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死因
宋世亨雙手撐著頭隨口一說「劉大樹前公司的多個同事都曾聽過劉大樹吹噓自己會抓毒蛇燉湯,保不齊是劉大樹抓蛇不慎被咬而致死?!?/br> 「澳洲特有種,本國沒有,除非劉大樹有走私門路,否則基本上可以排除意外的可能?!顾庇X不是意外,將報告丟給宋世亨讓他瞧個仔細。 老吳點頭表示肯定,翻開第二頁,尸檢報告詳細說明劉大樹蛇吻的傷口大小深度和角度「你們倆過來看看傷口的照片?!?/br> 琢磨片刻,她開口提出看法「傷口的角度不太對?!剐磳⑹持负椭兄肝⑶菔局競谂c皮膚表面完全垂直和蛇微彎的獠牙不符,傷口平整更像是被兩根粗針?biāo)虃摹!?/br> 宋世亨也發(fā)現(xiàn)疑點「位置似乎也有些奇怪,若是意外不太可能被咬到上手臂吧,手指手掌或是小腿以下最有可能。」 「不錯,都說到點上了,法醫(yī)針對蛇咬的痕跡和位置進行多次模擬,實驗結(jié)果與你們說的吻合,以他殺的方向偵查吧。」老吳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機快速的按號并撥通「喂,查到劉大樹生前的通話紀(jì)錄沒有?」 電話那頭是同為第一刑特大隊的成員之一宋紀(jì)甫,宋紀(jì)甫三十六歲綽號大宋,與綽號小宋的宋世亨是隊上的話癆雙人組「正要給前輩打電話,資料我給你發(fā)過去了。」 「多謝?!?/br> 宋紀(jì)甫拿著筆敲著紙上適才整理出來的案件資料「自家兄弟還跟我客氣,手頭還有案子要忙,掛了再聯(lián)系?!?/br> 「劉大樹遇害前通過最多電話的就是這個號,小安去查一下?!?/br> 她點頭答應(yīng)「好的?!?/br> 陳承掛上電話,抬起頭來報告「鑑識組的說,死者身上那張紙條上的字復(fù)原出來了,是一組電話號碼?!?/br> 又出現(xiàn)另外一組號碼,宋世亨取過陳承抄寫下的電話號碼翻看著通話歷史紀(jì)錄「這號總共與死者通過兩次電話,一次是主動打給死者通話時間三十三秒,另一次是死者打過去但直接進了語音信箱,這號碼的主人我來查?!拐f罷坐在電腦桌前開始調(diào)查工作。 打了通電話到電信局,他們基于個資法是不能隨便提供客戶資料給別人的,安知弦花了點時間去申請許可「前輩,電話號碼的擁有者正是清潔公司工頭獨生女兒童雯雯的,這號碼她高中時期就開始用了。」 宋世亨雙手一拍「巧了,我查的這個是預(yù)付門號剛啟用不到三個月,申辦者叫趙自強,趙自強是童雯雯的未婚夫,職業(yè)船長,常年在海外,他待的漁船正好后天到港?!?/br> 「趁趙自強還沒回來,小宋和我去見童雯雯,小安你留在警局查一下趙自強近幾個月出海和回國的紀(jì)錄。」 處理好老吳前輩交代的事已經(jīng)過去將近一小時,她播通電話「前輩你們那里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消沉「剛見完童雯雯,她那邊的線索有限,不像她干的,她長期受到劉大樹的電話sao擾,人看上去挺憔悴?!?/br> 她聽到點煙的聲音,過了幾秒才再次傳來老吳的聲音「你那邊有進展?」 「趙自強上次回國時間正是法醫(yī)推測劉大樹的死亡區(qū)間,我調(diào)查了一下,他們漁船的漁獵地點幾乎都在印度洋,且上回出海有停靠澳洲阿德萊德港口的紀(jì)錄,那邊是南棘蛇的分佈地,我特地去追查趙自強在澳洲的交易紀(jì)錄,他在黑市買過南棘蛇毒液。」 「太多巧合一次性發(fā)生,很可疑啊?!共遄斓氖撬问篮唷敢峭┞?lián)絡(luò)趙自強,讓他起疑心,潛逃了怎么辦?」 這點她也想到了,己經(jīng)有所防范「我已請隊上資訊組同仁幫忙衛(wèi)星鎖定趙自強漁船行徑的路徑,一旦發(fā)現(xiàn)偏離預(yù)計回國的跑道,會立刻通知我們?!?/br> 「很好,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蒐集更多證據(jù),就等趙自強回國,逮捕偵訊。」 安知弦提出想法「我覺得劉大樹的手機還是要想辦法找一找?!?/br> 「極大的可能已經(jīng)被銷毀了,不過里頭很有可能有關(guān)鍵證據(jù),我們也不能放棄?!