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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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茵開始過上了雙重人生,并非自愿,而是被郭品嵐逼迫的。 當時,因為兩人遲遲未下樓,郭品嵐擔心是不是祁慕茵又再找麻煩,她自身也明白自家小女兒排外的個性,每一個刻意的忽略,她都有察覺,只是沒說破。她認為不過度的干涉,讓她們自行去磨合是最好的選擇。 油然而生的不安,還是讓她選擇上樓頂。原先她以為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兩人互斥,沒想過會是看見祁慕茵一個人傻楞楞地往樓頂下看去。 沒有任何地爭執(zhí)、紛亂,剩下的是一片死寂,和她此刻劇烈翻騰的心呈現(xiàn)極大的對比。 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郭品嵐上前,同祁慕茵的視線看去。 一反常態(tài)地冷靜,同樣地倒抽一口氣,同樣地沒有任何的哭聲,全是一個樣,兩母女都是一樣的冷血。 心亂的時間并沒有持續(xù)上太久,郭品嵐迅速地理好思緒,先是打電話給了認識的醫(yī)院,要他們趕緊來現(xiàn)場,還特別叮囑,不準鳴笛引起sao動。 隨后看向了祁慕茵,細聲喊了她,問道:「你不是故意的,對吧?」 聞言,祁慕茵不發(fā)一語的回應上郭品嵐的視線,眼神如同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我問,你不是故意的,對吧?」郭品嵐加重了口氣。 原先,祁慕茵仍是有些懷疑心底的聲音,卻在郭品嵐次次的質問下,開始相信了她不是故意這事,只要不是故意的,所有行為都能合理化去解釋。 「對的?!蛊钅揭鹄碇睔鈮训幕貞?,眼眸間沒點猶豫,「是知毓晴「自己」失足墜樓,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br> 祁慕茵還特意強調(diào)了「自己」兩個字,想讓自己全身而退。 「好,記住你現(xiàn)在說的話?!构穽咕o緊掐住了祁慕茵的雙臂,眼神冷冽,并沒有責備的意味,「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代替祁慕晴過完她的高中生活?!?/br> 起初,祁慕茵是反對的,她不明白,自己的生活過得好好,為什么要去替一個「陌生人」過上完全不屬于她的生活?她不要,她才不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是不是就該賠罪?」郭品嵐表面上看上去是好聲好氣,實際上是帶著半脅迫,「因為你的關係,害得她不能繼續(xù)享受高中生活,因為你的關係,她失去了一切,你是不是該做些彌補呢?」 郭品嵐的話讓祁慕茵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小心」,所要承受的代價,遠遠比「故意」來得更加劇烈。故意的人,能夠心安理得的做自己,不受任何道德拘束,不小心的人不一樣,他們會被強烈的罪惡感給團團包裹住,活不出自己,只能活在受害者的陰影底下,成為他們的影子。 祁慕茵該是要故意的,可是她周遭的人都告訴她,「你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沒關係,不會有人怪罪你的?!顾麄兩米蕴嫫钅揭鹚⑾吹袅俗锶说男蜗蟆?/br> 耳濡目染之下,祁慕茵也深深相信那只是場意外,而她唯一的責任,就是替祁慕情過完她的高中生活,塑造一種她還在的假象,這樣就足夠了。 初進到祁慕晴所就讀的高中,祁慕茵很不是習慣,因為和她原先的生活相差甚遠。她所就讀的高中,是名門私立,里頭的學生一個個都高高在上,不會隨意交心,若非重要的事,也不會隨意交談。 每個人都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這兒不一樣,一個班級就像大家庭一般,所有人都好快樂,都笑得好開心,好似世上的紛擾的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是個小孩,壓根不需要擔心任何事。 和她完全不一樣。 她從小就被告誡說,不能隨便相信一個人,每個接近她,都是有目的。 