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他老秦有什么不方便給我知道的？！”賀闌氣急敗壞道：“明明我們都……”

    柳枕清趕緊望天假裝沒聽懂，不過也大概明白賀闌焦躁的心情了，難道是因為那次意外，賀闌對秦予有了別樣的感情？

    柳枕清忍不住道：“你在意秦兄，不想他跟霍兄單獨相處？”

    這醋是不是吃的有點離譜了，就連柳枕清都覺得秦予待霍風冽很一般，跟白溯差不太多，倒是唯獨對賀闌尤為情緒化。要說兄弟間最特別的，也就是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明顯跟其他人不同。

    賀闌被柳枕清這般一說，頓時不自在起來，本能的反駁道：“我是為你擔心好嗎？你不怕戰(zhàn)淵被搶走啊?！?/br>
    柳枕清想翻白眼，覺得賀闌腦補過頭了，直接道：“我看你是多心了，我是沒看出來秦予有啥想法?！?/br>
    賀闌立馬反駁道：“那是你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老秦喜歡戰(zhàn)淵?！?/br>
    “啊？”這一下可把柳枕清驚訝的夠嗆。

    賀闌道：“要不是殘缺之身總是讓他過于在意，他說不定早就面對自己的心意?！?/br>
    “等等，你怎么就能確定的？”柳枕清不敢置信道。

    “那當然，老秦會跟我們混在一起就是因為當年他還小的時候，在皇宮被戰(zhàn)淵救過一命，救命之恩啊，他肯定記在心頭了，然后才逐漸跟我們混在一起的?！?/br>
    賀闌說的相當篤定，柳枕清腦袋嗡嗡直響。

    而房間內(nèi)，秦予已經(jīng)臉色蒼白，但是目光卻堅定無比對著沉默的霍風冽道：“所以讓我去吧?！?/br>
    “不行，太危險，讓云度陪你?！?/br>
    秦予臉色微變，“我不用他，他在只會礙事。”

    第68章 他們在一起不會有事

    霍風冽和秦予聊了很久, 出來之后，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秦予直接悶頭離開，賀闌左右看了看, 還是留下來道：“他找你干嗎？怎么出來后這個臉色？”

    霍風冽看了賀闌一眼道：“子川負責潛入運輸兵器的隊伍, 追蹤到底，所以接下來他單獨行動, 不與我們同行。”

    賀闌一聽頓時大驚道：“什么？！”

    柳枕清有些驚訝的看著霍風冽。

    賀闌立馬跳到霍風冽面前, 拉著他的衣領(lǐng)道：“你瘋啦，我要去你不讓我去，你派他去做什么？他武功有我高嗎？難道他比我聰明很多嗎？而且他還有傷沒完全好呢！這樣危險的行動, 怎么能派他去?。　?/br>
    霍風冽皺眉不解的看著反應如此激動的賀闌, “他不是我的手下，不需要我派，他只是知會我一聲，他要行動?！?/br>
    賀闌一愣, 松開了霍風冽道：“不對, 肯定有什么原因，是什么？”

    霍風冽面無表情的看著賀闌, 賀闌就知道問不出答案了。

    “東廠出身, 論潛伏跟蹤的確比你強些?！被麸L冽直白的說道。

    賀闌頓時臉色多變的看著霍風冽, “我不管，他要去的話, 我跟他一起?！?/br>
    霍風冽目光閃了一下, “我提了, 他不答應?！?/br>
    賀闌直接瞪眼, 霍風冽終于被兄弟折騰的嘆了一口氣道：“還是尊重他的選擇比較好。他向來想要做什么, 也不會讓旁人左右, 而且你去了，可能會破壞他原本的計劃?！?/br>
    旁人，不對，他才不是旁人！

    賀闌狠狠的瞪了霍風冽一眼道：“虧得他什么都愿意跟你說，你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賀闌很討厭秦予遇到什么事情都會第一個想到霍風冽，也是第一個跟霍風冽商談，果然嘛，救命之恩在哪里，心就在哪里，他真的是越發(fā)懷疑秦予偷偷喜歡霍風冽了。

    賀闌吵完一句，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秦予早就不見了蹤影，他不知道秦予打算怎么行動，只能先跟著越家的死士一起從外圍跟蹤運輸隊伍。

    看著賀闌氣呼呼的跑走，柳枕清轉(zhuǎn)頭看向霍風冽，“你愿意留下治病了？讓秦予一個人去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其實……就算不追蹤到底，也總有辦法查出真相?！?/br>
    霍風冽道：“我阻止不了，那是他的決定?！?/br>
    柳枕清實在不能理解，“好端端的……”

    不過柳枕清說道一半就住口了，因為霍風冽既然都對賀闌保密，那證明秦予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問了也不好。

