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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并不推辭,坐到上首,他身邊的兩人年輕的一個坐到他旁邊,年長的一位跟在他身后。顧明淵見那年輕人衣著華貴,生的俊秀,行坐之間自帶一身氣勢,但看面相卻不似朱家人,“這位公子是?” 他話音未落,門口便是一聲低呼:“東方不??!” 顧長風(fēng)的呼聲雖低,但依舊清晰的傳入了廳中人的耳中,顧明淵先是一驚而后不悅,寧王卻饒有興味的看著他,而那年輕人也有些疑惑的望過去。 “長風(fēng),怎么在二位貴客面前失態(tài)?”昨日才夸你長進,今日便這般沉不住氣,那東方不敗的名字顧明淵也聽聞過,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江湖人物,何必這樣大驚小怪?不過這位東方不敗倒是十分年輕。 他自然不知在顧長風(fēng)的上一個世界里,幾年之后東方不敗便幾近統(tǒng)一武林與朝廷也發(fā)生了不少沖突,更給他兒子留下了面積為一千萬平方米的心理陰影。 顧長風(fēng)壓下心里的震驚,作揖道:“長風(fēng)久聞東方教主大名,如今得見故而失態(tài),還請王爺和教主見諒?!?/br> 顧明淵見他恢復(fù)了風(fēng)度才道:“這是犬子顧長風(fēng)?!?/br> 朱宸濠笑道:“顧大人過謙了,孤王早聞顧二公子大名,年紀(jì)輕輕便履立戰(zhàn)功,如今得見年少風(fēng)姿,甚為歡喜?!彼⒉淮蛩憬忉寲|方良的事情,若叫二人誤會也是件好事,日月神教說大,比上朝廷的軍隊不算大,說小,卻更沒人敢說,放在哪里都是一份不輕的籌碼,他當(dāng)初施計挑撥日月神教與錦衣衛(wèi)也正有此意。 只是不知為何,東方良卻沒有告訴他東方黎和錦衣衛(wèi)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他的計劃中的這一部分算是落空了。 他不解釋,東方良卻不給他這個面子,掃一眼顧長風(fēng),“我不是東方不敗?!?/br> 不是東方不敗?顧長風(fēng)愣了一下,怎么會?這分明就是東方不敗,他與他有過那么多交集,又怎會認(rèn)錯?難道這事上有另一個東方不敗,或是他有什么隱情不想叫人知道? 只是東方良說完這句便不再說話,朱宸濠圓場道:“這位是東方良東方公子,是東方不敗的師弟?!?/br> 東方不敗何時又有了個師弟?莫非還是孿生弟弟?顧長風(fēng)有點迷茫,寧王已轉(zhuǎn)開了話題,“顧大人,不知那茶葉可入得口?” 顧明淵笑道:“茶葉自然是極好的,但微臣卻不敢飲,那終究并非微臣可以飲用的東西,是想也不敢想的?!?/br> 這是提醒孤嗎?寧王挑了下眉,“這世間之物,又有什么不可取之,況且大家本自宗源,更無分你我,顧大人放心品鑒就是。” 顧明淵又哪里與他姓朱的是同宗同源?他這話分明意指自己與當(dāng)今圣上了。只是顧明淵自然不會輕易表態(tài),含糊道:“王爺說笑,來,長風(fēng),王爺與東方公子初到湖廣,你我父子以茶代酒敬他們一杯?!?/br> 顧長風(fēng)聞言舉杯,一飲而盡,忽問道:“東方公子,不知道令師兄可與公子長得相似?”他這話一來是為自己解惑,二來是為父親解圍,倒也沒什么不妥。 東方良皺了皺眉,“我二人雖拜在同一師門之下,但卻沒有親緣關(guān)系,并不相象?!鳖欓L風(fēng)一見到他便失態(tài),如今又反復(fù)追究師兄的事情,倒讓東方良也多了分懷疑,“顧公子對我?guī)熜趾芨信d趣?” 原本定好的情敵忽然換了一個人,原本以為自己了如指掌的世界忽地變了一個樣子,任誰都會有些無措。顧長風(fēng)面上露出笑容,心中卻紛亂的很,如果此東方不敗非彼東方不敗,那此雪千尋是不是原來的雪千尋?他讓雪千尋做他的側(cè)夫人,做他的大總管,想來也是對她不錯的,那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那個東方不敗莫不是也是重生之人,所以才占據(jù)了這個身份和名頭? “東方教主大名如雷貫耳,長風(fēng)十分仰慕,故此相問,還望東方公子莫怪?!彼f著又舉杯自罰,借酒壓下煩亂的思緒。只是這一頓飯仍舊吃的有些恍惚,直到宴尾,他方定下決心。他不能這樣,既然想得到,那不管面前的是誰,都不會成為他的障礙,以前的東方不敗他尚且不怕,如今新出來一個他就怕了嗎?他終究是早知道更多東西的,有如此利器在手,他怕什么? 他正給自己打氣,寧王慢悠悠的話卻傳入耳中。 “顧大人可要多吃些喝些,估計明日就不能這般享樂了?!?/br> 顧長風(fēng)聞聲與顧明淵一同望過去,寧王不慌不忙的道:“圣上駕崩了。” “什么?王爺不可亂言!” 寧王抬眼看了他,送到嘴邊一口酒:“京城離這頭遠(yuǎn),顧大人明日自會知曉。圣上傳位與太子,領(lǐng)三元老輔政,只是這一切事宜,卻交給長公主打理?!彼穆曇艉鋈蛔冎兀拔掖竺鞯慕?,怎能托付給一個女流之輩呢?” 顧明淵道:“太子年幼,再過幾年必將自己主持政務(wù)。” 寧王一笑,“那若江湖大亂呢?” 他的聲音又低了一分,“若異族來犯呢?” 顧明淵面不改色,“自有良臣善將平息戰(zhàn)事,衛(wèi)我河山?!?/br> 這顧家倒是不好擺弄,寧王瞇了眼,輕輕放下酒杯,他身后的人忽的拔劍便朝顧明淵刺來,顧長風(fēng)本就武功不錯,更是剛通了一半的經(jīng)絡(luò),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酒杯擲出,正打在那劍尖上,自己一躍而起迎了上去,兩人方對上一招,寧王便又得意的笑了起來,“孤王并無惡意,二公子停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