祁慕茵一直活在自己所建構的小世界,她從來就不相信人性本善。 「晴晴,我好想你?!惯@是尉遲云看見她的第一句話,甚至緊緊擁住了她,「去祁家還好嗎?他們有欺負你嗎?有讓你吃飽喝足睡暖嗎?」邊說,尉遲云邊打量著祁慕晴,每一句話,每一個關心,每一個眼神,看上去都不像是虛假的。 這是第一次,祁慕茵感受到,原來一個人的眼神,真的可以純凈到發(fā)亮的地步。 祁慕茵在尉遲云身上所看見的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去擔心「祁慕晴」這個人。不圖任何利益,只想聽見她說,我過得很好,便足矣。 驀然間,祁慕茵好忌妒,忌妒祁慕晴有這樣一個「家人」,同時,也對尉遲云動了真情??擅慨斘具t云喊著她「晴晴」,都會逼迫著她面對現(xiàn)實,她現(xiàn)在是祁慕晴,不是祁慕茵,不能夠喜歡尉遲云,也沒有資格。 當了越久的祁慕晴,祁慕茵越是好奇,她原始的生活是什么樣子。因為從尉遲云給人的感覺,以及一些瑣碎的日常,她感覺的出來,知足育幼院是個溫暖的大家庭。 里頭,沒有任何的猜忌,甚至是利益糾葛,只有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顏,以及歡愉的笑聲。 一日,趁著母親外出,家中只剩下家管,祁慕茵偷偷溜了出來,以「祁慕晴」的身分進了知足育幼院,率先見著的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 烈陽當頭,草坪中央的孩子們各個掛著燦笑,一見她,便興沖沖地朝她奔來,矮小的個子,明明只到了她的大腿,卻仍緊緊懷住,喊著:「晴jiejie!我們都好想你!你怎么那么久沒回來看我們?不是說好,一個月要回來一次的嗎?」 聞言,祁慕茵愣在原地,手不敢碰上孩子們,因為她從來沒和外人如此貼近。 替她解圍的是一名中年婦女,看上去很和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雙眼給予人的真誠,和尉遲云一模一樣。祁慕茵猜想,她應該就是這的負責人。 院長喊著小孩們趕緊去食堂吃點心,隨后,也領著祁慕茵進了食堂。 「晴晴?!乖洪L手中盛了碗綠豆湯到她眼前,「天氣這么熱,多喝點?!?/br> 祁慕茵頓了好一會兒才接過院長手中的綠豆湯,卻遲遲不動手,只敢傻楞楞地盯著不放。這碗綠豆湯,是院長給祁慕晴,不是祁慕茵,她有資格理所當然地去擁有祁慕晴所有的一切嗎? 「晴晴。」院長又喚了祁慕茵,「怎么了嗎?不想喝嗎?沒關係可以先放著?!?/br> 「不是。」祁慕茵強扯出了笑容,雙手顫抖著,肴了口綠豆湯進嘴里。 好苦,這是祁慕茵唯一的想法,可綠豆湯明明該是要甜的,甜到膩的那種。 「晴晴?!乖洪L厚實的大掌輕輕貼上祁慕茵的手背,「如果受到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說,郭小姐答應過我,會把你照顧好,如果她沒有做到,我是有權把你帶回來,甚至對她提告。所以無論如何,都別委屈自己,知道嗎?」 祁慕茵沒給予答覆,因為她沒有資格,院長關心的人是祁慕晴,不是她。 不會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就連她最親愛的母親,抑是如此。 直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郭品嵐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罪惡感去掩蓋自己的過錯,好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不受任何法律責任。 好糟糕,人性怎么可以如此丑陋。 那一瞬間,祁慕茵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值的,包括她的生命。尤其當她發(fā)現(xiàn),喬凈恩也是愛著尉遲云時,忌妒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她好想做回自己,她不想要再成為任何人,她只是用著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去說愛??上В诵缘淖运絼儕Z了所有應得的權利,說到底,還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