    結(jié)果卻聽到霍風冽直接道：“因為我們一直被追殺可能是東廠下的手?！?/br>
    柳枕清頓時一驚，愕然的看著霍風冽。

    霍風冽就把秦予對他說的那些猜測說了一遍。

    “我們一路南行，只有秦予會按時給東廠傳信匯報進度和情況，東廠的廠督是秦予的義父，秦予對他忠心耿耿，自然是在匯報上從不隱瞞，而且東廠本該忠于皇帝，所以秦予從未懷疑。前兩次我們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失去了重要的證人，秦予當時也并未多想，只當是敵人先我們一步罷了，可是第一次的暗殺讓秦予察覺不對，因為我們的行進路線都是臨時決定十分隱秘，會那么快被埋伏，只有可能是路線被泄露?！?/br>
    “這一點我也有想過，但是當時只有我們四個，所以并未懷疑，只當是他們的人埋伏在唯一正確的路線上堵我們罷了?！?/br>
    “秦予也有這方面的顧慮，所以也只是懷疑，直到這第二次的暗殺。”霍風冽冷著臉道：“煦淺隱蔽的很好，只有秦予的匯報透露了信息，而在秦予收到東廠的回復時，第二次的暗殺同時降臨?！?/br>
    “所以他徹底懷疑了自己的義父，可是他畢竟是東廠的人，他這是要反自己的義父？”柳枕清驚訝，孝義兩難。

    霍風冽搖頭道：“他還沒有完全確定，但是他已經(jīng)想到了這些事情都跟前段時間的京城反賊案有關(guān)，所以打算自己親自去查?！?/br>
    柳枕清明白過來，“親自去反賊的老巢查到底跟東廠有沒有關(guān)系，可是萬一有呢？”

    霍風冽面色微寒道：“萬一有，那東廠就是大周的敵人，是我的敵人，秦予不愿意與我，與大周為敵，也不愿意與義父為敵，他會選擇離開這場紛爭，不幫任何一方?！?/br>
    柳枕清有些驚訝，還以為秦予一定會做選擇呢，沒想到在種種沖突之下，他直接退了，還真是讓人意外的選擇。

    “那他這么提前跟你說，不怕……”

    “這就是他去冒險的交換，他一路給我們留線索，換我們給他留時間，在他確定之前，他讓我保密，不告訴任何人他的懷疑?！?/br>
    “他能如此對你坦誠，也算是至情至性，所以你們連賀闌都瞞著，唉，那你直接跟我說？”柳枕清挑眉道。

    霍風冽有些無奈的看著柳枕清，仿佛在問這么正常的事情，為什么柳枕清還要疑惑。

    柳枕清故意調(diào)笑道道：“也是，我又不是旁人，你當然要告訴我了?！闭f道這里，柳枕清語調(diào)輕揚，“不過嘛，秦予會這么信任你，應該說只信任你，他待你不同，是因為你救過他的命？”

    霍風冽愣了一下，“什么？”

    柳枕清不自在道：“賀闌說的，在宮內(nèi)，你小時候救過他?！?/br>
    霍風冽回憶了一下，臉色一言難盡，“也可以算是吧，不過當時發(fā)現(xiàn)他被其他宮人按下水要淹死時，拉他上岸的人是賀闌。”

    柳枕清頓時驚訝起來，不由八卦道：“還有這樣的隱情??？那不會秦予沒看清救他的人是誰，誤以為是你吧?！?/br>
    這也太狗血了，不對……這是賀闌角度的回憶，他自己救沒救不清楚嗎？

    霍風冽無奈笑道：“賀闌雖然救人上岸，給了秦予喘息的機會，但是那時候賀闌權(quán)力不大，無法真的救下秦予，其他宮人說是上頭下令，必須處死秦予，賀闌攔不住就跑出來到處求人，正好遇到我?！?/br>
    “所以是你出頭，那些宮人才沒有弄死秦予，難怪賀闌說是你救的?！?/br>
    霍風冽點頭道：“因為秦予得犯了宮規(guī)，要被處死，我就把人救下，送給了后來的東廠廠督盡量去宮外辦事，之后秦予得寵，被收為義子。我們?nèi)齻€的交情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柳枕清現(xiàn)在是完全不相信賀闌之前的猜測了，感覺要是能喜歡，秦予最可能喜歡賀闌才對。只跟霍風冽說此事，也是因為真的沒法跟賀闌說，畢竟賀闌跟他的情況很像，背后也有一個勢力，而這個勢力是不是也是表面忠于皇帝的呢，都很難說。有的時候不說，也是一種避免矛盾沖突的變相保護。

