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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在線閱讀 - 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165節(jié)

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165節(jié)

    屋檐下擠滿了人,有兩個老人,應該是狀元的爺爺奶奶,還有一些中年人和小姑娘小伙子,都是狀元的家人。

    他們穿著簡陋的襖子,上面還打著補丁,但看著鏡頭,蘇家的所有人都是笑著的,爺爺奶奶笑出了牙豁子,中年男人臉上擠滿了笑紋。

    讓人看著便不自覺地心情變好,他們雖然窮,但他們都在努力地生活著,更教出了一個高考狀元。

    人群中間站著一個少女,她便是狀元蘇墨墨。

    少女站在c位,但除了位置以外,她本人也是絕對的c位。

    身上肥大的襖子掩蓋不住她的身段,少女面容精致,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她直視著鏡頭,區(qū)別于激動的蘇家人,自帶一股沉穩(wěn)的氣質(zhì)。

    任誰都能看出少女不是池中物。

    報道剛出來的那幾天,不說別的,上班時無意間路過報亭時,就沖著這照片,都有無數(shù)人選擇去買一份。

    原本他們還以為這是港市明星一家呢,結(jié)果拿到手一看,居然是高考狀元!

    頓時,無數(shù)人生出敬佩之心,狀元蘇墨墨的名聲也越發(fā)響亮。

    蘇余家里就有一個高考生,他自然很關(guān)注這方面的消息,因此自然看過這份報道。

    當時他便十分敬佩這個孩子,身處泥潭,卻能成長得如此優(yōu)秀,有家庭教育的原因,但更少不了孩子自己的努力。

    愛人張茵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夫妻兩人學歷都高,也十分注重教育,對于勤奮好學的孩子,他們自然是喜歡的。

    蘇余的大兒子讀了工農(nóng)兵大學,小女兒雖然從文工團辭職了,但是也考上了一所大專,在這第一屆高考、千軍萬馬之中,算得上出色了。

    只是蘇余覺得,他們都無法和報紙上這個同樣姓蘇的女孩比。

    不過么這也正常,畢竟幾千萬人之中也才會出現(xiàn)一個神童,報紙看看就算了,蘇余依舊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驕傲。

    直到此刻,看著報紙上那聳人聽聞的標題,想起老張的嘆息,廠里同事的態(tài)度,蘇余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顫抖著手,遲遲難以觸碰上那張薄薄的紙,最終,他只能伸長了脖子,仔細閱讀下面的小字。

    “高考狀元蘇墨墨出生于江北省大河縣的大河大隊,她父母都是根正苗紅的農(nóng)民,下面有兩個弟弟,從小便要幫助家里干活、照顧弟弟,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蘇同學卻依舊18歲成為公社的老師,20歲成為高考狀元。很多人都覺得這是由于蘇同學的勤奮,由于那天生靈光的腦袋,但今天,我們卻探訪到蘇家不為人知的隱秘……”

    “……20年前,大河縣醫(yī)院蘇墨墨出生了,巧合的是,與她同一天出生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孩,甚至三人被放進了同一個產(chǎn)房……或許上天為了磨礪這位狀元的心志,她被人惡意抱錯了,兇手正是其中一位產(chǎn)婦,更是蘇同學養(yǎng)母的親meimei……這樣一樁駭人聽聞的新聞,就在一個小縣城的醫(yī)院發(fā)生了…”

    “……18年后,在大河縣派出所同志的幫助下,案件重見天日,蘇同學的親生父母位于首都,而他們養(yǎng)育多年的孩子,更是兇手的女兒…”

    看到這里,蘇余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他伸著脖子,就像一只被人扼住喉嚨的公雞,無力,卻很滑稽。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在蘇余的腦海,十分離譜,卻又莫名地讓人不得不信。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繼續(xù)往下看去。

    一行字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據(jù)知情人透露,親生父母皆是高級知識分子,在首都鋼鐵廠工作……”

    “轟!”

