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手機彈出語音請求。

    是裴希。

    作者有話說：

    裴希：看下路。

    江璀雪：一、下。（看完啦！仰頭乖巧.jpg

    第6章 上門

    看到那句“pei邀請你語音聊天”，江璀雪心跳漏了半拍。

    她屏住呼吸，手指劃過接聽鍵。

    屏幕跳轉，江璀雪的心也跟著猛跳了一下。

    她點開揚聲器。

    “裴先生?！苯└杏X自己的聲音拘謹得像又干又澀的壓縮餅干。

    那邊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裴希應該是不方便打字，所以直接給她發(fā)了語音。

    揚聲器傳出男人磁沉好聽的聲音：“發(fā)錯人了?！?/br>
    江璀雪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紅包。

    明明開著免提，這低低的聲線卻像在耳畔呢喃，有一種在跟午夜男主播連線的錯覺。

    不對，午夜男主播的聲音質感沒這么冷淡。

    他這種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反而更撩人。

    不是裴希，那一定就是他mama。

    “我沒有伯母的微信好友?！?/br>
    江璀雪剛想說讓他幫忙轉發(fā)一下紅包，裴希：“想加嗎？”

    “……”

    不敢想，不敢想。

    *

    南湖十八棟。

    裴太太這兩天很高興：“裴少，聽說你又成功破壞了一樁婚事？真不錯，不愧是我寧敏君的兒子?！?/br>
    她拎著購物袋站在別墅前院大門前，轉頭笑嘻嘻地問：“你家密碼多少？”

    裴希雙手抄兜，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這里是私人空間?！?/br>
    “知道，我這不是看你沒空手摁嘛。密碼多少？”

    裴希抬手迅速按完十六位密碼，門鎖“哐”一聲彈開，他徑直走向客廳。

    “嘁，兒子長大啦，嫌棄當媽的了?！?/br>
    寧敏君踩著細高跟扭扭拐拐追進去：“放心啦，我只是路過，不會占用你跟女朋友的私人空間?！?/br>
    她把購物袋往沙發(fā)上一扔，探頭一臉興致勃勃：“展開說說唄。”

    裴?？戳搜郾蝗拥脕y七八糟的購物袋，有點難以忍受：“說什么?！?/br>
    寧敏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特意帶小雪糕回家走個過場應付我，然后再順便帶去林老頭家，以她為借口，拒絕聯姻。”她得意地笑了聲：“我分析的對不對？”

    “說反了?！?/br>
    裴希終于忍不住伸手，把沙發(fā)上的購物袋一只只擺好對齊，排成一排。

    “傷心。”寧敏君撇撇嘴，“還以為我是你的第一順位敷衍者，林家那禿頂老頭居然比我更重要。”她狡黠一笑：“不過沒關系，就算是假的，也可以成真?！?/br>
    裴希有些頭疼：“別去打擾她?！?/br>
    “人家小姑娘艱苦樸素，想打寒假短工，我們公司正好招聘假期兼職的大學生，又正巧錄用了她，怎么能叫打擾？”寧敏君開始規(guī)劃劇本。

    “是巧?！?/br>
    裴希丟出一份“空巢老人，急招陪聊”的招聘信息。

    “……”

    寧敏君心虛了兩秒，接著又理直氣壯：“我老公兒子不回家，就知道拿錢砸我讓我躺著吃，我本來就很孤單啊，騙個兒媳婦回家陪我，有什么問題嗎?！?/br>
    裴希：“你讓她來家里陪你追??？”

    “她不是新聞系的嗎？我讓她陪我看新聞聯播?！?/br>
    “……”

    *

    不久前江璀雪制作了一份簡歷，準備假期去打短工鍛煉一下自己。

    好友涂渟說：“你的鍛煉方向是與人相處，這個空巢老人最適合你了，這種動嘴皮子的工作很吃香，不提前約好占位置，等到放寒假就沒了?！?/br>
    于是江璀雪就往這家招聘網投了簡歷，沒想到這么快就接到了雇主找她簽合同的電話。

    現在距離放寒假還有段時間，對方表示不用等寒假，現在就可以去，每天陪老人聊兩小時的天，時間可以按她的課表靈活調整，酬勞按合同規(guī)定算。

    江璀雪覺得可以。

    下課后，江璀雪被涂渟急吼吼拉去面試。

    “條件開的這么好，一天五百，那可是五百啊！就聊兩個小時——”說到這里，她突然愣了一下，“這空巢老人，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涂渟性格外向，警覺性很高，高中那會兒幾個女生被電信詐騙盯上，她還倒騙了騙子十塊錢話費。

