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人類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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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某些極端人類控以外,大部分獸對于宣承越的印象還是蠻正面的,聽到這個名字大多數(shù)獸的第一反應是驚奇,畢竟宣承越從來沒有暴露過哪怕一張照片。 好奇心誰都有。 這次宣承越終于對麻雀有反應了,他皺起眉頭:“沒用的東西。”這頓免費的飯看樣子是沒法混到了。 罵完之后他迅速戴上口罩,對著一旁的灰狼道:“宣承越!別讓我再看到你!”聲音很高,很洪亮。 灰狼:??? 在眾獸反應過來之前,宣承越拉著自己公司未來的新獸溜了。 沒有獸攔他,大部分獸都去圍觀“宣承越”了。第一聲宣承越?jīng)]有太多獸注意到是在喊誰,宣承越叫的第二句算是給他們確立了目標。 “等等,我不是。”灰狼看著烏壓壓的獸群,毛都炸了起來,“我不是宣承越??!” 已經(jīng)推開門的宣承越隱隱約約聽到獸群里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宣狗你還我老公!” 宣承越不動聲色地關上門:“果然有極端人類控啊。” 他松了一口氣,順便拍拍未來新獸的肩膀:“你未來也能像我這樣有知名度成為一個導演的?!?/br> 浩元沉默了一會兒,他一時分辨不出來這是鼓勵還是詛咒。 第7章 “你好兇哦” 從熱情獸群中脫身的宣承越領著浩元繞了好幾個街區(qū),確定不會有獸追上來之后才松了一口氣:“抱歉讓你受到了驚嚇。” “呃,這沒什么關系的?!焙圃庾R到有些不對勁,宣承越似乎沒有那么喜歡自己的人形。 在被叫到名字之后他的第一反應是戴上口罩,但其實只要獸化,跑出去之后再轉換為人形就好了,反正宣承越也不怎么使用獸形的對吧? 可宣承越的表現(xiàn)卻讓獸覺得他只有這一類的形態(tài)可選。 有問題,浩元在沉思過后又笑著說:“宣導你跟那只麻雀有矛盾嗎?” “為什么這么說?”宣承越詢問。 “他剛才真的很兇,我曾經(jīng)在他們公司待過一段時間,我記得他不是這樣的性格?!焙圃瓷先ミ€有些憂心。 事實上那只麻雀是死是活他完全不在乎,浩元只是想完善自己的獸設,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地體貼入微。 而宣承越還真就吃他這一套:“他的攻擊性只針對我個獸?!?/br> “是他誤會了什么嗎?”浩元睜大雙眼,一副相當震驚的模樣。 “不,只是單純的幼稚而已?!毙性桨櫰鹆嗣碱^,“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罷了?!?/br> 浩元覺得宣承越的語氣有了些變化,似乎更低了些。 宣承越找了個長椅坐下,嘆了口氣:“他是我手把手帶的,我?guī)芦F的時候會比較嚴格,容易上頭,他性格比較敏感,被我數(shù)落過之后會難受?!?/br> “你還會數(shù)落人?”浩元這下是真的詫異了,就他和宣承越接觸到現(xiàn)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宣承越性格好的離譜,他還從沒看過宣承越生氣的模樣。 宣承越看向浩元,他笑了兩聲:“那是你不了解我?!焙么趸盍藘奢呑恿?,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熱血少年來著。 “總之,我大概是他想要超越的那個目標?!