一塊石頭一樣艱難。 刀鋒上流轉(zhuǎn)的熊熊烈焰嗶啵燃燒著,炙烤對它來說似乎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夏千闌下一刻只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只飛鳥,被迫凌空而起躥躍起來,倒向了密密麻麻的剝皮孩童那邊。腥風(fēng)劃過耳畔,她看到無極在自己被震飛了的那一刻也逃竄開來了,施暴者的利爪竟是在下一秒就閃現(xiàn)到她的眼前,對準(zhǔn)了夏千闌的胸膛—— 濃郁的腥臭味紛紛倒灌入鼻腔,可料想之中撕裂胸腔的劇痛卻沒有傳來,她打了個滾,身下卻墊著柔軟的軀體,肩頭一熱,是南椰嘴里噴出來的一汪熱血。女孩的身體經(jīng)受不住巨大的沖擊和碾壓,吐出來的血漬還帶著細碎的rou塊,南椰卻面無表情地一把擦干嘴角站了起來。 “不能在這里。”剛剛離得太近,夏千闌耳朵甚至都有點嗡鳴,只能從對方的口型中辨別出想要表達的話語。她使勁眨了眨眼,繼而又被南椰拖了起來。 南椰帶著她躲閃了足足五次,這五次是絕佳的機會,前兩次無極還想作壁上觀抓緊時間休息,可在意識到當(dāng)下情形的嚴(yán)峻以后也全力以赴了,同時cao縱著李梓上去干擾,可這鬼影卻像是不死鳥一樣,縱然身上被留下了傷痕也并未十分在意,它咆哮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要將耳膜刺穿,在腥臭黏液吐上來的時候,無極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那瞬間都有點輕飄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