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311節(jié)
她的話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看向了他,但素來怯懦畏懼的穆巖,那一刻,心中卻有了無與倫比的勇氣。 這勇氣,是她給的。 他的心上人給的。 心中動容,穆巖撫摸石頭的動作便重了幾分,小狗崽便忍不住嗚嗚咽咽起來,仿佛撒嬌一樣,引得其他兩人都看了過來。 穆巖頓時一慌,別過頭,掩耳盜鈴道:“石、石頭有點餓了?!?/br> “石頭出門前才喝了碗rou粥?!辟R正君疑惑道。 蘇墨墨笑而不言,穆巖越發(fā)紅了耳垂。 馬車滾過土路的聲音很有節(jié)奏,咕嚕咕嚕,不知不覺,車內(nèi)的人都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許久,車廂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后,穆巖總算悄悄別過了頭,看了那閉眼假寐的青衫女子一眼。 其實穆巖不曾說謊,在無數(shù)人震驚于蘇秀才脫胎換骨的容貌之時,他的心中,她確實一直是這個模樣。 不是穆巖的眼光奇特,而是從一開始起,羞怯自卑的穆巖便不曾用自己的眼睛去直視別人,那短暫的十天相處,他一直在細節(jié)處感受、認識這個meimei。 他從地里回來時,meimei會遞上涼茶;他鋤地回來,被路上的男子嘲笑之時,meimei會站在門口,靜靜道:哥哥,該用晌飯了。 還有夜晚,擔(dān)心他怕黑,meimei總是會為他留一盞燈;他的衣衫破了個洞,不好意思開口時,meimei會告訴父親:賀爹,哥哥的衣衫壞了。 …… 還有很多很多,明明都是生活中的細枝末節(jié),但對于從未感受過溫暖的穆巖而言,這些是他能記一輩子的事。 那短暫的十天相處,他收獲到了17年都不曾感受到的善意,三月后,meimei回來,卻是同樣的溫柔,在穆巖心中,她從來都未曾變過,她永遠是這樣發(fā)光的模樣。 穆巖想,或許那17年的苦難,不,不能說苦難,那17年的等待,便一直是為了這么個人吧。 倘若上天真的存在,倘若人真的有下輩子。穆巖想,他很貪心,他想這輩子一直留在她的身邊。 小狗尚且如此,喂了它一口rou,它便不再愿意吃那糙米。穆巖是人,卻也不比狗好多少。 他想,既然已經(jīng)在一起了9年,那么余生,他都要和她在一起。活到20歲,那便再呆3年,活到30歲,那便再呆13年,倘若真的那般幸運,活到了100,那便可以再呆83年,這真的是再幸運不過。 當然,穆巖也沒有那么貪心。 不管是活到18歲,還是100歲,只要他這輩子活著的時候可以一直呆在她的身邊,那么他愿意拿出所有的下輩子去交換。 只要可以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哪怕從今往后都不投胎,消散于天地,于穆巖而言,他便賺到了。 再無遺憾。 …… 這一次去府城,蘇墨墨還是和信藍鏢局的車隊一同。只是她昨天去詢問的時候,坐在大堂的馬姐頗有些遺憾。 馬姐便是蘇墨墨一開始那趟車隊的成員,因最近腿腳不大舒服,便留在了鏢局,不曾走鏢。 馬姐試探著想要阻止她,勸她莫隨明天的車隊同行,但蘇墨墨去意已決,畢竟錯過了明天,下一趟車隊不知何時才會有,而且去了府城后,安置穆家父子也不是件輕松的活,必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見狀,馬姐只能遺憾地嘆息一聲。當時蘇墨墨還不明白她嘆息的原因,等到現(xiàn)在,加進車隊后,她才明白馬姐嘆息的原因。 原來藍姐就快回來了。 藍姐接了一趟去皇城的鏢,來回耗費數(shù)日,已經(jīng)快回小泉鎮(zhèn)了。馬姐深知藍姐對蘇墨墨有多特殊,自然想要她兩見個面,但藍姐也沒想歪,都是女子,蘇墨墨執(zhí)意要離開,她也并未阻攔。 畢竟蘇秀才和老大是知己,又不是那妻主和夫侍的關(guān)系,著實沒必要這么黏黏糊糊的。 蘇墨墨也只能遺憾地嘆息一聲,倘若她早知道藍姐會回來……其實她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畢竟想要報答藍姐有的是時間機會,她卻無法錯過每個時機,看似車隊等一等沒什么,卻又如同那多米諾骨牌一般,影響到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久而久之,她的生活也會變成一團亂麻。 拋去了那一點遺憾之后,蘇墨墨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雖然書院三月,她的身子養(yǎng)得好了許多,但回到穆家處理的事情太多,也有點耗費精力。 不知是否因為穆家父子在的原因,車隊的女子們說話也不再那么肆無忌憚。