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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連衣不是沒想到,但有過刺客首領的提醒,此時驟然知道,卻讓她驚亂不安。 連衣哪里還有心情欣賞琴聲和舞蹈,她順著裴青松撫琴的動作,將一直以來,她和舒清晚都沒有想通的許多事情,都模模糊糊想明白了。 盡管連衣已經(jīng)如坐針氈,但她還是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拖到了詩會的最后一刻,才跟著眾人離開。 期間,她們還強制淡定地單獨跟裴青松祝賀過金榜題名之事,也假裝關心過裴言楓的身體,但這兩人都八風不動,與平時的和煦溫善沒有兩樣。 之前連衣還不明白這表面風平浪靜的原因,善能跟她們談笑風生,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心里就忍不住一陣生寒。 臨走時,裴言楓將她們兩人送到門口,臉上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和善的微笑,仿似和她們是多年的老友。 但連衣卻早已從那謙遜溫善的笑容之后,看出了讓人膽寒的算計。 是的,她和舒清晚被裴言楓算計了。 更切確地說,是裴言楓和裴青松擺了好大一盤棋,合作把她們算計了。 讓她串起一切的引子,就是去年去原西鎮(zhèn)時,路上遇到裴青松的那個小插曲。 而這件事情,出于對垣鎮(zhèn)裴家兄弟的愧疚,她松懈地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它算在她們和裴言楓的博弈里,從而忽略掉太多東西。 直到譚公子和馮公子都相繼提起舉薦之事,朦朧在她心里種下某個種子,隨著裴青松的琴聲,那種子倏忽之間破土而出,將所有不解的偶然全部串聯(lián)在了一起。 馮公子說,裴青松和梁三三成婚不到一月,梁家就打通關系為裴青松舉薦。 舉薦結果不用半個月。 也就是說,連衣在去原西鎮(zhèn)的路上遇到裴青松和梁三三的時候,可能舉薦成功的信息已經(jīng)下來。 那么試著往前推算。 刺客首領說過,那次大刺殺是裴言楓和李少橫一起策劃的,可裴言楓卻半途喊停,算著時間應該是那時他們突然調查到連衣的真實身份,然后又突然知道梁家要為裴青松舉薦。 如此便能直接猜到他們停止的原因。 因為捏著連衣女子身份這樣大的把柄,他們又哪里要再冒險刺殺,給自己惹的一身腥? 只要裴青松有了官權,便可用欺君之罪,輕而易舉將阮家一舉殲滅。 故而他們擱淺了計劃,裴言楓又假裝拉攏舒清晚,安撫她做個虛假協(xié)議,企圖將事件拖到裴青松入仕的時候。 接下來的事情便很好猜測。 以李少橫后來的表現(xiàn)看,裴言楓大概是怕李少橫壞事,不僅沒把連衣的事情告訴李少橫,也應該沒把另外一個裴姓人員是裴青松的事情告訴李少橫,所以自然也沒說出,他們在等裴青松的舉薦結果。 但李少橫那時已經(jīng)被連衣和舒清晚逼的不行,眼看阮府風頭愈盛,連衣手上還有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還能坐以待斃? 所以他便與裴言楓產(chǎn)生沖突,擅作主張自行通知刺殺連環(huán)計劃繼續(xù)。 于是接下來羅管事才會如期實行下毒,賈府悶在鼓里接招,但又因為裴青松遇見連衣,猜到李少橫一意孤行,趕忙通知賈府撤招。 只是刺殺三人組因為掛在李少橫的名下,裴言楓來不及通知,刺殺才會如期進行。 所以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李少橫進了大牢后,裴言楓為何遲遲沒有想辦法救李少橫,最后還舍了他的信任,直接動手將他弄死。 不過話說回來,按照以上猜想,那么當時的裴青松陪梁三三去城區(qū),應當是回城區(qū)確認舉薦的成功,以及把這個消息告訴裴言楓,好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有了裴青松的官威做靠山,裴言楓第二日才敢將生病之事公布。 所以并非僅僅是因為重新有了舒家的支持,他就敢將生病的事說出,還因為他知道裴青松可入官場,裴言義就算分權,也不能真正奪走他所有的權利。 而他坦誠地公布生病,另一方面又能敷衍舒清晚,誤導舒清晚以為他真的答應了合作,會放過阮家,從而暫時放下警惕。 只是這場局被李少橫攪了個稀巴爛,激的舒清晚意識不清的時候,直接提著劍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但最后裴青松為何突然放棄舉薦,裴言楓又為什么沒把阮府的欺君之罪抖露出來,一直拖到現(xiàn)在,這原因連衣和舒清晚就暫時還猜測不明白。 兩人在客棧里就著連衣遇到裴青松的事情,將事情拆解了個大概。 她們從裴府出來之后,來不及回各自的府上,連衣就尋了一處偏僻的客棧,然后讓護衛(wèi)和書城將房間守地密不透風,隨后急切地將自己漏掉的事情同舒清晚說了。 舒清晚消解了會分析的結果,沉思片刻又想起另外一個事情,蹙眉道:“連兒,如此看來,賈家應當是裴青松的人。” 是啊,她們之前怎么會沒想到,賈家與裴言楓有關,可裴青松也姓裴,賈家應當與裴青松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之前她們查到這個事情,就一直把目光放在裴言楓的身上,卻忽略了裴青松也可號令賈家做事。 否則福壽行發(fā)生事情時,家住城東垣鎮(zhèn)的裴青松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城西? 連衣半路遇到他之后,一直糾纏不休的賈家為何會偃旗息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