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308節(jié)
蘇墨墨皺眉看著穆巖的一連串動作,不是很理解他在做什么,但見他傷口再次裂開,便朝外道:“郎中,可以再來包扎一下嗎?” 抓藥郎中連忙應(yīng)道:“李郎中出門去了,我來包扎?!?/br> 腳步聲傳來,穆巖回神,朝著屋外看去。見一個女子就要進入屋內(nèi),他連忙抬起頭,對著蘇墨墨猛烈搖頭,粗獷俊美的臉上滿是無措,穆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斥著滿滿的恐懼。 蘇墨墨很少在穆巖身上看見如此劇烈的情緒。 “不要…我不要……” 穆巖的情緒不太正常,蘇墨墨意識到了不對,她便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見女子毫不留情地離開,穆巖怔愣片刻,看著那道背影,極度無措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卻是陷入更深的深淵。 meimei為什么離開?她是不是嫌棄他? 穆巖心中生出一股濃烈的恐慌,她是不是知道他被表姐摸了下巴,知道他被外人看了身子……在她心中,自己很臟吧,所以她才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穆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即便躺在床上,他的身子卻仿佛在一直下墜,毫無依靠,深不見底。 是啊。 他已經(jīng)這么臟了,再被幾個人看見又如何呢?反正無論如何,他心中的人,永遠不會再施舍他一眼了。 就在穆巖思緒混沌之時,突然,一只手掀開了他蒙在頭上的衣衫,隨后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穆巖,起來上藥?!?/br> 上藥?上什么藥? 衣衫被挪開,光亮出現(xiàn)在穆巖眼前,他眨了眨眼,久處黑暗的眼睛不大適應(yīng)光明,不自覺地便分泌出了淚水。 穆巖怔怔地看著身前的青衫女子,聽見她無奈地笑道:“穆巖,你是疼哭了嗎?” 穆巖下意識便想要反駁。他從小下地,揮著比人還高的鋤頭,一不留神便會碰到腳踝或者手腕,留下青青紫紫,但他卻從來沒有哭過。只是正想開口之際,他又將這些話咽了下去。 穆巖想起了村里的王二說過的話。女子最愛嬌弱的男子,像他這樣五大三粗的便是最不討喜的。 王二很受村里人的歡迎,他很不受歡迎,王二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那現(xiàn)在,他哭一哭,便也是嬌弱了吧? 蘇墨墨見穆巖這八尺男兒滿臉淚痕,真當(dāng)他疼狠了,拆藥布的時候便放緩了動作,小心翼翼地不觸碰到他的傷處,只是這樣似有若無的觸碰,更讓穆巖渾身如同火燒一般。 那天月夜下,穆巖曾仔細打量過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的衣衫下,那線條分明的肌rou是他身為男子最自卑的所在。 但此刻,這丑陋的身軀,卻被她溫柔地觸碰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 穆巖突然有一種溫柔到落淚的沖動,就算不刻意裝作嬌弱,淚意也無法止住。 蘇墨墨小心地上著藥,見穆巖明明是個大高個,卻安靜地哭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便也有些無奈。她已經(jīng)盡量放輕動作了,沒想到穆巖這么受不住疼,不過想起他遭遇的一切,蘇墨墨也能夠理解。 被人強行拉走成親,要是她的話,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也是穆巖性子軟,才不敢反抗。 重新包扎好后,蘇墨墨看著穆巖,聲音平靜:“穆巖,你先休息,我之后再來看你?!?/br> 隨后,她便轉(zhuǎn)身離開。穆巖猛地抬起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即將消失的那抹青衫,便想要出聲留住他。 但最終,穆巖也只是無聲地在嘴里含著那兩個字。 “meimei……” 之前的一切太過溫柔美好,仿若幻境一般,觸之即碎。 而現(xiàn)在,穆巖回到了現(xiàn)實。 種種思緒在穆巖腦海里閃過,最終,本就疲乏的身子承受不住這過于劇烈的情緒,穆巖沉沉睡了過去。 …… 穆巖的傷勢暫時無礙,在郎中敬佩的眼神中,蘇墨墨拜托她暫時看護穆巖,隨后她便去用了晌飯,開始思考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將這穆家村的人送進大牢,可惜這里是古代,沒有所謂的人身自由、婚姻自由一說,宗族的權(quán)力很大,賀正君和穆巖孤兒寡父,毫無抗衡之力。 甚至就算她出面,也不夠有說服力。 畢竟她是穆巖的義妹,而不是穆巖的母親,更不是穆巖的妻主。她對穆巖的婚事沒有處置權(quán),穆家村的族長都比她名正言順。 蘇墨墨能夠依仗的,不過是自己的秀才身份罷了。小泉鎮(zhèn)不大,秀才很少,這里沒有知縣,沒有朝廷官員,最高的便是里正,身為一個才華出眾、前途光明的年輕秀才,蘇墨墨有足夠的話語權(quán)。 只是這終究治標(biāo)不治本,只要待在王家村一日,穆家父子便會受到宗族的束縛,最好的辦法,就是帶他們離開這里。 腦海里閃過種種考量,最終蘇墨墨決定,等穆家父子情緒正常后,征詢一番他們的意見,畢竟他們才是受害者,之后她再提出自己的意見,三人一同做出決定。 這樣可以鍛煉穆巖獨立思考的能力,也可以增添家庭參與感,讓穆家父子兩安心。 既然來了鎮(zhèn)上,蘇墨墨便購置了一些日常用品,不多,足夠十天花用便可。經(jīng)過牙行時,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穆家父子身邊也應(yīng)該買個男小廝照顧著,畢竟賀爹年紀大了,穆巖以后也要開始學(xué)字,沒有多少空余的時間。 蘇墨墨便順路走進了牙行里。 這年頭女子比男子嬌貴,窮人家都想要生一個女兒傳遞香火,生出兒子便賣掉換錢,因此,牙行里并不缺少小男孩。 原主當(dāng)年在牙行時,待遇還算不錯的,畢竟她是個女孩,哪怕長得丑,多的人買回家繼承香火,或是當(dāng)個贅妻,牙婆自然不會讓她餓著肚子。 某種程度而言,哪怕被家人賣進牙行,但對這些孩子而言,反而有了口飯吃。 比如原主,要不是被牙婆撿到,她恐怕得餓死了。 走進牙行后,牙婆殷勤上前,見蘇墨墨穿著不凡,還是個讀書人,便熱情道:“這位大人,不知你想找丫頭還是小子?” 蘇墨墨平靜道:“我先看看?!?/br> “誒!大人您慢慢看?!毖榔艧崆榈溃瑳]有一絲不滿。 做她們這一行的,眼力很重要,僅看青衫女子周身氣度,便不是個普通人。哪怕她不像那些大家族特地派來買小廝的管家,也未曾披金戴銀,牙婆也絲毫不會怠慢。 粗略地掃了幾眼,蘇墨墨便挑出了五個忠厚老實的小廝,打算到時候領(lǐng)到穆家父子面前,再挑出最終的人選。 付了定金,約定好相看時間后,蘇墨墨便轉(zhuǎn)身離開。 本心而言,她是不愿意看見這些場景的,牙行里的孩子懵懵懂懂,并不知曉自己一輩子都會被一張賣身契釘住。可惜這是古代世界,哪怕她可以買下整個牙行的孩子,卻也無法改變整個世界。 更何況蘇墨墨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秀才,她的能力也實在有限。她能做的,不過是默默積蓄自己的力量罷了。 嘆息一聲,蘇墨墨便打算回客棧,但就在這時,路邊站著的一個人,猶豫許久后,輕聲道:“蘇、蘇秀才?” 回頭一看,竟是一個同樣穿著長衫的女子,不過她的發(fā)絲間已經(jīng)有了白發(fā),神色也有些落魄。 蘇墨墨轉(zhuǎn)過頭,中年女子看清她的臉后,頓時瞪大了眼,下意識道:“不、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br> 隨后女子便想要離開。 距離三個月前才來這個世界之時,蘇墨墨的容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和原主唯一的一點相似之處,大概便是那同樣贏弱的身姿。 畢竟在平均身高175的女尊世界,身高172的并不多見,加上那纖細的腰肢,這也算是獨一份的。 從原主的記憶中,蘇墨墨認出了此人是誰,正是她曾經(jīng)的夫子,也是科舉路上的犧牲者。 此人名叫錢紅,是小泉鎮(zhèn)人,家里還算有些家底,因此便供她讀書,可惜錢紅不算有天分的人,苦讀十幾載后,在26歲那年,總算考上了秀才,可惜同年,她的父母便去世了。 之后錢紅開始掙扎著考舉人,也去了府城書院讀書,但待了9年,她依舊未曾考上。 原本還可以繼續(xù)留在書院讀書,但35歲那一年,錢紅家里出了事。她常年不在家,娶了幾年的正君和人跑了,留下大女兒和三個嗷嗷待哺的兒子。 錢紅的父母早已去世,本就是正君撐著這個家,她無法怨恨正君,恰好心灰意冷,便也歇了心思,開始回家照顧自己的孩子。 女子不愁娶,錢紅又是秀才,為了照顧孩子,她便娶了一個賢惠勤快的男人,兩人一起過日子,靠著家里留下的房子,平日里找些活計,去代代課,做啟蒙夫子,倒也不算窘迫。 可惜比起曾經(jīng)的書生意氣,現(xiàn)在這樣家長里短的生活,錢紅實在厭惡,便也頗有些郁郁不得志之感。 