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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后,馬甲掉了一地 第24節(jié)

    雙眸痛苦得緊閉著,牙關(guān)緊咬。

    涂山暮看了看那船家,再看這小姑娘,心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今日來的姑娘家,大多都是之前來開了寒涼藥物的。

    盡管她們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涂山暮作為大夫還是能看出來的。

    更何況,這一個個都是來看宮寒痛經(jīng)的問題。

    再傻也想得明白。

    “先帶去后堂的小房間,我要給她先扎針止疼。”

    不光涂山暮看得出來。

    那些來醫(yī)館抓藥調(diào)養(yǎng)的姑娘家也能看出來。

    想到自己如果再吃那些藥方下去,也會變成這個小姑娘的模樣,心中都不寒而栗。

    阿紫瞥了眼面前的姑娘,寫藥方的時候念叨:“不管如何也不能拿身體做這樣的冒險?!?/br>
    船家抱著那個小姑娘跟在涂山暮身后。

    還不斷的問:“大夫,我閨女這……這能好嗎?”

    作為大夫,涂山暮是非常不認(rèn)可他們這些行為的。

    故意傷害身體,導(dǎo)致現(xiàn)在的情況。

    說難聽點,那是自作自受。

    但考慮到這個選秀的情況,涂山暮想要責(zé)備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慢慢調(diào)養(yǎng),具體的我也不敢保證。你給她吃過什么藥方?給我看看?!狈鲋」媚锾稍谥翊采?,又讓船家去竹簾外等著,下針迅速。

    船家趕忙從懷里翻出之前的藥方,在竹簾外懊悔不已:“我就不該聽她的,躲起來就好,何必吃什么藥呢!”

    聽到這話,涂山暮也確定了。

    自己上次在船上聽到的動靜,以及船板縫隙下的人影,就是這個小姑娘了。

    看身形,那船板底下確實能藏得住。

    就是沒有多少可以活動的空間了。

    藥方和涂山暮見過的一張差不多。

    準(zhǔn)確的說,是好些人都是按照這一張藥方抓藥的。

    涂山暮嘆了口氣,起身又去一旁在竹筒里灌了些熱水,貼著小姑娘的腳心和腹部放著。

    “藥方是不能亂吃的。不過,怎么今日都來看了?”涂山暮坐在一旁給船家開方,心中還是有些不解。

    這個小姑娘疼得都快暈過去了,來醫(yī)館很正常。

    那外面那些姑娘呢?

    方才在外面,涂山暮又不好直接問出來。

    船家看到女兒面上的痛苦之色緩下來后,也稍稍松了口氣。

    坐在一旁的長條板凳上,搓了搓臉,道:“朝廷說不選秀了?!?/br>
    “不選秀?”涂山暮有些驚訝。

    難道這人間皇帝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

    若是提及朝廷的其他事情,船家知道的不多。

    可這這件事情跟自己的女兒有關(guān),船家打聽來了不少消息。

    “恩。說是今年有祥瑞送上去,皇上見祥瑞喜悅,就不選秀了?!贝覈@氣,黝黑的臉上情緒莫名:“這消息要是早些傳來就好了。”

    涂山暮寫著藥方,稍稍挑眉,笑容帶著諷刺。

    她上輩子聽說過一些有關(guān)所謂的古代祥瑞之說。

    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人為造勢,目的就是為了討皇帝開心,拍拍龍屁。

    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清楚的祥瑞,就能解決讓百姓焦頭爛額,甚至不惜自損身體的麻煩。

    古代啊……

    涂山暮心中感嘆,就聽那船家又說:“聽說,好像是什么狐貍?!?/br>
    涂山暮筆尖一頓,迅速抬頭看著船家:“狐貍?”

    “對!我特地去縣城打聽的。說是送去了一只三條尾巴的狐貍,皇上見了十分高興。說什么,見到九尾什么太平的?!?/br>
    “有狐九尾,太平則出而為瑞。1”涂山暮喃喃。

    聽到送上去一只狐貍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對。

    再聽是三條尾巴。

    那除了涂山妙,還能是誰?

    強摁下心頭的煩躁和不安,涂山暮將寫好的藥方遞給船家:“這是藥方,兩碗水煎成一碗水。先開四副藥,吃完了再來看看?!?/br>
    船家是有些積蓄的。

    不然也做不出背井離鄉(xiāng)一路躲避到遙水鎮(zhèn)來的事情。

    出門去抓藥后,只留下涂山暮一個人在后堂。

    “不準(zhǔn)!”

