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大學(xué)開學(xué)之后第一次和他見面，他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我的到來，整個人已經(jīng)喝的爛醉如泥。

    我看他這樣心里其實有點開心，在這樣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他下意識把電話打給了我，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其實很不同。

    但我也知道他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把自己灌醉，我知道他很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我坐到他身邊又陪他喝了幾杯，最后看他終于不行了，我才把他帶了出去，打算給他開間房就走掉。

    結(jié)果我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就從背后拉住了我，哭著讓我不要走。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哭，我也知道他叫的不是我，但我忍不住，一看他這樣，我心里憋屈的要命，最后還是湊下身子親上了他。

    后來的事情算是水到渠成，酒精作用下他根本拒絕不了，做的過程很疼，但我覺得我心里更難受。他根本不知道他身下的人是誰，他一遍遍叫他前女友的名字，身體卻一次次向我靠近。

    最后他終于發(fā)泄完了，閉了眼就管自己睡了過去，我忍著痛把他一點點收拾干凈了，穿衣服的時候我想，我應(yīng)該就這樣走掉的，我和他有過這樣的親密了，應(yīng)該要滿足了，這樣對彼此也都好。

    你猜后來怎么樣。

    講到這的時候，宋畫突然停下話來問我。

    我沒回答，安靜聽著等著他繼續(xù)說。

    我知道他并沒有真正要問我，他頓了一下后，低低笑了一聲，我覺得那聲笑是含了苦意的。

    但我沒走，我不聲不響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只換來他那一聲聲好兄弟。我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昨晚跟他上床的不是他心愛的林佳，而是我這個好兄弟，他會怎么做。

    第二天，呂燁醒了，看見了躺在一旁的我，我相信他知道我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卻一臉迷茫，問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呂燁想自欺欺人的把昨晚的事埋藏掉，我可以不順著他，這樣就可以看見他突然驚恐的表情，我覺得他那副表情一定很好笑。

    但我還是心軟了，我告訴他，沒事，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呂燁滿意了，然后他謝謝我，宋畫，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林辛，你說我這樣的人活在這世界上有什么用呢。

    我連喜歡一個人都要喜歡的這么卑微，你說我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宋畫慢慢的說著，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要命。

    我一瞬間覺得有些絕望，替宋畫，也替自己。

    我還是知道了我對江音的想法，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沒用，我林辛，就是那么變/態(tài)的，喜歡上了我的好朋友。

    宋畫講這些的時候，我想開口安慰他，但我發(fā)現(xiàn)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我知道，我和宋畫一樣，我們都是隱藏在光芒底下的人，除了自己，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們隱藏在心底的可以把人逼入絕望的秘密。

    但我又敬佩宋畫，他可以選擇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雖然結(jié)果不盡人意，但我寧愿像她一樣，至少有個過程。

    因為，我什么也不能做。

    我媽說，阿音是你的meimei，她要什么，你都要給她呀。

    江阿姨說，阿音就小辛一個朋友，小辛千萬不能拋棄阿音啊。

    所有人都說我們關(guān)系好，所以我沒法去撕開這一層關(guān)系，我知道那樣的后果，肯定誰都承受不了。

    四十二

    幾乎一切都脫了軌。

    宋畫和呂燁越過了最后那條界，但呂燁想抹去，宋畫因為喜歡，逼著自己也抹去。

    我明白了我到底對江音是什么感情，但我沒法像宋畫一樣去對江音做出親密的事，我甚至都不能告訴她，江音，我喜歡你，不是朋友的喜歡，是男女的喜歡。

    但是似乎一切又都沒有變化。

    呂燁和宋畫依然還是好兄弟，可以叫出去喝酒、唱歌的真兄弟。

    我和江音還是關(guān)系親密的朋友。

    在學(xué)校里幾乎形影不離。

    四十三

    時間過得很快，大學(xué)四年居然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宋畫和呂燁后來的故事有些戲劇化。

    宋畫后來又和呂燁上了一次床，宋畫說是陰差陽錯，具體原因沒告訴我。

    但這次他不會再給呂燁逃避的機會，他已經(jīng)退讓了一回，既然事情有了第二次的發(fā)展，那就證明有什么東西開始不一樣。

    宋畫的直覺沒錯。

    他們開始交往。

    兩人從學(xué)校搬了出去，租在一個小屋子里。

    每天做的最多的，除了身體的摩擦，竟是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那時候我們在視頻通話，宋畫在跟我說這些時臉上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神情，我覺得，那是一種可稱作為悲哀的表情。

    我那時候不懂，以為自己看錯了。

    后來才明白，宋畫才是最明白一切的人。

    四十四

    大四實習(xí)的時候我和江音回了次家，我媽問我都大四了為什么還不戀愛。

    我一邊往碗里夾rou，一邊告訴她，我還想多待在你身邊幾年，不想那么早嫁出去讓你難過。

    我媽照例就是一巴掌呼下來。

    就算我已經(jīng)成年了，她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她的憤怒。

    我還不了解你，嘴上說的好聽，心里巴不得早點離開我。林辛你也要畢業(yè)了，趕緊給我找個對象，這樣處個幾年就可以結(jié)婚了，我還想抱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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