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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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凈恩又失眠了,因?yàn)橥粋€夢,反覆做了上百次。 有一個女孩,全身溼淋淋的背對著她,站在海岸邊,看著太陽東升西落,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如同海平面一般,毫無波瀾。 按理常規(guī)來說,這樣的情形是不可能會發(fā)生,然而喬凈恩卻整整一個月,與這個夢共生共存。最初,她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過幾天就沒事了。沒想到,連夢境也要與她作對,每日每夜,喬凈恩都會站在遠(yuǎn)處陪著女孩,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 女孩好似在等日落,以及等一個不會實(shí)現(xiàn)的奇蹟。 「凈恩,該起床上了,」房門被敲了幾下,黃瑜在門外喊著:「早餐準(zhǔn)備好了。」 喬凈恩應(yīng)了聲,拿起發(fā)圈扎了個馬尾。 今天依然是黃瑜載她上課,好像成了習(xí)慣,習(xí)慣每天早上來敲她的房門,喊她起床,在吃完早餐后,又順路載著她上學(xué),回到家也會有一桌好菜的等著她。 美好的像個假象,塑造出來的假象。 「凈恩,學(xué)校到了?!裹S瑜喊了看著窗外看到出神的喬凈恩。 「好,謝謝?!箚虄舳鹘忾_了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時,黃瑜又喊住了她。 「凈恩,以前的事,mama很抱歉?!?/br> 喬凈恩沒答話,確切點(diǎn)來說,是不知道該答些什么,因?yàn)樗皇屈S瑜的女兒。最后她隨意回應(yīng)了句:「我先去了上課了?!贡悴莶萁Y(jié)束了話題。 亂哄哄的教室,惹得喬凈恩心煩意亂,英文老師進(jìn)門后,扯了個生理期來,肚子疼的謊言,就逃出了教室。按照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肯定是不會乖乖到保健室,喬凈恩偷偷摸摸像個小賊,來到了空無一人的美術(shù)室。 喬凈恩看著畫架上的畫板,發(fā)愣了好一會兒,都仍未有頭緒。分秒流逝,時鐘滴答作響,沒意識到過了多久,喬凈恩終于拿起了畫筆,第一個筆觸所沾染的顏料是紅色,不是鮮血般的正紅色,而是帶有橘調(diào),如同日落般的橘紅色。 人在專心做一件事情時,心會特別的平靜,時間的流逝也會變得沒有意義。 將喬凈恩拉回現(xiàn)實(shí)的是一道人聲,嘹嘹嚦嚦,在不自覺流入了心砍。 「原來你會畫畫?!刮具t云雙手環(huán)著胸,倚靠著門邊,「怎么不加入美術(shù)社?」 「畫興趣而已?!箚虄舳鳑]想過自己的行為會被逮個正著,連忙放下畫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把畫作給撕毀。沒料到,尉遲云搶先一步的劫走她的畫作。 「干嘛藏?我覺得你畫得很好??!」尉遲云仗著身高優(yōu)勢,將畫作高舉,讓喬凈恩想摸到邊都難,更何況是從他手中搶回。最后她雙手一攤,索性放棄。 尉遲云打量著畫作,問:「你這是在畫誰???怎么只有背影?」 聞言,喬凈恩瞥了眼畫作,才意識到自己把夢境中的樣子給畫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什么要對一個不存在的人如此執(zhí)著。 「發(fā)什么呆?」尉遲云伸手在喬凈恩面前晃了幾下。 「沒事?!箚虄舳鲗㈦s云拋諸腦后,如實(shí)回應(yīng):「我畫的是我夢中的畫面?!?/br> 「你夢中的畫面?」尉遲云有些吃驚的睜大雙眼,將畫作至于喬凈恩的身側(cè),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看來你真的有認(rèn)真愛你自己,連作夢都會夢到自己?!?