    涂山暮這邊都沒有想出頭緒,妖尊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想法,直接拒絕。

    “涂山妙是罪有應(yīng)得。以下犯上,本尊沒有當(dāng)場殺了她,已經(jīng)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如今被送去皇宮當(dāng)個寵物,已然是善待?!?/br>
    妖尊對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沒有半分感情。

    這也不能怪妖尊。

    從涂山暮穿越至此,在老妖王的安排下,他們從來都是競爭者,而不是手足兄弟。

    競爭輸了的人,是會死的。

    “可她也是妖界子民?!币可侥簩ν可矫畹脑庥鲆稽c都不關(guān)心,這也不可能。

    只是妖尊連連冷笑:“本尊說了,她以下犯上。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妖界子民?!?/br>
    有妖尊的強烈反對,涂山暮本身也在猶豫。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就不會再管涂山妙之后會如何。

    感覺到涂山暮的情緒不好,妖尊又語氣僵硬道:“我知道你心軟,但這不是你上輩子的世界了。這里弱rou強食,容不得心軟,也接納不了你的善良。你對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還好,你對著曾經(jīng)和你爭奪過生死機會的人還如此?也不怪妖界那些老東西要你盡快消失。”

    說完這句,妖尊也突然失聲。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

    涂山暮反而很是坦然的接受,輕輕扯動唇角,說:“這是事實。你確實比我更適合成為妖王。”

    兩個人格的這次交流也算是不歡而散。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妖尊都沒有再出現(xiàn)。

    反倒是涂山暮,性情愈發(fā)外放。

    既然都是要和閻魄相處滿四個時辰,就干脆經(jīng)常拉著閻魄在鎮(zhèn)上聽書看戲,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也比起剛成親的時候好多了。

    閻魄也因為出神入化的刀法,在豬rou佬養(yǎng)病的這段時間里,莫名其妙就擔(dān)任起了殺豬這個任務(wù)。

    從遙水鎮(zhèn)唯一的夫子。

    變成了遙水鎮(zhèn)唯一的夫子兼殺豬王。

    閻魄的形象也的確從之前的病弱書生,在涂山暮這里轉(zhuǎn)型了。

    就是……總覺得怪怪的。

    這日。

    涂山暮上山采藥。

    前幾日聽打獵的獵戶說,在山上看到了幾株靈芝,只是都長在懸崖峭壁上。

    獵戶身手雖然不錯,卻也不想冒這樣的險。

    加之,涂山暮兩年前搬來的時候就說過,若是在山上有什么草藥的消息,告訴她之后確定了消息的真假,就會根據(jù)草藥的珍稀程度給一定報酬。

    比起自己冒險爬上峭壁采摘,倒不如賺個輕松的消息費用。

    涂山暮很是輕松的摘得那幾株靈芝,正要下山,腳下卻突然被什么絆了一跤。

    “這不是……”回身一看,涂山暮有些詫異。

    這不是閻魄的刀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山里?

    他今日不是要去殺豬?

    涂山暮撿起被破布包裹著的飲血刀,還抽出來仔細(xì)觀察。

    除了刀柄破了些,刀身弧度自然,刀刃鋒利。

    比起她在妖王宮見過的一些武器都要強。

    伸手在刀身上彈了一下,刀鳴震震。

    “好刀啊。”涂山暮看著這把刀,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跟著閻魄殺豬,真是委屈你了!”

    這樣一把刀,放在外面,那是得被人搶破頭的。

    落到閻魄手里,卻只能用去殺豬。

    換成她是這把刀的話,估計能委屈死。

    笑著要將飲血刀裝回破布袋子里,周圍卻突然卷起幾陣疾風(fēng)。

    頭頂幾棵大樹被吹得沙沙作響,樹葉紛紛揚揚落下,其中有幾片樹葉落下的時候,還劃斷了涂山暮的發(fā)絲。

    “藏頭露尾!”涂山暮目光一凜,握緊飲血刀,身形一閃,只聽得一聲悶哼。

    血腥味在山林中彌漫開。

    涂山暮握著飲血刀站穩(wěn),腳邊是一具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