闺娫拑深^又各自講了幾句,這才掛上電話。 漁船一進港,趙自強就被帶往第一刑特大偵訊室,他表現(xiàn)的很困惑「長官,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老吳年過半百,經(jīng)驗老道,由他負責(zé)聞訊再適合不過了,旁邊坐的是新來的書記,安知弦和宋世亨在偵訊室外隔著單向透視玻璃,這種玻璃就是里面看不出來可外面看的進去「趙自強先生是吧,這邊有些問題請你回答,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你也可以聘請律師替你發(fā)言。」 「為什么要請律師?長官要問什么我肯定完全配合?!冠w自強神態(tài)自若。 老吳點頭微笑「你最近半年去過澳洲?」 「的確有去過,幾個月之前,有個船員吃壞肚子,因為我們都在印度洋接近澳洲的海域作業(yè),就便順路靠港買點胃藥,長官若需要,我可以提供購買時的收據(jù)?!顾麕缀跏橇⒖叹驼f出這連串的解釋,通常越有邏輯的話要都是事先想好的。 在偵訊室外的安知弦暗想「連自清的證據(jù)都有,雖然趙自強有備而來,可他說的話卻非無懈可擊,捨近求遠卻說順路不合理?!?/br> 果不其然老吳也發(fā)現(xiàn)這個疑點「印度洋靠澳洲最近的港口是珀斯港,阿德萊德港并不順路吧?」 「這也沒什么奇怪的,因洋流的關(guān)係,那天我們捕魚的地方較靠近阿德萊德港?!箚栍嵉酱粟w自強倒仍然神態(tài)自若。 老吳心說「老子地理不好,洋流要請專家評估才能確認?!顾膊换?,拿出一張紙并唸了一遍號碼「這組電話號碼是你三個月前租用過的預(yù)付號碼?」 對方點點頭回答「我長期在遠洋工作,平時都是用衛(wèi)星電話,海上訊號不好所以沒有用手機的習(xí)慣,回國時才會租預(yù)付電話使用,方便和朋友聯(lián)絡(luò)?!?/br> 老吳延續(xù)電話的問題又問「你每次回國,租的號碼都是同一組?」 「不是,都是隨機的?!冠w自強回答的很快很肯定。 既然每次使用的號碼都不同,趙自強怎么可能每次都記得?要不是因為這組號碼特殊所以記得,不然就是他只是因為心虛所以胡亂承認,老吳接著問「你用來聯(lián)絡(luò)過誰?」 歪著頭裝模作樣的思索了好一會兒,趙自強為難道「都是幾個月前的事,記不清了,但肯定就是聯(lián)絡(luò)我未婚妻居多?!?/br> 「你認識劉大樹先生?」 趙自強立刻搖頭否認「不認識?!?/br> 「對于你的預(yù)付手機曾與劉大樹通過電話,你有什么要說明的嗎?」 「我想起來了,我上次回來時有個路人曾向我借電話,可能是那人打的。」趙自強說話開始出現(xiàn)一些不肯定的用詞,看來是開始緊張了。 「這是你在藥局購買針筒的收據(jù),這是你在澳洲黑市購買南棘蛇毒的證據(jù)。」這些都是在趙自強家里找到的,鑑識科比對過劉大樹的傷口和趙自強購買的針筒口徑符合。 不像先前那般冷靜配合,對話到此趙自強突然變得很激動「幾張紙就能證明是我用針筒毒殺劉大樹?」 「你說不認識劉大樹,卻知道他死了,還有你怎么知道劉大樹死因是中毒?」 偵訊桌對面的嫌疑犯說話結(jié)巴「我...我雖然在海上但都有看新聞。」 對方慌了,此時說話容易出現(xiàn)漏洞,老吳緊迫逼人「請問有印象是哪家電視臺?」 趙自強忙改口,證詞顛三倒四的「我記錯了,是聽廣播聽到的,至于哪個頻道我就真不記得了?!?/br> 「劉大樹的命案,我們并沒有對外透漏任何相關(guān)調(diào)查訊息。」老吳放下資料板「趙自強先生顯然你在隱瞞實情,談話結(jié)束了?!顾酒鹩值馈岗w先生,接下來你可以選擇繼續(xù)說謊,但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那對你的量刑并沒有正面幫助,若有苦衷可以儘早坦白,法工也許會從輕判刑?!?/br> 趙自強的案子犯案動機充足證據(jù)也不少,再加上警方在趙自強漁船上發(fā)現(xiàn)劉大樹遺失的手機,趙自強自知脫不了身,第三次偵訊時聽從律師的建議簽了認罪協(xié)議,并交代了犯案動機與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