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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清潔、穿衣、化妝大約兩三個小時，終于結(jié)束了實習(xí)，三人換下了兔寶寶隔離衣，張筠婷先處理剩馀的事物，留下紀(jì)子翼在停車場抽菸。

    紀(jì)子翼于是順便問她，「大致就是這樣，我們維持他們最后的體面，讓他們了無牽掛的離去，這份工作就是這樣。如何？跟你想像的一樣可怕嗎？」

    顧念搖搖頭，當(dāng)然過程是嚴(yán)肅而莊重的，但卻是一點都不可怕。她很意外，沒想到這份工作是這樣。

    「當(dāng)然，今天的工作還算是容易的，會遇到許多無法控制的狀況?！辜o(jì)子翼說，「車禍的啦空難的啦根本看不出長相的啦，別怪我沒先說好，這些都很不容易的，但是這不會讓你一個人處理，你會慢慢習(xí)慣的?！?/br>
    「嗯……」顧念點點頭，但仍然覺得這樣的工作很有意義。

    「人都會死，沒有誰可以躲掉，這件事情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稀松平常?！辜o(jì)子翼吐了口煙圈，「所以怕是沒有用的，最后都要面對。就算你面對不了，但是他的家人也必須要面對?！?/br>
    「那你，有遇過靈異事件嗎？」

    「有就好了?！辜o(jì)子翼將煙捻熄在菸灰缸里，拍拍屁股準(zhǔn)備上車。「或許我就能夠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了?！?/br>
    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或許有紀(jì)子翼別的用意，因為語氣里頭有點淺淺的哀傷感，顧念看著他出神。

    然后被他沒氣質(zhì)的臟話打斷，「看三小？再看拎北嘎哩巴蕊?！?/br>
    「對不起?！诡櫮罟怨缘皖^滑手機(jī)。

    又是開一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回到家，顧念看著一路上安靜，忍不住想睡，瞇著眼睛睡沒有十分鐘，車子突然一個急煞，紀(jì)子翼搖下車窗，雄壯有力的一句國罵噴出：「干拎娘老機(jī)掰！是不會開車哦！」

    這人好兇啊，顧念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快要到家了。

    「醒啦？」紀(jì)子翼嘻皮笑臉，絲毫不覺得自己才是吵她起床的主謀，「啊你還沒回答我，這份工作你是做還不做？」

    「我做?！诡櫮钫f。「但是我要先回家跟我爸媽說?！瓜胍仓浪齧ama應(yīng)該不會喜歡這份工作，得說個不容易被戳破的謊言才行。

    「有勇氣哦！我尬意！」紀(jì)子翼似乎很開心。

    「噹噹可以帶去嗎？」顧念問。「牠只有三隻腳，沒人照顧不行……」

    「帶吧帶吧，我再跟我爸媽說一聲就行?！辜o(jì)子翼說，「我下禮拜一的下午來接你，帶行李，會幫你安排住的宿舍，放心啦，那邊雖然偏僻了點，不比市區(qū)繁華，但該有的東西都還是有?！?/br>
    這份工作意義非凡，雖然聽起來并不是多風(fēng)光或厲害的職業(yè)，但是對于往生者而言，最后的體面卻是比什么舞會或婚禮要來得更為重要，也在這份工作上加添了一些沉重與負(fù)擔(dān)。

    但是她會努力做的。

    和mama隨意扯了個要去外縣市工作的謊，mama的反應(yīng)倒也沒太多懷疑?！概叮磕切剿邌?？」

    「還行。」顧念說，「總之我到了會再打給你，不用擔(dān)心?！?/br>
    「當(dāng)然，你都幾歲的人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自然是不擔(dān)心?！筸ama支支吾吾了半晌，「只是我要自己住了，好寂寞啊。」

    「那就叫爸爸回來啊，省得你們浪費電話錢?！?/br>
    「誰要跟他住啊？」這么傲嬌，顧念忍不住想笑。

    花了幾天，顧念把店面的房子清空，并且付清租金后交屋，停掉了網(wǎng)路費，又收拾了行李，還打包了幾箱雜物，到時候準(zhǔn)備寄出，在那個禮拜一，帶著噹噹一同等候紀(jì)子翼的車。

    「來了，正妹！」流氓抓抓脖子的紋身，替她把幾大包的行李和寵物籠丟在后座，「怎么那么重？」

    「噹噹的貓砂和飼料。」顧念才剛坐好，就發(fā)現(xiàn)紀(jì)子翼竟然把噹噹放出來了?！浮趺础艩鰜砹?？」

    「開車過去一個小時，牠悶著多難受??？」紀(jì)子翼笑著拍拍噹噹的頭，「來，你可以坐我腿上？」

    噹噹開心的往駕駛座爬，踩著他的腿好奇地到處探頭，看起來對于窗外的風(fēng)景很感興趣。

    「吃里扒外的噹噹……」顧念忍不住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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