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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戳艘谎鬯?,“叫什么名字?” “奴才劉瑾。” “劉瑾...”東方希輕輕咬了這兩個字,還算機靈,“去做事?!?/br> 弘治生前雖有種種準備,但這一離世必定還有許多麻煩,她們父女相認不過四年,但弘治對她卻幾乎是百依百順,寵愛有加,不失為一個好父親。東方??戳丝粗旌裾?,總要按照父皇的意愿幫這個弟弟坐穩(wěn)江山,還有便是...她看著一旁抹淚的皇后,眼中劃過一絲戾氣。 總要討債才是。 直等到天明,關(guān)于先皇下葬新皇登基的事情才討論完畢,后宮本不得干政,奈何弘治硬是把種種事宜都交待給了自己的女兒,幾份旨意掏出來群臣也沒了話由,該輔政的輔政,該通報各地的通報各地,該選日子的去選日子....東方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宮中,一進門就見蘇音急的團團轉(zhuǎn),見到她一把扯住她的手,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喚道:“希jiejie?!?/br> 東方希反手握住她,搖頭,“我沒事?!?/br> 蘇音心疼的看著她,輕聲道:“去歇歇?” “不了,”她對身邊的晴霽道:“去喚希暮,我有事吩咐他?!?/br> 仇還未報,怎么能停? 那邊一夜無眠,這邊一夜無話。次日起來又是在路上,東方云飛回到了那副膩歪的樣子,在馬車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東方黎則坐在車外,一個大斗笠蓋在頭上,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這一路太過平靜,三個人說笑過來,遠離了江湖的紛爭,叫人覺得順暢,自從七年前出了谷就再也沒有過得這般清閑日子了。她瞇了眼養(yǎng)神,由著馬車順著路不緊不慢的前行,這里離蘇州府也就大半日日程,天黑之前總也是趕得到的。 車簾子被輕輕掀開,雪千尋從里面出來,坐到她身邊,遞過來一個水壺,“教主,喝點水?” 東方黎睜眼瞧了她,接過來喝了一口,“師父怎么舍得放你出來?” 雪千尋笑道:“總有累了的時候。”她這句話并沒含什么深意,只是講東方云飛說的累了罷了,然而東方黎卻想到那一夜在京西分舵她的執(zhí)著。 “我不累,也不悔。” 東方黎手指收緊了一下,把水壺還給雪千尋,“晚前能到蘇州,我以前來過幾回,這邊菜式也別有幾分韻味,雖然與揚州相近,精細處總是有所不同的?!?/br> 雪千尋含笑點頭,雙腳一蕩蕩的,十分輕松自在的模樣,東方黎見狀心中也是清爽,抬手摘了自己的斗笠?guī)У剿^上。 雪千尋歪了頭看她,東方黎閉著眼睛道:“莫曬壞了?!?/br> 這話又簡單又暖人,雪千尋眨眨眼,“教主不怕曬壞嗎?” “我曬不壞的,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也未曾有什么變化,只是嫌它晃眼罷了?!?/br> 雪千尋不去拒絕她的好意,聞言乖乖帶好,“那教主當真使人羨慕了?!?/br> “這有什么可羨慕的?”東方黎啞然失笑,“我巴不得曬的黑些,免得總有人當我是小白臉?!彼窒肫鸪鋈虢氖聛?,“我當初為救師父與牟斌達成協(xié)議,起先是在錦衣衛(wèi)暗訓(xùn)了一陣子,那時候執(zhí)行任務(wù),竟還有人要捉我去做小倌。”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也是第一次與別人提起,卻也覺得自然。 “那人可當真運氣不佳?!毖┣じ锌?/br> 東方黎笑了笑,“他運氣很好,碰到我,我殺人從不殘忍,能一劍了結(jié)便不使第二劍?!?/br> 這人明明是殺人,說的卻好像恩典,也不知這究竟是屬于她的仁慈,還是屬于她的懶散。 雪千尋附和道:“教主自然神功蓋世?!?/br> 東方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來說這話我聽著可怪哩。說起來我天資不如阿良,也不如你,更較師父遠遠不及。”當初若不是楊汐,若不是她奇怪的命格,師父也不會收她為徒,而阿良則是師父特意帶回山谷的。然而她仍是這江湖最頂尖的人物,東方一門武功之精深亦可見之。 “有天資亦不足,還要有毅力,好心性,最重要的是還要有運氣?!?/br> 東方黎盯著她補充:“還要專一。” 得,教主又要說她凈學(xué)些雜七雜八的功夫了,雪千尋嘆口氣,解釋道:“我本就學(xué)的晚,若不求成,只怕會一直拖累你?!?/br> 東方黎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何來拖累呢,這兩年你幫我許多,我都記得。我也拿你做最重要的朋友?!彼龥]什么朋友,除了東方家三人,最重要的便是身邊這位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東方不敗這個身份的便宜,所以能讓這樣一個女子癡心相待,但不管怎樣她都是感動的,信任的。這份信任從她喬裝入京卻中毒偶遇雪千尋的那個夜里開始,從雪千尋毫不猶豫的收回功力和眼中的激動與笑意開始。她將那個眼神記在心中,有時候也會翻出來回味。 她心中再度感嘆了一下,開口道:“你修習(xí)的內(nèi)功本就是上乘,輕功也不錯,加上我的劍法,若是還覺得不夠,我可以將葵花寶典傳授予你,不過你只能修煉前兩層?!笨▽毜湟钥熘茢?,和東方家的那手快劍配合的天衣無縫,如果將來她真的和師父歸隱了,而雪千尋猶在江湖,有這幾樣功夫傍身也出不了什么岔子。而葵花寶典前兩層她當初練時并未發(fā)生什么太大的異常,有些不適忍忍就過去了,直到第三層才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