毙性铰柭柤纾拔腋杏X我就像他爸爸。” “呃,宣導你好像只比他大了一歲?!焙圃洬F物信息的功夫一向不錯,宣承越確實是大前輩,但那主要是因為他入行太早了,事實上宣承越今年也就27歲。 “但我確實感覺他把我當?shù)?,那種在成就上壓了他一頭,是他想要推翻的對象?!毙性揭埠軣o奈。 他其實能夠理解,畢竟宣承越的重生讓他看起來像個天才,而只和自己差了兩歲的吳荃是接受不了這樣差距的。 宣承越曾經(jīng)也跟吳荃聊過,吳荃絕對算得上是有天賦,他不需要去鉆牛角尖,因為獸和獸之間的成長環(huán)境是不同的,他需要專注的是自己的項目。 “他現(xiàn)在大概是在沖我宣揚他的獨立吧?!毙性綗o所謂道。 “因為宣導是他的老師,所以不怎么介意他的挑釁嗎?”浩元覺得宣承越可真是個大愛無疆的圣父。 “不,我不是他的老師?!毙性焦戳讼伦旖?,卻沒能笑出來,“他不是什么兩三歲的孩子,當初把我擠出公司的計劃是老狼,他,還有一群我曾經(jīng)的同事們商量決定的?!?/br> 他們因為公司下一步項目的問題產(chǎn)生了爭執(zhí),這個選擇將會決定公司未來的走向,而他們拿出的解決方案就是把宣承越這個頑固派給擠走。 吳荃刪除宣承越,與其說是厭惡宣承越,不如說是在害怕。就像孩子做錯了事怕被家長發(fā)現(xiàn)一樣。 想到這里宣承越還很遺憾:“但凡我能打得過他們,我就動手了?!彼麌@了一口氣。 浩元:“……打獸犯法的。” 宣承越又嘆了一口氣,他更遺憾了。 “宣導你剛才明明很淡定啊。”不像是心懷怨恨的樣子。 “所以破防的是他倆?!毙性嚼硭斎坏溃袄侠沁€算穩(wěn)重,吳荃毛都快氣禿了?!彼裁炊疾徽f,但是有爽到。 浩元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了,好在宣承越?jīng)]有讓他沉默太久。 大概是覺得這大小伙子真不錯,宣承越目光柔和地看向浩元:“文件我會給你,不過你手機里有沒有存過一些單獨的作品?” “沒有太完整的。”浩元喜歡畫點東西這一點倒沒有忽悠獸。 執(zhí)行任務實在是太孤獨了,他們這類特員總會培養(yǎng)一些特殊的愛好,就比如果蝠那個極端過激人類控。 曾經(jīng)果蝠在一個密閉的小空間的獨自一獸待了兩個星期,其間他的精神支柱大概就是那個被他幻想出來的,會陪伴他的人類“明”。 還有那只雪鸮,他身上每根羽毛都有名字了!他一只獸腦子里就是一出家庭倫理劇。 相比之下浩元對畫畫感興趣那真就不值一提。 浩元當然不介意公開展示他的那些東西,但對面的獸是宣承越,而且宣承越搞出來的東西那么厲害,這給了浩元一些壓力,簡而言之,他緊張了。 宣承越在浩元糾結的表情中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那就回家再發(fā)給我吧。”他沒有強求。 “放心吧,以你的性格,就算基礎不怎么樣,后面只要肯努力,應該也是能趕上來的。”宣承越這句話并非假大空的鼓勵,他是真這么想。 浩元會緊張其實是一件好事,這說明他真的在乎這個,并不是來玩票的。而且這時候過來找他要文件也說明他想做出點更好的東西,這種上進心真的很難得。 但他對外表露的性格,百分之八十都是裝的啊。 浩元感覺有些奇特,說不上來,無法形容。 就在這時候,宣承越的電話響了,浩元嘴張到一半,又只能收回去。 電話那頭是王大咪和胡志,似乎他弟弟也在。 王大咪嗓音依舊亮堂:“還沒跟那只狗崽子聊完呢?我和老狐都帶著酒來你家了。” “哦?”宣承越挑眉,“你們去我家干嘛?” “這不是怕你傷心難過嘛,我們買了啤酒和獸造rou。”獸造rou就是現(xiàn)代社會里食rou動物的主食,畢竟大家都能獸人化,如果他們吃食草系獸人,那就太恐怖了。 而食rou系獸人也不能不吃飯,所以后面就研究出了獸造rou這個東西,口感風味多種多樣。 