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正#12 THR END
「嘿嘿,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智平說:「我說過貓王會保佑我們的?!?/br> 「你少臭蓋了,趕緊出去看看狀況吧!」東仁課長在一旁催促地說 溢正點點頭,他同意東仁課長的說法,因為他自已也對眼前的事物,感到相當疑惑。三個人像是闖空門的小偷,放輕腳步地沿著墻邊往外面走去。 很奇怪,儘管是如此緊張的時刻,溢正的耳朵還是聽得見貓王那充滿魅力的低沉歌聲,而且還聽得出是用60年代粗糙的設備所錄製完成的自然聲音,唯有真性情的歌聲才能夠打動深層的人心。 在一群人質(zhì)都蹲著,維恩很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央,臉上的血氣盡失,右手還緊貼著胸口位置,維恩一副搖搖欲墬的樣子,溢正趕緊向前將她攙扶住,不讓維恩跌倒。 「你沒事吧?」溢正神情慌張地說。他看到維恩胸前的衣服淌出暗紅色的液體,是血,他說:「你流血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總算找到…殺死俊秀…的兇手了。」維恩用顫抖的嘴唇說 「你先別說話,保留體力!」溢正壓住維恩流血部位的手掌,不斷滲透出暗紅色血液,他趕緊回頭用撕啞的嗓子對著智平說:「別站在那發(fā)愣呀!快點去叫救護車!」 「好…好的。」智平神情木然地回答 救護車沒多久就抵達銀行,維恩被送往附近的醫(yī)院急救。跟隨救護車一同來到醫(yī)院的溢正,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恍神地望著掛在墻壁上的紅色急救燈。溢正雙手緊扣祈禱著,他感到相當自責,自已既然沒用到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他懊悔地潸然流下眼淚。 過不久,智平與奈萱也一起來到了急診室外,溢正趕緊用衣領擦拭掉流淚。奈萱緩緩地坐在溢正的旁邊,并用手搭著溢正的肩膀。 「她很勇敢,她救了我們所有的人?!鼓屋姘参恐缯恼f。 「奈萱姐,可以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靜靜站在一旁的智平,收起了平常嬉鬧的表情的說 「對,我也想知道,求求你,跟我說這一切的過程好嗎?」溢正緊握著奈萱的手說 「其實我一直都處在驚恐當中,詳細情形不太記得了,維恩突然打了歹徒一巴掌,將他的面具都打落了,沒想到那名歹徒長得還蠻帥的。」奈萱娓娓道說 「你該不會愛上他了吧,你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不成?」智平打斷奈萱的話 『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于加害者產(chǎn)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加害者的一種情結(jié)。 「智平,你安靜點!先別吵!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了。」溢正催促著奈萱往下說 「嗯…歹徒朝著維恩開完槍后,突然之間,天花板的音響播起音樂來了,然后,他們不知在低聲呢喃了些什么,之后就轉(zhuǎn)身離去了。」奈萱接著說 「啊,那是我放的cd,貓王果然將那幫歹徒通通都趕跑了,怎么樣,我挑的歌很有品味吧?!怪瞧降靡庋笱蟮卣f 「原來音樂是你放的啊,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會想聽音樂?!鼓屋媛冻鲭y以置信的表情說 就在三個人等待急救的結(jié)果的同時。一名四方形臉的便衣警察到急診室,他從西裝外套內(nèi)側(cè)口袋里取出警察證件,向溢正等人出示之后,就將證件吊掛在左胸前,看樣子是衝著銀行搶案而來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刑事課的志偉,這是例行公事,你們最好一五一十的將案情都說給我聽,別想要隱瞞些什么喔。」 他一副不耐煩的神情盤問著每個人,而溢正也針對他自已了解的部份告訴了他。四方形臉一邊嫌麻煩地發(fā)出咋舌聲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從他潦草的字跡看來,他似乎將這宗搶案草草結(jié)束。 四方形臉警察敷衍地丟下一句:「接下來就由我們警方接手吧!」后就打算離去了,就連溢正問他什么時候才能將歹徒一網(wǎng)打盡,他也只哼笑了一聲說:「哼,我哪知道,每天發(fā)生那么多案件,忙都忙死了。」 「嘖嘖嘖!這警察真爛,別指望他會破案了,一想到我的稅金都在養(yǎng)這些沒用的警察就很不爽,氣死我了?!怪瞧綒鈶嵉卣f。雖然他從來沒繳過稅金。 「維恩有說了一句話讓我很在意。」溢正凝視著沾上維恩血液的襯衫下襬說 「她有說了什么嗎?」奈萱說 「她說她找到殺死俊秀的兇手了?!挂缯又f 「俊秀是誰?」奈萱迷惘地說 「是那個嬉皮女的前男友啦!幾年前被一名劫持飛機的歹徒殺害。」智平說,然后他突然明白地說:「咦?