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阿婆
書迷正在閱讀:【實(shí)驗(yàn)日志】我的TA、彼時流年若水、夕陽色的訣別、許你惡夢不再、櫻滿高校之戀愛物語、記得回來、鬼地方、逆轉(zhuǎn)??!全力一擊、原來,一直都在、和女配的cp爆紅娛樂圈[穿書]
唰── 平凡的暮秋週末午后,難得燦陽高照,我與三兩好友齊聚于新北市秀朗橋下河濱籃球場。幾名挺著臃腫肚腩,拖著僵硬身軀的四十多歲男子,樂呵著斗起牛來。 此處大面積的綠地,秀麗且反射著魚鱗般亮光的新店溪,搭配暖洋洋又不失涼爽的天候,漫步其中,總令人身心愉悅。當(dāng)微風(fēng)拂過臉頰,觸感有些搔癢而溫柔,頓時只覺酣暢殊甚。但此般間適的情感流露,均僅是我的偽裝,是對他人的偽裝,亦是對自己的偽裝。 內(nèi)在的我,什么都感覺不到。 目送著圓球離手,于空劃出了道優(yōu)雅軌跡,順著完美拋物線應(yīng)聲入網(wǎng),我投進(jìn)了致勝一擊。 隊(duì)友們宛若回到了青年時代般,一個個興奮地鬼吼鬼叫,紛紛衝到身旁大力稱讚著我寶刀未老??擅鏌o表情的我卻恍若無聞,注意力全遭球場邊的拾荒阿婆給攫了過去。 那阿婆是個生面孔,皺紋滿佈,頭發(fā)灰白捲曲,身形佝僂乾瘦。她踏著蹣跚步履,一拐一拐的,正挨群挨團(tuán)地「搜刮」回收物品。阿婆身上的酒紅花杉經(jīng)過艷陽照耀下,反而顯得黯淡。 隔壁球場一名寸頭年輕人,坐在籃球上咧嘴笑著,忽將剛喝完的寶特瓶罐輕蔑地扔向阿婆,不偏不倚打中了她,再故作無心之舉。阿婆并未發(fā)怒,僅僅是微微一笑,并對著該年輕人道謝,接著艱難地彎腰,輕輕拾起了滾在腳旁的寶特瓶。豈料對方不但不領(lǐng)情,反倒像是嚐到甜頭般,得寸進(jìn)尺地叫囂。 近年以來,飽嚐風(fēng)霜的我成為了個自掃門前雪的自私之人??赡慷么司?,雖本欲佯作什么也沒瞧見,心中亦不免有氣,遂湊了過去,對著那阿婆輕輕喚道:「阿母,我來接你了?!?/br> 緊接轉(zhuǎn)頭望向年輕人,用我眼下所能擺出中最為嚴(yán)肅的表情,定定地盯著他。對方或許是自知理虧,禁不住摸摸鼻子,拎起球,灰溜溜地夾尾就逃。 幸好多年在職場上的歷練早已磨礪了我的稜角,倘換作是二十出頭歲數(shù)那時,遭遇此事,肯定會直接與對方吵起來的吧? 「少年仔,謝謝你替我解圍啦!」阿婆感激地說著,接著后退了兩步,「你別靠近我,我撿破爛的,身體臟。」 「不會啦!哪有什么臟不臟的?我剛打球滿身臭汗,也沒乾凈到哪去?!刮亿s緊擺擺手,不欲讓阿婆感到難為情。 「謝謝你,謝謝。」阿婆連聲致謝,笑容頗是慈祥,可我卻從中隱約讀出一份淡淡的卑微感。我眉頭稍皺,卻是不知該如何療癒阿婆的自卑。 出外人哪,豈有不辛苦?不過階級的鴻溝不只是現(xiàn)實(shí)存在,更膨脹于人們的心靈中,不??惺汕?jǐn)_著。 「那我先回去打球囉,拜拜?!刮乙鄡H得報(bào)以一抹燦爛但虛偽的微笑,盡速返回球場,繼續(xù)新一輪的球賽。 坦白說,我是刻意拉開距離的,因?yàn)槲也⒎鞘裁瓷栖?,一開始甚至想撒手不管,根本不具資格受人謝意。 「拜拜?!拱⑵怕蛭覔]手。 自這天起,而后每每只要來到球場便時常遇見阿婆。阿婆總是熱情地向我招呼,時日一長,彼此間漸趨熟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