蘇墨墨之所以知曉這一切,便是因著錢紅曾經(jīng)替她的夫子代過課,算是當(dāng)過她幾天的夫子,雖然只是看著課堂那種。 原主考上秀才時,只有她真正的夫子過來祝賀,錢紅未曾前來,大抵心中還是有些落寞,畢竟原主15歲考中秀才,錢紅29歲才考上,自覺無顏出現(xiàn)。 見錢紅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蘇墨墨便也未曾出聲,或許如今這個局面,她不出現(xiàn)更好。 …… 不知為何,這小泉鎮(zhèn),明明應(yīng)該是民風(fēng)淳樸之地,明明原主在這里也讀了好幾年書,但蘇墨墨呆著,卻覺得有些不適。 或許是見識過了府城百姓臉上的笑容,街上的熱鬧活力,再面對這有些死氣沉沉,人人為了生活掙扎的小鎮(zhèn)時,差距便格外明顯。 這一刻,蘇墨墨突然有些明白了原主的選擇。 府城繁華迷人眼,那里有美人,有學(xué)業(yè),有前途,象征著光明的未來。而回來后,面對只有無盡的灰暗現(xiàn)實,以及如同錢紅那般,一眼望到頭的人生。 也是因此,系統(tǒng)12才會根據(jù)原主的心愿,發(fā)布出“出人頭地,不再活得那般窩囊”的任務(wù)。 回到客棧后,賀正君已經(jīng)醒了過來,蘇墨墨將飯菜端上樓,溫聲道:“賀爹,用晌飯了。” 賀正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喃喃道:“墨兒,你的臉,為何變得這般……” 蘇墨墨淡淡道:“賀爹,或許是府城水土養(yǎng)人,我這段時間吃好睡好,身體自然便好,隨之而來的容貌變化也很正常。” 賀正君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女兒,聞言便點了點頭,拿過筷子,笑著道:“沒錯,我的墨兒可是秀才,你懂的多,是我孤陋寡聞了,墨兒本就如此美貌,如今不過是明珠除塵罷了?!?/br> 吃了幾口飯菜后,賀正君又抬起了頭,想起什么,目光擔(dān)憂道:“墨兒,你為何現(xiàn)在便回來?休沐日只有三天,來得及趕回府城嗎?你不必擔(dān)憂我們,我們在家過得很好。” 蘇墨墨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平靜道:“賀爹,這是授衣假。再者你說過得很好,那我今晨看見的又是什么?” 賀正君唇角的笑容一僵,嘆息一聲,見少女直直地看著他,心中又浮現(xiàn)一絲欣慰,便將一切全盤托出。 聽見只言片語后蘇墨墨早有猜測,賀正君的話只是驗證了她的想法罷了。聽完后,她看著賀正君,神色認真道:“賀爹,關(guān)于此事,你有何想法?” 賀正君怔了怔,垂下了頭,語氣格外平靜。 “我能有何想法?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難罷了,好在我有你這么個女兒,這輩子也是不愁了?!闭f到最后,他的聲音里又染上幾分欣慰。 “賀爹,穆家村的人,必然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zé)。”蘇墨墨平靜地陳述了這個事實。 “不論是道歉,或是報官,總不能就此罷休,除你以外,哥哥那里,我也會詢問一番,他才是最有資格說出此話的人?!?/br> 陽光灑進窗欞,站著窗邊的青衫女子仿若修竹一般,渾身散發(fā)著讓人信服的力量。眼看曾經(jīng)那抱著自己腿的小女孩長著如今的模樣,這一刻,賀正君心中突的涌上了一股自豪感。 他讀過些許書籍,不是那不知變通之人,蘇墨墨本就是他心中的主心骨,無條件相信的對象,見她心意已決,賀正君也迅速地改變了主意,點頭道:“那便等阿巖醒來,我們一家人好好商議一番?!?/br> 用過飯后,賀正君不愿多花錢,便催著要去看穆巖,好將房間退掉。 兩人來到醫(yī)館時,已經(jīng)是申時,穆巖才醒不久。賀正君和他解釋了一番后,穆巖垂著頭,突然低聲道:“父親,meimei,我被表姐摸過了。” “反正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該如何處置,都聽meimei的?!?/br> 賀正君大驚失色,下意識道:“莫非是昨晚……?” 穆巖無聲點頭,賀正君也一時無言。同為男子,他自然知曉名聲的重要性,兒子被別的女子觸碰過,說出去便是丑事一樁,倘若村里人知道,那兒子便真的嫁不出去了。 蘇墨墨見穆家父子都沮喪地垂著頭,突然開口道:“她碰你哪里了?” 到此刻為止,蘇墨墨都以為那表姐是觸碰了穆巖的隱私部位,但下一秒,穆巖卻難堪道:“下、下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