    “聊個天，找誰不行？就非得找女大學生？”

    江璀雪原本也持懷疑態(tài)度：“可是對方約在中街南門81號門口?！?/br>
    中街南門81號，是市武警部隊。

    “應該沒有哪個騙子，會專門跑到部隊門口行騙吧？”

    涂渟點頭：“是這么個理。但是，有的騙局你防不勝防?！?/br>
    “不然，我自己去?！苯┐蛩憬档臀ｋU系數：“我們隨時保持通話，聯系不上我你就報警?！?/br>
    “其實吧，”涂渟尬笑一聲：“那條街上監(jiān)控無死角，還有武警哥哥站崗?！?/br>
    “……”

    “怪我，天生被害妄想?！?/br>
    “……”

    這種機構的詳細地址網上地圖是屏蔽的，江璀雪和涂渟在本地長大，很快就找來門口。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蹲在馬路對面，見到她們，立刻迎上來：“請問哪位是江小姐？”

    第一次跟社會上的人打交道，江璀雪有點小緊張：“我，我是?！?/br>
    “你好?！敝心昴腥藵M頭大汗，指指身后不遠處那間店：“外面熱，我點了喝的，二位請?！?/br>
    坐進奶茶店，中年男人寒暄幾句，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合約遞給江璀雪，禮貌恭敬道：“江小姐看看，如果沒什么問題就可以簽了?！?/br>
    江璀雪翻開合同，看到密密麻麻的條款感覺有點頭大，朝邊上的涂渟投去個求助的眼神，涂渟心領神會，一臉“老娘混社會很多年”的高深莫測表情，從她手里接過合同，開始認真翻看。

    半分鐘后。

    “還行，工資開的……還可以?！?/br>
    涂渟攥著江璀雪的手，激動地用眼神表示“這是要發(fā)啊”！表情故作嚴肅地充當起經紀人的角色，摸下巴起范兒道：“老人家里有幾口人？晚上最遲九點結束，除老人外不服務家里其他人，這一點沒問題吧？”

    “這些條款都寫進合同了?！敝心昴腥酥钢竿繙s手指壓住的位置，笑道：“就這，都寫著，寫著呢?！?/br>
    “……”

    “……”

    簽合同前，涂渟擋在江璀雪跟前：“等等，我，還有個問題?！?/br>
    中年男人：“請說?！?/br>
    涂渟：“這么輕松的兼職，為什么這么久都招不到人，該不會是有什么隱患吧？ ”

    “也就，招了一天吧？”

    “一天也，蠻久。是吧阿雪？”

    “嗯！”江璀雪弱弱地點頭：“……太久了。”

    中年男人不得不解釋：“二位有所不知，我們太太不是什么人都瞧得上的。陪她聊天，首先要長得合眼緣，其次，還得是新聞系，看得懂新聞聯播……”

    “等等?！蓖繙s打斷他：“我八歲就看得懂新聞聯播，這位老太太不會是……”她委婉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還認得家人不？”

    “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像我這種級別的員工也接觸不到太太。等江小姐簽完合同，我還得往上送三級，最后由我們梁特助拿去給太太?！彼嘎兜溃骸安贿^，我聽說太太是看了江小姐簡歷上的照片，覺得您長得像她兒媳婦，所以特別有好感?！?/br>
    江璀雪問：“老人家的兒媳婦去哪了?！?/br>
    “我們老板單身未婚，太太沒有兒媳婦?！?/br>
    涂渟不禁唏噓，用只有她倆能聽見的聲量說：“沒有兒媳婦說成有，老太太的精神果然有問題?！?/br>
    江璀雪同情地點了下頭。

    每一份高報酬的背后都有原因，錢果然不是那么好掙的。

    大一需要上晚自習，江璀雪和對方修改了一條規(guī)定，在校期間她有空就去陪老人說話，這期間免費。等放寒假，她再每天按時過去。

    中年男人打了通電話確認。對方家屬很好說話，表示可以。

    回家路上。

    “——我去！”涂渟表情激動地抓住江璀雪的手，把剛才那個男人的百科拿給江璀雪看，“這是砜逸科技的部門經理，千真萬確，長相和手機號都對的上！”

    “砜逸你知道吧？”她等了兩秒，見江璀雪愣著沒回話，于是開啟科普模式：“裴氏集團旗下的科研巨頭，給科研團隊投了三十億，美金！我以后進總臺當了財經記者，第一個想去采訪的人就是他們老板！”

    “你知道嗎他才二十六歲！人設超霸總的對吧？不對，小說里都不敢這么寫，反正就是很厲害，他全家都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