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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團完美落入教室墻角擺著的垃圾桶時,她的手也不容拒絕地扣住了小兔子細瘦的手腕。 “同學,這一回是你自己違反的課堂秩序哦,由于你今天已經受過一次罰,所以這一次,罰站也已經沒有用了,走吧,我?guī)闳ヅ躢ao場?!?/br> 江予笙語氣自然,就仿佛她才是制定這個規(guī)則的裁決者一般。 少女被“跑cao場”一詞嚇到:“我、我跑不了一百圈?!?/br> “沒有關系。”江予笙輕笑,“跑不完的話,剩下的,我來幫你跑。” 白芡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眼中無聲冒出的感激之意,讓人實在無法不感嘆一聲。 真是只單純的小兔子吶。 忘了眼前人就是讓自己受罰的“始作俑者”,聽話的少女,乖乖地被她拉出了教室。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還很討厭對方,此刻因為少女這一聲“我?guī)湍闩堋?,對她的好感就冒了出來?/br> 兩人周身像是有春花爛漫綻放,與之相對的,是講臺上的氛圍,自女人周身開始往外彌漫開來的,一種森冷的陰沉氣息。 江予笙嫌她的表情還不夠難看,出門前,還刻意強調了句:“老師,那我們就去逛cao場了,感謝老師的批評,我會爭取,下次少犯點錯的?!?/br> 女人手中拿著的無字書,在她說完這句話后,瞬間被按出了一道指痕。 但她沒法修改規(guī)則讓兩人留下—— 她們是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制定者,同時和所有進入這個世界的玩家一樣,也是規(guī)則的遵守者。 只不過,其他玩家會死,她們不會。 唯一的例外,也就只有那個被她們共同召喚進來的無辜少女了。 門拉開,又被關上。 屋外的清風才剛送進來,就被屋內驟然降低的溫度給吞噬得一縷不剩。 原本就感覺有把無形刀抵著自己后腰的眾人,覺得那把刀好像往皮rou里刺進了一分。 眾人腦子里的弦崩得更緊,只可惜,百密終有一疏。 一個胖子男開了小差,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四周掃視一圈,突然瞥見了躺在斜前方那個老人的椅子腳邊的一只黑筆。 若是第一個名為“哲”的少年此刻能看到,一定會發(fā)現(xiàn),那只正是他后退時無意踩到的那只筆—— 它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完整,嶄新的一根,帶著一種神秘詭異的味道。 肥粗的手剛碰上那只筆,就覺得后頸一寒,蹲下來撿筆的男人臉色一僵,像裝了舊電池的機器人一般動作不流暢地抬起頭,看見了女人面無表情的臉。 “同學們,大家應該沒有忘記老師剛開始上課時,告訴過大家的課堂期間要遵守的課堂秩序吧?” 大家不知道是誰又讓NPC增加了這個可怕的課堂秩序,環(huán)視一圈,看見那個蹲在地上已經被嚇得雙腿哆嗦打顫的男人時,腦中閃過一道熟悉的無情機械音。 【課堂秩序第四條:上課期間,為了避免同學因分神而浪費寶貴的聽講時間,所以不允許同學拾取地上掉落的物品,一經發(fā)現(xiàn),罰站一次?!?/br> “啊——” 沈韻初冰冷的神情破開一道縫,點點真實的笑意瀉了出來:“同學們,我們繼續(xù)上課吧?!?/br> 女人的漂亮是真的,淺淡的笑容本來也是應該很好看的,卻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被眾人只嘗到了滲人的味道。 那頭的白芡不知道自己離開教室沒多久的功夫,教室里就又少了個同學。 她現(xiàn)在正苦惱于另一件事。 自己要被罰跑cao場了。 自己要死了。 她一直在暗自思考這個問題,被少女扣著的手,倒是忘了掙脫。 兩人來到cao場邊,微風一吹,終于將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跑道,遲頓的小兔子終于記起了最關鍵的事,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哀怨委屈地責怪道:“都是你的錯,要是你沒有給我傳紙條,我就不會被老師罰了?!?/br> 聲音嬌嬌嫩嫩,軟得讓人耳朵都酥了。 江予笙的眼眸微瞇—— 若是白芡觀察仔細,一定會發(fā)現(xiàn)她此時的眼神變化,竟和剛才沈韻初的一模一樣。 江予笙伸手,在少女因為緊張而已經有發(fā)紅跡象的眼尾淺揉了一下,聲音少了剛才的懶慢,多了點和沈韻初一樣的繾/綣/旖/旎:“我?guī)湍闩埽话偃?,我都幫你跑,這樣是不是就不生我氣了?” 小兔子才不信她:“你也是人,怎么可能跑一百圈嘛!都怪你,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想到死亡,少女這回連眼眶也紅了:“我不想死,我想回家,都怪你!” 江予笙放柔聲音安撫:“我跟你保證,會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家的?!?/br> 她依然沒有相信:“你用什么保證?” 少女沒有開口解釋,而是沖著她眨了下眼。 下一秒,白芡腦海中那陣溫柔的女聲又響了起來。 【新的副線任務來了,玩家仔細聽好哦,現(xiàn)在通知本環(huán)節(jié)玩家需要完成的副線任務:找個地方坐好,乖乖等著江同學跑完兩百圈的cao場,完成任務后,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br> 白芡下意識地在心里想:那我不用回教室繼續(xù)上課了嗎? 那陣女聲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溫和地又開口。 【經計算,江同學完成任務時,今日的最后一堂課將已經結束,所以玩家不需要再回教學樓,直接回宿舍就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