    蘇余的腦子猛地炸開了,他渾身突然失去力氣,猛地癱軟在了椅子上。

    黑色的印刷體像一只只扭曲的蟲子,不斷地浮現(xiàn)在蘇余的腦海,一寸寸吞噬著他的理智,讓他墜入無邊的黑暗。

    鋼鐵廠……親生父母……

    這一刻,什么都清晰了,原來,高考狀元蘇墨墨,便是被他們的親生女兒!

    那個20年前,被抱錯,兩年前,被舍棄的親生女兒。

    蘇余的腦子完全懵了,他好像沉浸在水里一般,無法呼吸。

    一時間,兩年來家庭的疲憊、對狀元的贊賞敬佩、欺騙了父母的愧疚、同事的鄙夷、老張的嘆息…等等等等,全部浮現(xiàn)在了蘇余的腦海。

    最終,這些感受全部化為了一段冰冷的話。

    “父母不仁”。

    父母不仁,父母不仁吶!

    他蘇余,孩童聆聽父母教誨,學習禮義廉恥;少年閱遍典籍,樹立自己的三觀;青年遠赴重洋求學,更是一言一行踐行了君子之道。

    唯有現(xiàn)在,時至中年,一切煙消云散,全部化為了一句……父母不仁。

    不仁,不仁吶!

    蘇余癲狂地笑了笑,明明是在笑,聲音里卻滿是凄楚,在空蕩的辦公室內(nèi)回蕩。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蘇余耳邊響起。

    “老蘇。”

    說話的人,竟然是去而復返的老張。

    蘇余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橫在自己臉上,擋住自己的臉不去看老張,他停止了笑聲,卻一言不語。

    老張看著這兩年內(nèi)迅速蒼老的蘇余,嘆息一聲,盡管他不關(guān)注蘇余,卻也能偶爾聽見了一點風聲。

    聽說蘇余的閨女蘇玲從文工團辭職了,兒子蘇闌寫報道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重大紕漏,也被暫時停職了,要不是蘇家老兩口找人出面,蘇闌的工作也得黃。

    但原本,這兩人的工作都是人人羨慕的鐵飯碗。

    蘇家這兩年就像被霉運附身一般,處處不順,他臉上的愁容整日不散,兩鬢的白發(fā)越來越多,甚至有時候還會精神恍惚。

    但即便如此,以往那個會提前下班見自己女兒的男人,兩年間,卻一次都沒有請過假。

    原因很簡單,他缺錢。

    一時間,廠里原本對他隱瞞抱錯孩子之事頗為不滿的同事也同情起來,沒怎么去罵他,都像老張一樣,選擇無視。

    前幾天,好不容易蘇余的女兒考上了大專,他的臉上才重新出現(xiàn)了笑容,但這時,一份突然出現(xiàn)的報紙卻將抱錯孩子之事廣而告之。

    親生父母、同樣姓蘇、首都鋼鐵廠、高級知識分子。

    一切信息綜合起來,準確地指向了一個人,蘇余。

    鋼鐵廠的其他同事本就對高考狀元很有好感,看了報道后,他們也才了解到,平時悶不吭聲的蘇工,居然背地里做過這種事情。

    這個年代的人都很淳樸,嫉惡如仇,一時間,廠里人對蘇余的厭惡自然而然地生了出來,蘇余成了眾矢之的。

    而辦公室的知情者這才知道,當年那個身世凄慘的蘇家真女兒,竟然就是這一屆的高考狀元。

    震驚之余,他們只覺得爽快,現(xiàn)實真的比小說還要戲劇化。

    老張顧念著蘇余的一點舊情,因此才會將報紙甩給一無所知的蘇余。

    此刻,他居高臨下地站著,俯視著仍然在逃避的男人,聲音平靜道:

    “老蘇,我知道,你讀的書比我們都多,但你唯獨忘記了一件事情?!?/br>
    “你可以通過招工考試,可以進入高等學府,你的一生中,始終未曾畏懼過考試?!?/br>
    “但唯一一場考試,你始終沒有參加,并且始終失敗?!?/br>
    蘇余似有所感,他猛地掙扎起身,狼狽地朝著辦公室外逃去,但老張的聲音無孔不入,清晰地傳遞到了他的腦海。