不過起初知道這兩人是蘇秀才的養(yǎng)父以及養(yǎng)兄后,大家松了口氣之余,也有些恍然大悟。 畢竟蘇秀才和他兩長得著實不像,尤其是那……額,養(yǎng)兄。 女子們豪爽慣了,當時便夸贊道:“蘇秀才,你這哥哥,頗有內(nèi)秀??!” 其實也是容貌實在夸不出口,才想出這個詞罷了。想出這個詞后,這群鏢局的女子們覺得自己頗有才學(xué),便不住地夸贊道: “有內(nèi)秀好啊,這男子嘛,還是品行最重要,蘇秀才,你哥哥這般賢惠,必定可以找到一個好妻主!” 蘇墨墨淺笑不語。穆家父子則坐在馬車上,畢竟穆巖未曾婚配,還是需要避諱,恰好車上有rou干和餅,也不擔(dān)心餓著。 之后車隊繼續(xù)上路,這次經(jīng)過了一段顛簸的土路,蘇墨墨便難受地皺起眉頭,見狀,賀正君連忙為她端茶倒水。 蘇墨墨漱了漱口,隨后又從袖子里拿出在小泉鎮(zhèn)買的酸梅干,含在舌尖,因著那股酸味,腹中的翻涌總算平息。 只是她不曾察覺,坐在窗邊的穆巖,他的手也探入了衣袖,見她無事,這才將手拿了出來。 或許是心神動搖,衣袖內(nèi)的東西被穆巖帶了出來,露出了一個熟悉的角。 ——正是蘇墨墨贈給穆巖的那個油紙包。 …… 三天轉(zhuǎn)瞬即逝,別說蘇墨墨了,賀正君也頗有些受不了,只有穆巖,因著常年下地,體格還算健壯,一路都無事。 當然,石頭也沒事,中途休息時,它撒著歡跑得別提多快樂了。 又下起了小雨,雨霧朦朧間,一座高大城池若隱若現(xiàn)。 府城,便是到了。 第201章 比起三月前初來府城、還需要藍姐援助之時,如今,蘇墨墨整個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起車隊內(nèi)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jiejie們,她反倒更像是個“東道主”。邀請幾人一同用茶未果后,蘇墨墨便帶著穆家父子二人前往客棧。 進入府城后,原本逐漸放松下來的父子二人,卻連車簾都不敢掀開,即便如此,那熱情的叫賣聲依舊涌入他們耳中,腦海里對這府城的初印象,一下子便有了。 這是和寧靜平和的小村莊截然不同的世界。 賀正君禁不住有些傷感,他看著青衫女子,發(fā)自內(nèi)心道:“墨兒,當初你孤身前來府城,不知道該多無措。歸根結(jié)底,是爹沒本事,是我們給你拖了后腿……” 他的心里也確實這么想的。這府城何其大,一個鄉(xiāng)村來的孩子該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立足?他們有人幫著妥善安排好一切,卻依舊會惶恐,更遑論三月前那身無分文的女子了。 墨兒她,也才剛剛及笄啊。 聞言,穆巖心中的恐懼也少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感。現(xiàn)在來了府城,他也無法種地。至于招工,一個未婚男子更是寸步難行。 蘇墨墨扶額,指揮小廝朝著她常住的客棧駛?cè)?隨口道:“賀爹,倘若你真的愧疚,我便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何事?墨兒你盡管說,不論何事,爹爹一定會努力做到的。”賀正君眼睛一亮,連聲道。 “教哥哥識字?!鼻嗌琅油鲁隽藥讉€字,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許久,賀正君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阿、阿巖?識字?” 從賀正君震驚的表情中,蘇墨墨已經(jīng)看出了他想要說什么。無非是男子無需讀書,阿巖年紀又這般大了云云。別說賀正君了,穆巖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他的神色甚至隱隱有幾分委屈,覺得meimei這是嫌棄自己了。 蘇墨墨回過頭,神情嚴肅地開始胡謅:“賀爹,以后我是要科舉,甚至走上仕途的?!?/br> 見賀正君點頭,蘇墨墨繼續(xù)道:“賀爹,你也知道,我自幼無父無母,您和哥哥就是我的親人。我尚未娶夫,倘若之后中舉,你們兩便是我的臉面,倘若哥哥不識字,說出去的話,我這個舉人meimei豈不格外滑稽?” 賀正君連連點頭。確實如此,這年頭男子過得如何,直接反映了家里妻主的能力,雖然墨兒未曾和阿巖成親,但確實也是他們的一家之主,他們一定不能給她丟人。 賀正君應(yīng)了下來,穆巖也不再出言反對。前往府城的路上,他也聽見了鏢局女子們的議論聲,加上這截然不同的繁華世界,巨大的沖擊之下,穆巖心中突的也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那便學(xué)字吧,父親教他,在地上寫寫畫畫,不用花一文錢。 