難不成,跟對嬉皮女開槍的歹徒是同一個人?」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溢正輕輕點著頭說 「哇!那可真是命運捉弄人啊!」奈萱感到惋惜地說 「我一想到維恩躺在里面急救,而那幫歹徒正在開心地數(shù)著大把的鈔票,就感到相當?shù)牟凰??!挂缯萌^用力往墻壁槌打的說 「別這樣,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全心地祈禱著維恩能夠康復,這也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夠的事情了?!鼓屋孑p拍著溢正的背說 急救時間已經(jīng)超過10個小時,原本昏暗的走廊,漸漸被秋晨的陽光照亮。智平與奈萱不敵睡魔的互相依靠著睡在椅子上,溢正仍然醒著,他一直凝視著紅色的急救燈,徹夜未眠導致他眼睛的眼白部分充滿了血絲。 宛如配合好一般,急救燈一熄滅,穿著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就從急診室走了出來。醫(yī)生雖然帶著眼鏡,但溢正可以看出鏡片底下那雙疲憊的眼睛。 「醫(yī)生,情況怎么樣?」溢正倏地從椅子站起來的說。智平和奈萱也被溢正的聲音驚醒。 「已經(jīng)控制住了,不過才剛度過危險期,還必須好好休息,等下會將她轉(zhuǎn)送到加護病房?!贯t(yī)生一邊扯下口罩一邊說。醫(yī)生雖然看起來比想像年輕,但給人一種穩(wěn)定可靠的感覺。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溢正頓時全身的力量完全放松,整個人像是虛脫般,癱坐在椅子上。 「她的運氣很好,幸好子彈不偏不移地打中了她的項鍊,才不至于讓子彈陷得太深,喏,就是這個?!贯t(yī)生將手掌張開的說。掌心的項鍊已經(jīng)整個扭曲變形。 「這個…這個是…」溢正瞪大著眼睛凝視著沾滿血跡的項鍊說 「我還有病人要看,先告辭了。」醫(yī)生看著他手腕上最新款的『rolex』手錶后,并將項鍊留給溢正后就先行離去。 溢正看著像是完成守護的任務,安靜地躺在手掌心的項鍊,心想著:「原來俊秀冥冥之中一直在守護著維恩??!」。溢正徹底投降了,他找不到任何一絲的空隙,可以鑽進維恩對俊秀的羈絆。 「溢正哥,雖然講這種話的時機不對,但是你要經(jīng)歷過心碎,才能知道你有顆完整的心?!怪瞧桨参恐f 「呵,是呀!」溢正苦笑的說。難過時,嘴角還是不自覺會露出微笑,反射神經(jīng)還真是可怕。 「首先,你應該要改變造型,換掉那顆難看的平頭吧!把舊的行頭丟掉,才能把新的馬子。」智平有點落井下石的說 「別聽他胡說了,不用理會他人,你就用自已的魅力去表現(xiàn)就好了。」奈萱糾正智平的話法 加護病房的地板全舖著格子紋路的大理石,高高的天花板,每個角落都擺著景觀用的盆栽,空調(diào)吹得植物的葉子飄啊飄的,彷彿身處在飯店。 穿著病袍的維恩躺在病床上還沒甦醒過來,溢正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維恩,還不時用手去觸摸她蒼白的臉龐,這是溢正第一次能夠那么仔細地觀察維恩的輪廓,少了平時的一身嬉皮裝扮,她現(xiàn)在看起來就跟剛出生的嬰兒般的赤裸裸。 智平和奈萱已經(jīng)分別回家休息,病房里只剩下溢正和維恩兩個人,溢正把握難得的獨處時光,對著維恩說了很多心里的話,也包括了一些間話家常,像是人類真的到過月球嗎、尼斯湖水怪到底存不存在…等內(nèi)容。 這時候,溢正的手機突然響了,手機螢幕顯示的名字是智平,這傢伙真的是無所不在耶!溢正不甘不愿地按下通話鍵。 「溢正兄!你有看新聞嗎?」智平的聲音大得彷彿整個人要從話筒衝出來一樣 「沒有,怎么了嗎?」溢正說 「抓到歹徒了,是一名計程車司機徒手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怪瞧郊拥卣f:「哇靠!他真的太帥了。」 「我知道了?!挂缯坏戎瞧降脑捳f完,迅速將電話掛掉。 拿起床頭柜的遙控器,打開病房附設的電視,電視螢幕上出現(xiàn)一名被記者們的麥克風包圍住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很享受沐浴在閃光燈的照射,螢幕下方的字幕打著大大的「計程車界的正義使者」字幕。 隨后螢幕切換成被警方逮捕的銀行劫匪,狼狽的模樣跟在銀行搶劫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兩者之間簡直天差地遠,最后一幕的畫面是被撞得稀巴爛的『benz』,有一名民眾跪在『benz』車前抱頭痛哭,溢正仔細一瞧,那名民眾居然是東仁課長。 溢正將電視關(guān)掉,原本充滿吵雜電視聲的房間,像是按下手機靜音鍵般。他伸著大懶腰,然后走向窗戶邊,將米黃色的窗簾拉開,讓陽光射透到房間內(nèi)。 他望著窗外的梧桐樹,樹皮剝落得很嚴重,露出白色的樹枝,除了發(fā)芽不久的葉子,只剩下幾片枯黃的樹葉。秋天快要結(jié)束了,只要渡過寒冷的冬天,緊接而來的又是美麗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