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32 西伯利亞冷氣團來襲,創(chuàng)下了臺北有史以來的最低溫。過了一個新年,臺灣的經(jīng)濟還是處于不景氣的情況下,昨晚所舉辦盛大又熱鬧的跨年晚會,彷彿是一場幻影一樣。 信義區(qū)這一帶的地皮最近被投資客炒得很高,這里的高樓大廈都有掛著『待出售』的廣告看板,而這些高樓大廈的經(jīng)營權(quán)和建商幾乎都歸f集團旗下的子公司所有。 早上八點,我們在計費停車格的休旅車上待一個小時了,阿東坐在副駕駛的座位,進仔則是坐在后座。今天是土狼成立競選總部的日子。 在我們前方有一棟外觀由大理石建構(gòu)而成的二層樓的建筑物,為了增加採光,一樓的大門旁全都採用落地窗。建筑物旁邊架設(shè)了三層樓高的巨幅海報,海報里土狼穿著一件白色馬球衫,做出握拳手勢,看起來形象清新又充滿著抱負。 「這個人就是土狼啊?看起來很斯文耶!很難想像他是個黑道老大?!刮遗吭诜较虮P,由下往上看著海報說 坐在后座的進仔從一上車開始就不斷地用手指敲打鍵盤,鍵盤所發(fā)出的「噠噠」聲,像是一首古典交響曲。 「喂!進仔,你從剛才就在忙些什么?」阿東就像一隻好奇心旺盛的猴子,他從副駕駛座轉(zhuǎn)身過去想要湊看進仔的筆電螢?zāi)?/br> 「昨晚我跟我那些駭客朋友熬夜到清晨四點,我們在國內(nèi)各大知名的論壇上,散佈了有關(guān)于土狼涉嫌殺害競爭對手的新聞,網(wǎng)路的傳播速度真是快,才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有關(guān)于土狼的新聞就已經(jīng)登上熱搜榜第一名了?!惯M仔把帽緣壓得低低的,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充滿了興奮。 阿東對網(wǎng)路的事興趣缺缺,只回答「哦,是哦。」就把頭轉(zhuǎn)回去了。我坐在駕駛座換好衣服了,我也拿了一件催促阿東趕緊換上,「快沒時間了,快穿上吧!」,「真的要穿這件低不可耐的衣服嗎?」阿東緊鎖著眉頭說 在稍早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潛入過土狼的競選總部了。我大搖大擺的走進總部,從門口就能看到一群穿的白色上衣的小混混,匆忙地進進出出。 我抓住最靠近我的小混混,向他表示我想要自愿來擔(dān)任志工,他起先是驚訝的張大眼睛,然后才問我說,「你是哪個堂口的?」,我跟他說我只是熱心的民眾,他知道我沒有靠山后,便一臉不爽地說,「這里的工作人員全都是飛鷹幫的,你想來幫忙,就得先加入我們的幫派?!?/br> 后面的辦公室傳了一陣對年輕人的怒罵聲,「阿保!你在搞什么鬼???還不快來幫忙?!?,那名叫阿保的年輕人像是被驚嚇到的小雞一樣,頭上的頭發(fā)豎立了起來,對著辦公室喊著,「真是對不起,我馬上過去。」阿?;剡^頭來對我說,「我老大生氣了,你也快走吧!否則連你也會遭殃?!梗⒈Uf完便衝向辦公室。我看到辦公桌上有兩件未拆封的t裇,于是就擅自把它們拿回車上。 阿東勉為其難地把印有土狼名字的白色t裇穿在身上,那件t裇的尺碼似乎是xxl號的,骨瘦如柴的阿東穿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進仔,你們在網(wǎng)路留言都會留下紀(jì)錄吧,到時候會不會追查到你們身上??!」我透過后照鏡看著進仔說 「放心啦!我們都是使用虛擬ip,他們除非也是駭客界的,否則很難追查的到,而且啊,昨晚我跟我那群駭客朋友也破解了f集團旗下子公司的所有帳戶哦?!?/br> 「真的?這也太厲害了吧!那些帳戶里頭有牽扯到什么不法的事情嗎?」我感到佩服地說 「很遺憾!并沒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不法的交易,那些違法的交易肯定都是用國外帳戶來處理,要追查那些國外帳戶可是一件大工程?!惯M仔推了一下鏡架說 「這樣啊…」我露出遺憾的表情說 「不過呢,可以肯定的是土狼拿了很多f集團的政治獻金,國內(nèi)的政治獻金法規(guī)定,單一企業(yè)不得在一年內(nèi)捐贈給政治人物超過一百萬元的政治獻金,但是f集團利用旗下超過200家的子公司各自捐給土狼一百萬元?!惯M仔看著筆電螢?zāi)徽f。