無論如何,他得學(xué)會寫meimei的名字吧。穆巖想著。 …… 三個月來,蘇墨墨每次休沐日都定這家客棧,客棧的掌柜和她已經(jīng)很熟悉了,便熱情地幫著拆卸行李,得知穆巖父子是她的養(yǎng)父養(yǎng)兄后,心中更是格外敬佩。畢竟誰不喜愛才華橫溢、德行出眾、知恩圖報的年輕人?掌柜的對蘇墨墨便也格外照顧了幾分。 蘇墨墨開了兩間上房,穆家父子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至于兩個小廝和石頭則是下房,他們本以為自己會住在馬車上、或是馬廄里,聽見自己也有房間時,足足愣了好半天。 路上走了三日,幾人身子也都疲乏,此刻巳時未到,腹內(nèi)也不饑餓,蘇墨墨便給賀正君留了一百兩銀子,獨自去休息了。 等她醒來時,天色正亮,竟然已經(jīng)申時了。敲開隔壁房間后,蘇墨墨便見穆家父子將自己收拾干凈,精神狀態(tài)也很好。 “墨兒,我和阿巖已經(jīng)用過晌飯了,擔(dān)心打擾你,便不曾為你送飯?!辟R正君抿唇笑道。 他已經(jīng)想清楚了,既然已經(jīng)隨著女兒來了府城,那便要盡力不為她拖后腿。不說其他的,花費了墨兒的銀子后,不能再讓他cao心,說起來他才是爹爹啊。 雖然是和客棧小二打了招呼,將飯菜送上來,但對于生活在小鎮(zhèn)的穆家父子而言,這已經(jīng)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蘇墨墨知道,凡事不可cao之過急。就像養(yǎng)魚一樣,需要先將裝著魚的塑料袋放入新的水缸里,讓它獨自適應(yīng)這水溫,許久,再將塑料袋打開,魚兒便會主動朝著水缸內(nèi)游去,自由自在,再無不適。 穆家父子也是如此。 讓他們主動去摸索著府城,像條小魚一樣,試探著、悄悄地觀察著周圍,找出自己的生存法則。 蘇墨墨便道:“賀爹,我下午出門一趟,去看看院子。你和哥哥便先在客棧休息,或者出門逛街。府城治安很好,無須擔(dān)心,再者這是白天,這條街道很熱鬧,有什么不明白的,問店小二便是。對了,出門記得帶上小廝?!?/br> 賀正君連連點頭,穆巖沉默地站在賀正君身后,他的個子很高,臉便隱藏在了黑暗之中,神色難辨。 蘇墨墨叮囑好一切后,便獨自離開。關(guān)于購買院子這件事,她原先只是一個簡單的念頭,當時也和陸敏詢問了幾句,此刻她便有了頭緒。 先是去找了府城當?shù)赜忻那f宅牙人,隨后便隨同牙人,一道去看了附和她條件的小院。蘇墨墨并不打算在府城住一輩子,賣畫的銀子也很富余,沒多久,她就定下了城北的一座院子。 在府城,做生意的富商都住在城南,陸敏家便是如此。更顯貴一些的,則住在城東城西,至于城北,多是一些平民居住。但因著這是府城,嵐朝西邊最繁華的城池,即便是城北,治安依舊很好,繁華度也遠勝過小泉鎮(zhèn)。 對于穆家父子而言,城北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除此以外,蘇墨墨又去買了兩個護衛(wèi)看家護院,畢竟穆家父子的安全最重要。 嵐朝的男護衛(wèi)很少,蘇墨墨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個,名叫劉二。而且他年紀頗大、是個寡夫,膝下無子,便被有一個女兒繼承家業(yè)的正君發(fā)賣。劉二母親曾在鏢局干活,他也有點武功底子,這才算有了特長,不至于被罵去更下三濫的地方。 另一個護衛(wèi)是個中年女子,面容忠厚,來自外地,養(yǎng)著一大家子人,名叫張葉,蘇墨墨喊她張姐。 兩人的武力都還不錯,蘇墨墨便直接買下了他們的賣身契。 新買的院子不大,有一間正房,三間偏房,還有耳房供小廝們居住。這里原本住著一家人,他們女兒做生意發(fā)達了,便跟著搬去了北邊的府城。院子收拾得不錯,只需簡單打掃一番,便可以直接住進去了。 劉二和張姐留在了小院里,蘇墨墨從牙人那雇傭了幾個小廝來收拾院子,兩個護衛(wèi)則負責(zé)監(jiān)工,以及采買一些必備品。 之后,蘇墨墨便回到了客棧,將此事告知了穆家父子。隨后又給了賀正君一些銀子,讓他添置衣衫被褥,由著自己的喜好去挑。 看著被塞到手里的銀票,看著那一千兩的字樣,賀正君都傻眼了。哪怕是在娘家,最無憂無慮的那段日子,他都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金額! 一時間,賀正君急到想將手中的銀票丟出去,又擔(dān)心損壞了,一時間手足無措。 蘇墨墨未曾多言,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反正銀子給了賀正君,便隨便他花用。在這陌生繁華之地,有了銀子,便也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