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你還記得我嗎?” 虞紹靈精致的容貌上滿是高貴的傲慢:“呵,不屑認(rèn)識?!?/br> 白芡:“……” 公主殿下因她的怠慢感到不滿:“還愣著做什么,低等人類,還不快服侍我。” 說著,少女朝著白芡側(cè)過身,抬手的動作,漫不經(jīng)心中帶著點(diǎn)與生俱來的妖嬈與嫵媚。 “把這只手給我清理干凈,不然的話——”少女的目光劃過她脆弱的細(xì)頸,眸似利刃,冷厲中滿藏威脅。 白芡不和這不知恩也不圖報(bào)的家伙計(jì)較,乖乖順?biāo)?,捏住對方纖細(xì)的手,像剛才那樣清理起來。 虞紹靈的腦袋貼在浴缸邊緣,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女人弧度完美的下頜線,勾人的紅唇,挺翹的鼻,以及那雙藏著整片星河的眼眸。 一不小心,就如被風(fēng)景畫吸引的觀賞者,無意識地著了迷。 “行了,你自己再洗個澡吧,衣服我去拿進(jìn)來給你?!?/br> 女人輕柔的聲音,喚醒了因畫沉迷的少女。 她臉色一僵,甚是懊惱自己失神的反應(yīng)。 “喂,低等的人類,你還沒回答我,這究竟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芡臉上的淺淡柔意,終于因她重復(fù)性的“低等人類”四個字而消失:“我有名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白芡。” 人魚少女不屑地低嗤一聲:“人類的名字,不配讓我提?!?/br> 白芡聞言,不再伺候,起身直接往外走。 虞紹靈不滿地喚她:“喂,低等的人類,回答我!” “低等的家伙,你不怕我繼續(xù)對你使用念力嗎!” 無論她如何言語威脅,白芡都沒有再回頭。 虞紹靈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好一會兒,直到緊閉的浴室門被人推開,她才下意識噤聲,滿眼幽怨地看向進(jìn)屋的人。 白芡手里拿著一套睡衣,旁若無人地掛好后,不理會浴缸中已經(jīng)快要?dú)庹ǖ娜唆~少女,轉(zhuǎn)身又要離開。 虞紹靈憋不住,恨恨出聲:“白芡!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 腳步停頓,女人施施然回頭,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虞紹靈臉上的冷淡早已因怒意消融,夾黑的茶色眼眸,里頭不斷往外濺著灼熱的火光。 白芡平靜地同她對視,不染而朱的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我命令你快點(diǎn)回答我!” 女人笑意不達(dá)眼底,聞聲勾唇,卻不開口,轉(zhuǎn)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再度被甩上,里頭少女不停歇的怨怒聲,徹底被隔絕。 虞紹靈從浴缸中站了起來,修長筆直的兩條腿踩到地上,作勢就要沖出去跟那不識好歹的人類理論一番。 憤憤走出兩步,她才終于意識到有何不對,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低頭。 看清以后,臉色煞白一片。 她的魚尾呢! 白芡剛準(zhǔn)備下樓去弄點(diǎn)吃的,就聽到浴室里傳出來的凄厲刺耳的人魚悲鳴。 比人類未修剪的指甲在黑板上劃過的尖銳聲音,還要讓人心悸幾分。 她登時忘了剛才的不悅,慌忙跑回去。 一拉開門,就看見少女滿眼通紅,百般屈辱地奮力敲打著自己那雙和人類無異的腿。 喉中溢出痛苦的呻/吟,握拳的手每往那細(xì)嫩的皮rou上敲擊一下,就會在那上頭留下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紅痕。 虞紹靈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她抬頭,清楚地看見那人眼中的憐惜。 少女瘋了一般地掙扎,漂亮的眼眸像淬了毒,又恨又怨地沖她嘶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我要你去死!我要你去死!” 人魚斷尾,好比人類截肢。 其實(shí)這副畫面,她曾親眼見過。 原劇情的最后一部分,奄奄一息的女主被渣男從牢籠中拖出,她被喂了藥,施不了念力,也掙扎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鱗片,被狠毒的男人毫不憐惜地一片片剜離。 鮮血流了一地,人魚的喉嚨因疼痛發(fā)出凄厲的悲鳴,干凈純澈的眼眸徹底失了靈氣,像蒙著一層陰沉沉的黑霧,透不出一絲生氣。 最后一片魚鱗被剝下,沒了利用價(jià)值的她,像塊破布一樣被毫不猶豫地徹底丟棄。 少女僵冷著身子倒在漫天的血泊中,眼眸中的恨意化成了血淚,沿著蒼白無色的臉頰流下,融入那一灘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的血色之中。 白芡不敢再繼續(xù)回憶那副觸目驚心的畫面。 現(xiàn)實(shí)的發(fā)展與原劇情的相差甚遠(yuǎn),但她沒有時間多去思考究竟是哪里出的錯,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因斷尾而悲痛得快陷入癲狂的少女冷靜下來。 女人攥緊少女瘋狂掙脫的手,將對方溫柔攬入懷中,試探著在她耳邊淺喃:“我知道你失去了一些東西,也忘記了一些東西,但請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回它的。” 白芡的身上帶著一股讓人形容不出的味道。 像清晨被露水打濕的梔子花,那是一種清新而又讓人感到安心的淺淡香。 虞紹靈的反抗停頓了一瞬,很快又變得激烈。 聲音因嘶吼太久而變得沙啞:“就是你!就是你害的!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還敢把我?guī)У竭@個陌生的地方!你這個狠毒的低等人類!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人魚這種生物,在感情方面,表現(xiàn)得非常極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