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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衣的語氣雖然不算強硬,但卻往里施加了一分壓力。 安漣聽完,自然明白連衣語氣里的冷肅,她福了一禮,恭順道:“相公,妾身知道了?!?/br> 舒清晚看著這兩個人奇怪的相處方式,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她一時又看不出來。 要說安漣有多喜歡連衣,倒也不見得,畢竟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共度春宵,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相公,昨晚還是她們的新婚之夜。 雖然昨晚自己醉酒,但她依稀記得,當(dāng)時進來并沒有和安漣傾訴多久,安漣就主動提出要離開,把新房留給自己,可見她并非深戀連衣。 可如果要說安漣不喜歡連衣,那她看連衣時,眼里分明就是掩不住的愛慕和崇敬,甚至行為動作里,還有一分過分的敬畏。 就像是......是什么呢?她一時也想不起來。 話說回來,上次生辰宴時,她原本以為連衣會待在廂房內(nèi)等她,所以她草草地結(jié)束了下午茶宴會,緊趕慢趕地返回廂房。 可廂房里的連衣早就不翼而飛,不僅如此,廂房內(nèi)的擺設(shè)還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被褥和枕頭凌亂地放著,證明著它們被人移開和挪動過。 舒清晚苦笑了一聲,從柜子后的暗隔里拿出那副雖然沒有落款,但她卻知道是阮連衣手筆的畫。 那上面的場景,那場景里兩人的動作,這世上除了她們兩個,根本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讓她怎么相信這是別人畫的呢? 可關(guān)于畫的問題她還只字未提,連衣就這么從窗戶逃走了。 她原本讓明兒守在門口,除了不讓外人進入房間,還有一個私心就是,不讓房間里的連衣出去。 她除了這幅畫的事情,心里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連衣,特別是她和阮連衣當(dāng)初分開時,阮連衣突然消失的原因,她至今都還不知道。 上次她們相認的時候,連衣對她那明顯的敵意和防備,她怎么可能沒有看出來,所以她只帶她去見了師父,其他的事情她不敢問也不敢提。 這次再見到連衣,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連衣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親和了許多,她正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問一問,奈何連衣對她似乎依舊有所防備,不僅不愿等她,甚至連心心念念的畫都不要了,就這么逃之夭夭。 不僅如此,之后各種宴會都不見連衣的身影。 次數(shù)多了,連衣又稱了病,她漸漸也覺察出味了,知道連衣在躲著她,她也就不敢再去見她,怕她煩了自己,厭棄自己。 可她又怕連衣會突然某一天又消失地?zé)o影無蹤,就像之前那般,所以那段時間雖然沒有正面與連衣見過,但連衣的一舉一動她都時時關(guān)注著。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走著,她每天除了忙家里的生意,最期盼的就是聽到盯梢的線人傳來連衣的消息,哪怕那消息里只有寥寥幾個字,也足夠她的心變得安寧。 有的時候,她思念成疾,可又怕打擾到連衣,就會站在阮家西院的院墻外癡癡往里望,想象著屋里的那個人也在和她看著同一片天空,照著同一個月亮,她的心里就會變得踏實。 偶爾她在院墻外站著站著,也會煩透這樣的自己。 阮連衣那樣肆意灑脫自由的人,定然是不喜歡自己這纏人的勁兒,可她不僅纏著把東院墻外的花草石磚數(shù)了個清楚,現(xiàn)在竟然又來站西院。 沒多久,這西院墻外下的花草石磚估計也會對她分外熟悉了。 不久之后,她聽到線人傳來消息,說連衣帶著下人偷偷離開了阮府,去了她遠房親戚的家里。 這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她看了一眼傳回的信條,就將這事情拋之腦后了??蛇B衣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她就有些擔(dān)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仔細打聽下才知道,連衣這整個月都和她的表妹在一起。 她很想勸說自己不去在意,畢竟連衣是個女子,不可能會跟她表妹如何,可她的心卻不聽勸告,終日擾亂她的心神。終于在無數(shù)次走神之后,她決定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去一看究竟。 那日她偷偷跑到連衣的親戚家,守著那屋子的房門許久,果然就見連衣和她表妹分別的場景。 那兩人互相牽著手,依依不舍地望著彼此,然后含情脈脈地約定著再相見的日子。 雖說她知道連衣是女子,不可能真的會短時間內(nèi)愛上另外一個女子,可她看見她們那般情意綿綿的樣子,心頭就像被一把利刃刮過,雖然鋒利地沒有看到絲毫痕跡,但卻已經(jīng)鮮血淋漓。 那道傷疤仿佛被日日凌遲著,一直無法愈合,日日讓她坐立不安。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回家不久后,擔(dān)心的事情竟然成了真——阮府傳出喜訊,阮林一要娶妻沖喜,且娶的就是連衣那相處纏綿了一個月的表妹。 為此她日日都無法專心做事,直到連衣訂婚那日,她才鼓起勇氣,偷偷去見了連衣的表妹安漣。 安漣的年齡比她們兩人還要小上兩歲,模樣溫柔喜人,性格也是個好相與的,心思自然也與年齡相仿,單純地她情真意切地套上幾句話,就把真像套了出來。 當(dāng)然,安漣也深記連衣的叮囑,不能說的內(nèi)容確實未透露半分,只是見舒清晚對連衣用情至深,確實可憐,就支支吾吾地說了些閨房內(nèi)體己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