光從進仔的眼鏡鏡片投射出筆電上大大小小的視窗,以及他的雙手飛速的游移在鍵盤之間,就能知道網(wǎng)路世界是進仔稱王的地方。 阿東數(shù)著手指頭計算著數(shù)字,「200家各一百萬…」,他接著嚇一跳的大叫說,「那不就是二億元!」 「不,還不止呢!政治獻金是用年度去計算的,土狼在年底拿過一次錢,在年頭還能再拿一次錢,也就是說,光是從昨天到今天,土狼就能拿到四億元了?!惯M仔繼續(xù)說:「但四億元對總資產(chǎn)超過2兆元以上的集團來說,根本只是九牛一毛?!?/br> 「四…四億元…」阿東瞠目結(jié)舌的說,接著,他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這比販毒還好賺耶!」 「沒錯,從事政治是這個世上最賺錢的行業(yè)了?!惯M仔點點頭的說 阿東的雙眼發(fā)出了光茫,他的腦中開始產(chǎn)生一些天馬行空的鬼點子,但進仔似乎看穿阿東的想法,他奉勸著阿東說:「東哥,你別妄想去當(dāng)政治人物了,政治圈不是一般人能夠混的?!?,阿東嗤之以鼻地說:「呿!不試試看怎么知道?!?/br> 我提出疑問「這只不過是區(qū)區(qū)的市議員選舉,f集團有必要投入那么龐大的資金嗎?」 進仔淺淺的笑了笑之后,他答覆我說:「像f集團這種大企業(yè),通常都是家族企業(yè),所以都會為了下一代積極的累積政商關(guān)係,打通人脈來鞏固自家企業(yè)在國內(nèi)的地位。」 「哼~居然為了那頭肥豬花那么多錢啊,真是不值得啊!」阿東輕蔑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這么說來,社長已經(jīng)在土狼身上投入了大量的金錢,那他今天肯定會到場幫忙拉抬聲勢的,畢竟他可是在國內(nèi)第三大集團的社長,有了他的加持,土狼的選舉可說是穩(wěn)cao勝劵了。 「時間差不多了,該行動了。」我看了儀表板上的電子時鐘說 「聽好了,你們一定要找到反射投影片是用哪部電腦,輸入這張紙上的指令碼,這樣我才能夠從這里遠端cao控他們的電腦,接著再把存有錄音檔的隨身碟插在ubs槽上。」進仔交給我一張手寫紙和一個臺灣黑熊造型的隨身碟,他聳聳肩解釋的說:「這是f集團在股東會上贈送的紀(jì)念品?!?/br> 我把隨身碟緊緊用掌心握住,f集團萬萬沒想到,他們自已所發(fā)行的紀(jì)念品里面,存放著足以讓巨人跌倒的致命證據(jù)。 「東哥,先等一下?!惯M仔叫住準(zhǔn)備往前走的阿東 「干嘛?」阿東不耐煩地說 「你的長相太顯眼了,會被土狼發(fā)現(xiàn)的,你就戴我的帽子去吧!」進仔摘下他的底特律老虎棒球帽,并把那頂有汗臭味的帽子戴在阿東的頭上。阿東因為太過震驚了,瞪大著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你呢?」我微笑地問 進仔從購物袋里拿出一頂全新的帽子,那是小凌送給他的棒球帽,他露出難為情的笑容說:「我有這頂新的帽子?!?/br> 我和阿東朝土狼的競選總部走去,我們準(zhǔn)備穿過有警察在交通管制的斑馬線,我對后頸因出汗而形成薄薄細鹽的警察打招呼,「工作辛苦了?!鼓俏粷M身大汗的警察拿著指揮棒像是趕蒼蠅一樣的說,「快過去、快過去」 總部門口前面已經(jīng)擺滿許多知名人士的祝賀花籃,好幾名土狼的支持者也到場吶喊助陣,每隔一段時間就在高唱著「凍蒜!凍蒜!」 媒體大陣仗的在門口前架設(shè)好一整排的攝影機,記者們也面對著攝影機鏡頭,手中拿著套有電視臺標(biāo)籤的麥克風(fēng),用清晰的口條報導(dǎo)著總部目前的現(xiàn)況。 幾分鐘后,幾名穿著高級西裝的男人紛紛從總部里面走出來,那些男人不是現(xiàn)任的政府高官,就是在商場有影響力的老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應(yīng)酬用的笑容,其中也包含了獐頭鼠目的f集團社長。 最后才從總部走出來的是海報上面的主角,土狼穿著裁剪合身的手工義大利製西裝,站在那群虛偽的政商人士正中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土狼本人,看起來活像是出身名門、教養(yǎng)又好、專門演正派角色的斯文型老牌演員。 土狼身后站著兩名體格宛如摔角手的保鑣,周圍也有駐守幾名小混混,加上警察局也有派些許的警力到場維安,現(xiàn)場的保安工作可說是滴水不漏。 