宣承越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狗叫一般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更細,也更綿長:“老胡獸化了?” 這聲音他還挺熟悉的,畢竟認識了五年,胡志徹底獸化的樣子他也是見過的。 狐貍叫熊還夾雜著沙啞的“啊”聲。 那大概是他的棕熊弟弟。 浩元眼睜睜看著宣承越目光越來越亮,他聽力很不錯,所以他不明白為什么宣承越會對獸形這倆字興奮起來。 “是啊,獸形,都待你家了,也不用注意什么形象吧?”王大咪說。 半獸形和人形是社交禮儀,但獸只有在完全獸形的時候才最放得開。 “你們確實不用在意形象,等等我,我馬上回家。”宣承越蹭地一下站起來,他沖著浩元一揮手,“我路上把文件發(fā)給你,你要有時間的話可以把你的作品發(fā)過來?!?/br> 說完,他就風似的走了。 為什么那么急?為什么那么興奮?因為獸形嗎? 浩元整個愣住了,他完全不能理解。 現(xiàn)在街道上甚至不允許獸用獸形上街,因為那樣不夠雅觀。浩元還從來沒見過喜歡獸形的獸,這個宣承越的愛好可真獨特。 宣承越不知道浩元在想些什么,他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毛茸茸。 好吧,當獸擁有和人類相等的智商之后確實沒那么可愛了,但宣承越喜歡的是他們的性格嗎?不,宣承越喜歡的是他們的容貌。 這兒的獸都是讓人摸的,或者說他們習慣了彼此舔毛,所以被摸摸腦殼,碰碰肚子和尾巴也不覺得奇怪。 宣承越打車回家,幾乎是沖進小區(qū),迫不及待按下電梯樓層。 他買的房子是一梯一戶的,等電梯門打開,他一眼就看到了堵在電梯門口的大棕熊。 棕熊還穿著條紋的圍裙,睜著一雙豆豆眼看向宣承越,他的耳朵動了動,而后嗷地一聲吼了出來:“哥!你回來了!” 棕熊猛地上前,給了宣承越一個大大的擁抱。 棕熊的毛發(fā)其實是比較硬的,但不至于讓人不適。 宣承越感覺自己快被埋進去了。 “每次一變獸形你就來得特別快啊?!边@次說話的是王大咪,宣承越抬眼看去,就見一只巨大的東北虎正側躺在他家沙發(fā)上。 那尾巴跟成年男性的胳膊一般粗,甩來甩去的。 “你怎么次次都上當?”胡志也甩了甩尾巴。 赤狐的尾巴大且蓬松,而且它這只狐貍本身長得特別秀氣,眼上的黑線給畫上去的眼妝似的。 “老胡讓我摸下尾巴!”宣承越嚷嚷。 “要摸你摸唄,你別這個表情行不行,看上去跟那群傻缺人類控似的?!崩虾喈敶蠓?。 宣承越先是將手放在自家弟弟腦袋上,那么大一顆熊頭,大概有宣承越腦袋的兩三倍。他搓來搓去:“你們有沒有想過,有那么一個世界,全部都是人類,他們極其追捧有原型和本體特征的獸人?” “你在做夢嗎?”王大咪翻了個身,露出白花花毛茸茸的肚皮,他下半身還是穿了褲衩子的,畢竟有些地方不太雅觀,“哪有那種好地方?再說了,獸形有什么可追捧的?” “人類追捧獸?”胡志想了想,最后得出結論,“咱們之后確實可以用這個題材搞個爽向的劇本?!?/br> “那我們和人類算是雙向奔赴了吧?”王大咪哈哈哈地亂笑,“有點意思啊。” 宣承越不過多的解釋,他只感覺自己左擁右抱,仿佛到達了天堂。 就在他幾乎要忘記自己姓甚名誰的時候,浩元的信息發(fā)過來了。 宣承越在進門之前給浩元發(fā)了文件,而浩元在思索之后,還是給宣承越看了自己曾經(jīng)畫過的東西。 這讓宣導找回了一絲清明,他強撐著自己的意識認真地看完了那些圖,一旁幾個大獸頭還要湊過來,宣承越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被掏空了身體的昏君,身上粘滿了毛,還是不同動物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