/br> 其實(shí),在喬凈恩進(jìn)入美術(shù)室后沒多久,尉遲云就已經(jīng)偷偷待在門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本想喊她,問她又要做什么,卻看見在她拿起畫筆后,止住了嘴。 曾有人同他說過,畫作可以看出一個人當(dāng)時的心境,尉遲云好奇,喬凈恩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才選擇悶不作響的站在門邊,等著喬凈恩放下畫筆。 「左看右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我?!箚虄舳饕话褤尰禺嬜?,將它捲起,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問:「現(xiàn)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怎么在這?該不會是翹課了吧?」 「講的好像你不是翹課?!?/br> 「當(dāng)然不一樣?!箚虄舳鞑粫缘煤蝸淼淖孕?,睜眼說瞎話地回應(yīng):「我是因?yàn)樯眢w不舒服,想要去保健室休息,結(jié)果保健室阿姨剛好不在?!?/br> 「這么巧?」尉遲云挑起眉,難得附和了她的話,「我也是?!?/br> 兩人相視而笑,和煦的陽光灑滿了美術(shù)教室,宛若一幅動人的畫作,美不勝收。 「跟你說件事?!刮具t云自然地拉起了喬凈恩的手腕,帶她走回了方才所坐的位子,按下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其實(shí)我也會畫畫?!?/br> 一聽就知道是在唬人,喬凈恩自然是不會相信,甚至露出了「少騙人的」的表情,尉遲云實(shí)在接受不了自己被看不起,夸下海口,「你來當(dāng)我的模特兒,如果畫不出來,或是畫得很丑,任由你使喚?!?/br> 喬凈恩挑眉,冷哼,「我看你該做好認(rèn)輸?shù)臏?zhǔn)備了?!?/br> 「少瞧不起人?!乖捖?,尉遲云坐上不遠(yuǎn)處的椅子,拿起了素描筆,有模有樣的拿著筆,測量起喬凈恩臉部的輪廓,每一個線條、細(xì)節(jié)都不馬虎。 早晨的陽光并不熱烈,甚至帶有點(diǎn)涼風(fēng)。涼風(fēng)吹過樹梢,惹的樹葉沙沙作響,百葉窗折射的光影,照清了少年認(rèn)真的神情,本就該是稜角分明的側(cè)顏,透過光影更顯得深邃。好看的人,不管身在何處,都會被受愛戴,連光也偏愛。 喬凈恩稍稍可以明白,為什么《溯源》中的喬凈恩,會如此討厭這個世界。 她討厭這個世界,也討厭活在這個世界的自己。 「尉遲云?!箚虄舳骱傲怂?,語調(diào)未有任何起伏,「我想跟你說件事?!?/br> 「嗯?」尉遲云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 「對不起?!?/br> 這句「對不起」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溯源》中的喬凈恩。 在昨天,喬凈恩無意間發(fā)現(xiàn)害尉遲云廣播社被迫中止的罪魁禍?zhǔn)资钦l,是那個與自己同名,而她正假借她的名義,過上她生活的喬凈恩。 尉遲云抬起頭,眼眸中滿是疑惑,「干嘛道歉?」 喬凈恩撇過了頭,不敢對上尉遲云的雙眼,因?yàn)槔⒕?,「沒為什么就想道歉。」 明明不管自己的事,喬凈恩仍感到虧欠。因?yàn)橹懒藙e人的秘密?,就好像成了共犯,得陪著當(dāng)事者面對世界的丑陋,替她承擔(dān)真相的附加作用。 喬凈恩的欲言又止讓尉遲云放下了手中的畫筆,輕聲喟然,「你這樣話只說一半會被討厭的?!?/br> 「沒差,反正你本來就不喜歡我?!?/br> 「誰說的?」尉遲云意識到話說得太過衝動,耳根子染上了紅暈。他討厭自己不夠謹(jǐn)言慎行的個性,連忙清了嗓,「我是想和你說,沒有一個人一出生就會被討厭。再來,別為了自己沒做錯的事而道歉,這樣不是解決問題,而是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