    “蘇余,為人父母,你始終失敗,作為一個父親,你不仁?!?/br>
    蘇余的身子僵住。

    “蘇余,你有罪?!?/br>
    老張的聲音重重地敲擊在了蘇余的靈魂上。

    …

    高考狀元的身世迅速傳遍全國,外省一些不知情的人只是義憤填膺,但首都,尤其是鋼鐵廠附近的人,臉色都開始異樣,蘇余無法忍受這股氛圍,當天中午就請假回家了。

    回到家后,他看見了自己的愛人、兒子、女兒。

    除了兒子一臉懵,有些不清楚情況外,其他兩人臉色都開始發(fā)白。

    是啊,身為蘇余的家人,誰不清楚他們的父親、愛人在鋼鐵廠工作呢?

    難以忍受輿論氛圍,三人便也回來了。

    只是張茵和蘇玲知情,蘇闌卻是完全懵,前幾天他才找到關(guān)系,可以回到報社工作。

    正當蘇闌思考著親自坐三天三夜的火車去一趟大河縣,采訪最近熱門的高考狀元,給自己增添一筆履歷時,卻被主編告知,自己又要休假一段時間???

    臨走前,似乎有些憐憫,主編嘆了口氣,遞給了蘇闌一張報紙。

    蘇闌看向那張放在桌面的報紙,單手拎了起來,問道:“這是什么意思?這個’不仁‘,不會說的是你吧,爸?”

    蘇余卻是被這個詞再次刺痛,他沉默不語地走進了房間,一把關(guān)上了門。

    而留在外面的張茵臉色也不好,標題里的“不仁”,同樣包括了母親。

    張茵覺得自己的心悸又要再次發(fā)作。

    這些年,為了自己的女兒,她洗手作羹湯,在病床外陪護了8年,甚至當年還在月子里就抱著孩子獨自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

    這些事,誰看了不說她是個好母親?張茵單位的同事自然也知道此事,平時對這個溫柔的女性也非常尊重。

    畢竟張茵說到自己的女兒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容,還總是和他們換水產(chǎn)品票,這種母女情,單位里不論是年輕的小姑娘,還是年紀稍大、有些傳統(tǒng)的嬸子,看見了都會羨慕,都要豎起大拇指。

    但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因為蘇玲考上了大專,張茵本打算咬咬牙,和同事?lián)Q一張水產(chǎn)品票,畢竟這些年為了還錢,家里的伙食標準著實降低了不少,但玲玲考上大專,這件好事值得慶祝。

    買條魚,多買點好菜,還可以將大哥請來聚一聚,緩和一下親戚關(guān)系,以后多關(guān)照玲玲和小闌幾分。

    結(jié)果誰知道,張茵才走到同事面前,她們居然就起身走了??

    張茵被喜悅沖昏了的頭腦這才冷靜下來,她本就心思細膩敏感,頓時想起了不妥之處。

    似乎,從早上來單位開始,都沒有和她打招呼?

    張茵心里發(fā)慌,上午的工作都無心繼續(xù),她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誰知還沒靠近,就聽見了幾道熟悉的聲音。

    是單位的同事。

    張茵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聲音也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你們說,這張茵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她,她怎么會那么寵著一個冒牌貨呢?”

    “是啊,你要說20年前她不知情,咱們也能理解,畢竟她當年抱著孩子回首都,卻是也很辛苦,只是母愛放錯了地方,甚至還會讓人憐惜?!?/br>
    “是啊,張茵的事咱們單位的誰不知道?不說別的,這十幾年根據(jù)她換的票的數(shù)量,花在買魚上面的錢,也有上千了吧?我的老天爺,過去咱誰不說她家女兒偷了個好胎?”

    “哼,是投了個好胎,有一個狡詐的親媽,在親媽的幫助下還能有一個冤大頭后媽!”

    “哎喲,那狀元可真慘,投到這么個糊涂媽的肚子里。你們說說,當年不知道真相就算了,兩年前知道自己有個親生女兒,他們怎么還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