    這是秦予冷漠背后的溫柔。

    柳枕清想著還是皺眉了?！耙贿€是阻止一下，我們再想想辦法？雖然他是東廠廠督的義子，但是按照東廠的一貫習慣，應該不止一個義子吧，為了利益，犧牲一兩個都很正常。他重情義，他義父未必。”

    之前秦予提過他義父的名頭，不是當時柳枕清身邊主要使喚的太監(jiān)，所以不清楚品性如何，但是能坐到那個位置，都不會是善茬。

    霍風冽卻拒絕道：“我阻止不了秦予?！?/br>
    見柳枕清面露擔憂，霍風冽拉著柳枕清往外走，一邊道：“自然也阻止不了賀闌，賀闌會跟著去的，他們一起，不會有事?！?/br>
    “你剛剛不是還阻止……”

    “那只是傳達秦予的意思，他們怎么做有他們自己的想法?！?/br>
    果然之后出去，兩人都不在了。

    柳枕清想起兩人之前尷尬的處境，這真的會沒事嗎？

    柳枕清想了想道：“其實我有一個提議，不過得厚著臉皮求越公子幫忙?！?/br>
    一日后，看著第二所宅子出事，越煦淺一臉的苦笑，看向柳枕清。

    柳枕清躲在霍風冽身后道：“霍將軍會賠錢的，雙倍?！?/br>
    越煦淺搖頭道：“也虧你想得出這個辦法，的確……要漏出一些消息，那敵人的目標還是會放在你們身上，這樣跟蹤運輸隊伍的人就相對安全了?！?/br>
    霍風冽看向越煦淺道：“你跟家眷一起離開吧?！?/br>
    越煦淺挑眉道：“不看著你們安全，我可沒法安生?！?/br>
    不久，越家的馬車隊伍就開始緩緩起行。越煦淺出來送行，霍風冽和柳枕清自然也站在旁邊。

    這時候突然一個女娃娃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越煦淺的大腿道：“爹爹，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一聲爹爹差點把柳枕清震傻了。

    “爹？”柳枕清愕然的看著一把抱住寶貝女兒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越煦淺，又看向霍風冽。

    霍風冽一愣道：“忘記跟你說了，煦淺早些年就成親了，妻女也在別院?！?/br>
    柳枕清倒吸一口氣，看向越煦淺，越煦淺注意到，反而一點被戳穿真相的羞愧感都沒有，只有笑著道：“我跟風冽同年，這個年紀有妻有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柳枕清立即就明白了什么，臉直接氣扭曲了，但是看著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們的小女娃，柳枕清還是心癢癢上前打招呼?！把?，哪里來的小仙女，怎么這般漂亮。”

    小女娃看著柳枕清，一陣害羞，羞紅著臉，隨即扭頭就往越煦淺懷里鉆。

    正說著，正好接內(nèi)眷的馬車路過，就看到一個女子害羞的隔著馬車簾，悄聲道：“夫君，快把女兒抱上來?！?/br>
    “這就來。”越煦淺露出柳枕清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上前先是把孩子送上去，然后溫柔繾眷的隔著馬車簾跟妻子細說著什么。

    聽著輕聲細語的叮囑可以想到越夫人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隔著簾子還跟他們道別。

    很快，柳枕清就聽到了馬車內(nèi)傳來當年越姑娘的聲音，她地位擺在這里，不會跟現(xiàn)在的柳枕清多說，只是跟霍風冽道謝又道別，謝自然是為了曲譜的事情。馬車內(nèi)還有其他孩子的聲音，也是歡聲笑語。

    霍風冽有些心虛的看了柳枕清一眼，柳枕清倒是神情平淡，目送馬車緩緩離去。

    越家人離開不久，跟蹤運輸隊伍的死士就回來匯報了。

    運輸隊伍果然選擇了河運，而且還是柳家的河運船隊，而他們得到賀闌的指示不能再跟。

    而賀闌則是跟著隊伍消失了，他們并不清楚之后賀闌該如何潛入。并且自他們回來為止都沒有見到秦予的身影。

    夜晚，漆黑的河水，安靜的船艙，最底層放置著偷偷隱藏起來的箱子，每個箱子里面都是大把的兵器。

    因為地方隱蔽，所以不需要人看管，艙室內(nèi)只能聽到外面河水流動和船板吱吱呀呀的聲音。

    突然，一道極輕的聲音響起，隨即咔噠一聲出現(xiàn)的尤其突兀，等了許久，才有木箱摩擦的動靜傳來。

    一個黑影從木箱內(nèi)爬了出來，此人正是秦予，秦予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悄悄的走到了樓梯處，確定了上面的動靜之后，就溜了上去查看情況，但是很快，船艙內(nèi)的人就開始定期巡邏，因為船只不大，人員又多，躲在暗處的秦予只能不斷的往回退。隨著燈籠光線的照射，一下子就把秦予逼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