一名小弟在土狼他們面前拉起一條紅色彩帶,一名身穿旗袍的女子,面帶笑容地端著金色托盤,托盤上面放有好幾把排列整齊的金色剪刀,從右到左,依序遞給每個人一把剪刀。 在司儀的引導(dǎo)下,負責(zé)音控的小弟,算準(zhǔn)時間播放起熱鬧的背景音樂,司儀也拉開嗓門述說著土狼的優(yōu)良事蹟。接著,在選定好的良辰下,土狼與那些政商人士一同用手中的剪刀剪下了紅色彩帶,掛在門口兩側(cè)的鞭炮也震耳欲聾的霹哩啪啦地響了起來,現(xiàn)場所有的支持者一面發(fā)出一迭連聲的喝采,一面用力鼓掌。 「是時候了?!刮矣檬种庾舶|說 我和阿東大喇喇地走進總部,來到二樓的會議室,這里擺設(shè)了好幾十張的椅子,大概是等等給記者媒體坐的位置,最深處的墻壁有掛著一張50吋的白幕,前面橫放一張長桌,長桌的角落放著一臺『acer』的筆電。 「就是這臺了?!刮蚁崎_筆電,確定連接好網(wǎng),我對著阿東說:「快去幫我把風(fēng)?!?,阿東站在會議室門口看著外頭的情況,外頭似乎還在為慶??偛砍闪⒃谥略~,我繼續(xù)低頭cao作的筆電,我從口袋拿起進仔交給我的手寫紙,上面的指令就像一連串難懂的咒語,我花了一點時間用一根食指慢慢輸入指令,輸入完畢之后,我把臺灣黑熊造型的隨身碟插在筆電上,我對著阿東呼喊著說:「完成了,我們快閃吧!」 我們順利的離開會議室,我拿起手機打給進仔,他情緒高昂地說,「輪到我大展身手了?!梗糁犕簿湍苈牭竭M仔兩個手掌交叉扳響關(guān)節(jié)的聲音。 結(jié)束成立的儀式,接下來是媒體的時間,土狼邀請記者們來到二樓會議室,記者們按照指定位置就坐完畢,最后面則是排站一排的扛著攝影機攝影師。我看見阿保緊張到全身僵硬的站在最旁邊,他可能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面吧! 在網(wǎng)路上有關(guān)于土狼的謠言,已經(jīng)讓現(xiàn)場的幾名網(wǎng)路記者蠢蠢欲動了,他們要抓準(zhǔn)時機,衝向前訪問土狼是否跟競爭對手的死有關(guān)。 先是坐在一旁的政商人士們一一拿起麥克風(fēng)來替土狼背書,f集團社長也口沫橫飛地說著土狼的好話。宏舜以社長秘書的身份站在社長的身后,他把雙手雙握在前面,加上v字型般尖尖的下巴,如果只有他單獨站在前面的話,人家還會以為這里是拍攝『gq』雜志封面的現(xiàn)場。 最后的重頭戲來了,輪到土狼站起來致詞,他拿著麥克風(fēng)彬彬有禮的說,「首先,我要感謝一路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們,沒有他們在背后默默的支撐著我,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走到這一步的,但是,選戰(zhàn)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路會是更艱辛、更有波瀾,我有信心能夠順利地走完,并且贏得選舉這場勝利,請大家還要再多多支持我。」 土狼發(fā)表完演說后,他面對的鏡頭深深一鞠躬,這時,負責(zé)cao作筆電的阿保,把筆電里的簡報,透過投影機投射在白幕上,土狼一手指著白幕上的簡報,一手拿著麥克風(fēng)訴說著「讓毒品消失」、「掃蕩黑道」等政見。 說到一半時,進仔在車上遠端cao控電腦,他把白幕的畫面一轉(zhuǎn),畫面變成是土狼的帳戶的交易內(nèi)容,日期就是直升機發(fā)生墬機的前后日期,坐在底下的記者們紛紛發(fā)出了sao動,還有人拿起攝影機和相機不斷地拍白幕上面的資料。 正當(dāng)土狼和那些政商人士全都一頭露水的時候,嵌在天花板角落的喇叭傳出f集團社長的笑聲。 「土狼兄啊~這件事就拜託你囉!」社長說 「沒問題,我會做得很漂亮,看他看起來就像是發(fā)生意外一樣,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雇晾钦f 「可惜了,他是一名有才華的導(dǎo)演,但是他拍到我盜採砂石的畫面,害我被社會的輿論撻伐,現(xiàn)在就連政府也要插手管這件事了,讓我平白無故損失好幾百億?!?/br> 「關(guān)于我之后要參選市議員的事…」 「哦~放心啦!依我的人脈和資源,我保證讓你當(dāng)選,之后我還得靠你幫我剷除一些絆腳石呢!跟黑道當(dāng)朋友就是有這種好處,不用弄臟自已的手,哈哈哈?!?