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月18日？」喬凈恩的話中滿是質(zhì)疑。

    「對呀！」常樂雨身子靠著椅背，輕勾起嘴角，一派輕松地道：「我有騙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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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了，這世界瘋了，活在如此瘋狂的世界，喬凈恩逐漸迷失自我。

    時間竟然真的倒流，如同科幻電影所演繹的情節(jié)，正發(fā)生在喬凈恩身上。她重新過上了穿越前的日子，時間軸一致，然而所發(fā)生的事卻截然不同。

    那些記憶中「曾經(jīng)」的過往，像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中的喬凈恩所經(jīng)歷。

    與她無關(guān)。

    「真的只是在作夢嗎？」這些日子以來，她反覆的質(zhì)問自己。

    太多不合乎常理的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她卻無從驗證，只得以反覆被說服，再否認，卻沒辦法提出同等的理論去辯駁，辯駁尉遲云是真實存在。

    「凈恩，東西都拿了嗎？」一句話，拉回了喬凈恩的思緒。喬駿安把行李帶上身，環(huán)顧了病房四周，確認沒有東西遺漏后，才走出了房門，「這些天你先別去畫室吧！好好休息，身子養(yǎng)好比較重要，留學(xué)的事，可以再緩緩。」

    「畫室」兩個字讓喬凈恩想起，好似有這么一段記憶，是何思婷擅自把她留在畫室里的畫全帶回家，要她別再去。她不肯，因為只有在那兒能見到常樂雨。于是，她不顧何思婷的勸阻，執(zhí)意去了畫室，也如愿見到了常樂雨，而他們還一同去了畫廊。

    常樂雨不喜歡人群，那天卻愿意為了她破例前往《回歸原點》的展場。

    這是最讓喬凈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常樂雨的個性，是不可能委曲求全。也間接讓她去懷疑，這段記憶的真實性。

    「爸爸，我想去畫室?！箚虄舳鱾?cè)過頭，看上了喬駿安的側(cè)顏，字句堅定。

    「確定嗎？」喬駿安有些擔(dān)心，趁著等紅燈的空檔，回應(yīng)上了喬凈恩的視線，「爸爸看見你如此熱愛畫畫很感動，但你還是我的女兒，剛從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我真的沒辦法忍心看你在這么cao勞?！?/br>
    「不會的。」喬凈恩搖頭，給予喬駿安一抹笑容，「我很好。」

    去畫室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欣賞畫作，亦或是補足昏迷這些日子落后的進度，而是想去尋找腦中另一段交錯的記憶，去證實，她所認為的真實，不是夢。

    喬駿安不忍拒絕喬凈恩，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將車子開往畫室。

    今天的天空，陰沉沉的，不如前幾日的艷陽高照。喬凈恩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不自覺發(fā)起了呆，她不喜歡沒有任何云朵的藍天，也不喜歡烏云密布。她喜歡的是讓云朵成為陪襯，不是主角無妨，配角也能有自己的一片天。

    此刻車里瀰漫的氛圍有些不舒心，喬駿安將手機連上了車里的音響，隨意選了個主頁推薦的podcast，想藉此緩解沉悶的氣息。

    節(jié)目的前導(dǎo)音樂落下，主播的聲音低沉，帶著點菸嗓，總?cè)菀鬃屓顺撩?，「聽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云朵……」

    尚未進入主題，喬凈恩嫌煩的逕自切斷，「有點吵?！?/br>
    喬駿安沒再多說話，更不敢再重新播放起節(jié)目，任憑空間流淌著詭譎的氛圍。

    抵達了畫室，喬凈恩熟門熟路的走到了教室，卻沒有貿(mào)然推開門。透過門窗她看見熟悉的同學(xué)們圍成了一個圓，正在努力地作畫，曾經(jīng)她也是其中的一員。

    然而，本該是完好無缺的圓，卻硬生生缺了一角，那位子是喬凈恩的。

    「想進去嗎？」喬駿安停好了車，走到喬凈恩的身側(cè)，「他們很想你。」

    聞言，喬凈恩搖了頭，「等我補好進度，再重新加入吧?！?/br>
    話落，喬凈恩重新將視線放往畫室內(nèi)。場景似曾相似，她也曾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里頭亂哄哄的同學(xué)，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因為鮮少有過團體生活。而有個女孩，在鐘聲敲響后，含著笑意，輕輕在她耳邊落下了句：「再不進門，會遲到的。」

    女孩是祁慕晴，喬凈恩記得，也沒想忘記過。

    所以是夢嗎？不該是的。

    喬駿安感覺到了喬凈恩低落的情緒，主動開口：「要回家了嗎？」

    「再等會。」喬凈恩左右張望，想找尋熟悉的身影。然而偌大的空間里，除了她和喬駿安以外，就再也沒有第三個人，這并不讓喬凈恩感到意外。

    「爸爸?！箚虄舳麟y得開口，主動喊了喬駿安，「可以請問您一件事嗎？」

    一直以來，喬凈恩都不曾主動要求過喬駿安任何事，因為她覺得自己所擁有的已經(jīng)夠多，多到是一般孩子不可能獲得的，所以她特別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切。

    「你問，能給你解答的，我會盡力回答?！?/br>
    「您有印象，之前有個學(xué)生叫「常樂雨」的嗎？」

    雖然知道得到答案的機率并不高，但喬凈恩還是想試試。因為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常樂雨就像是個謎，喬凈恩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就連聯(lián)絡(luò)資訊也是一無所知。

    想見他的前提都是常樂雨也要想見到喬凈恩，兩人才有機會相遇。

    「常樂雨？」喬駿安偏了頭，仔細思索，「來來去去的學(xué)生太多，我沒怎么有印象。但我可以調(diào)調(diào)之前的資料。」

    喬駿安驚覺有些兒不對勁，笑得曖昧，「怎么了嗎？這男孩子有什么特別的嗎？」

    「沒怎么?！箚虄舳髅靼讍舔E安的心思，趕緊擺手，否認，「是他很常來找我聊天，他和我說過，他是之前這里的學(xué)生，所以我才想問問，他是哪屆的。」

    「我再幫你查查看?！乖捖洌瑑扇碎g不再有對話。這是第一次，喬凈恩和喬駿安像朋友一般的聊著天，不是父女，更沒有過多期望加注，僅關(guān)心著彼此的生活。

    「走吧！該回家了，你mama肯定擔(dān)心了?！箚舔E安率先起腳，喬凈恩卻沒有跟上。因為她的印象中，她是有遇見常樂雨的，甚至一起去了《回歸原點》的展場，然而今天卻沒有遇見。是否也意味著，一切因果早變得不一樣。

    那么，她會不會也從此遇不見尉遲云，那個讓她掛在心上，心心念念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