/br> 「沙…沙…沙」錄音檔播放完畢,土狼立刻揪起阿保的衣領(lǐng),眼睛充滿血絲,臉部因為憤怒而不斷顫抖,他發(fā)飆的說,「喂喂喂!這是怎么一回事?。磕愦嫘母阄业陌?,看我殺了你!」,阿保被他兇狠的表情嚇到哭出來。 現(xiàn)場所有記者一見到土狼塑造出來的斯文形象破功之后,早已經(jīng)都按耐不住了,每個人都簇擁而上圍住土狼和社長,也把手中的麥克風(fēng)都堵向他們的面前,要他們好好說明清楚整件事,攝影師們也扛起了笨重的攝影器材,從人縫中尋找捕捉土狼表現(xiàn)的最佳位置。 「這下子他們玩完了?!刮铱吭跁h室的門邊,看著f集團像隻吉娃娃一樣驚慌失措的表情,就連一向冷靜的土狼也亂了分寸。 當(dāng)他們在私底下所干的那些骯臟事被挖出來時,土狼的選舉也等同提早宣告結(jié)束了,而f集團社長也會被掛上買兇的罪名,就算到最后如果因為證據(jù)不足而無法起訴,也會對f集團造成傷害,集團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 「就是說啊!很難得可以看見土狼露出驚恐的樣子耶!真想拿相機把他現(xiàn)在的表情拍下來?!拱|把雙手枕著后腦杓笑著說 「我們也趕快離開吧!」 「我好餓哦!找進仔一起去大吃一頓吧?!拱|提議說 阿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不小心擦撞到一名手掌纏著繃帶的光頭壯漢,光頭壯漢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阿東,像是在說,「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阿東一派輕松地用大拇指指著陷入混亂的土狼說:「快點去幫忙老大吧!」 進仔一見到我們回到車上就開口說:「多謝你們的幫忙,我才能報我父親的仇,我透過網(wǎng)路直播看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這么一來,你也可以告別過去,迎向你全新的人生了。」我說 「是啊?!惯M仔害羞的點頭 「這么一來,所有的事情都結(jié)束了?!拱|把雙腳翹放在前方的置物箱上面,整個人后仰在椅背上。 「不,還沒完呢!」我也滑上駕駛座的說 「咦?」阿東從椅背上坐直,蹙起細細的眉毛地說:「還會有什么事啊?」 「你難道不想給洋龍一點教訓(xùn)嗎?」我說 我花了10分鐘向阿東表達我的想法,這個想法在我昨晚和小凌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內(nèi)心悄悄下了決定。 「你說要去警察局指證那頭肥豬?」阿東難以置信的說 「沒錯,畢竟他殺害了一條人命,必須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才行,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刮翌h首的說 「不、不、不行啦!這樣連我販毒的事也會被警方知道的,我可是會被抓去關(guān)的?!拱|急忙搖頭拒絕 「我也是共犯之一,我們可以轉(zhuǎn)為污點證人,罪刑可以減輕不少,你可看見那名女孩凄慘的死況了?!刮医又f 「那是那個女的活該,她可以選擇不要當(dāng)妓女啊!這樣她就不會被那頭肥豬餵那么多藥,搞到最后死掉?!拱|激動的說 「她或許有苦衷,也用錯了方法,但誰也沒有權(quán)利奪走她的性命??!」我望向阿東的說 「東哥,販毒轉(zhuǎn)污點證人的話,頂多做個五年牢而已啦?!棺诤笞倪M仔說 「五…五年?!拱|攤開手掌的說,接著,他搖頭又搖手說:「不行、不行,我的黃金歲月可不能浪費在牢里?!?/br> 「你是主動投案的,自首加上初犯,如果又在服刑期間表現(xiàn)良好,我估計6個月你就可以出獄了?!惯M仔一派輕松說 「你說的真輕松,又不是你去坐牢?!拱|狠狠瞪了進仔一眼,他回頭看向我說:「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br> 「好,你想通了再告訴我?!刮翌h頷首的說 阿東隨即陷入了沉默,我心想,「就讓他好好想一想吧!」,我轉(zhuǎn)動鑰匙,發(fā)動引擎,把休旅車駛離收費停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