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佳媳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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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熙聽她說見面禮,念及自己過來時并沒給她帶見面禮,面子上一時下不來,氣哼哼道:“誰要你送?我有銀子!”說罷招知一過來,將買畫本子和租馬車后剩下的四十多兩銀子一股腦兒塞給了徐念安,“我跟你買,這些夠買四盆嗎?” 徐念安笑:“夠不夠都不打緊,不夠的算我送你?!?/br> 趙桓熙氣得要跳腳:“說了不要你送!” 徐念安卻不再理他,笑容和煦地對知一知二道:“伺候你家三爺選好了牡丹,早些回府,別讓夫人擔(dān)心?!边呎f邊塞給二人五兩銀子,“拿去喝茶,說來都是我與三爺?shù)氖?,累得你們也跟著?dān)驚受怕?!?/br> 二人惶恐,眾目睽睽的又不敢與徐念安推拉,只得收下,連連道謝。 趙桓熙見她居然當(dāng)著他的面收買他身邊的小廝,一雙秀目不可思議地瞪得滾圓。 徐念安看他這副模樣又有些想笑,強(qiáng)自忍著道:“趙公子請自便,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闭f罷便裙裾飛揚(yáng)衣袂帶香地離開了。 趙桓熙瞪不著她,只得去瞪自己的小廝。 知一知二肩膀一縮,鵪鶉一般。 趙桓熙無可奈何,轉(zhuǎn)身道:“走吧?!?/br> 那邊徐念安邊走邊看了眼手中被趙桓熙淚水沾濕的帕子和他塞過來的銀兩,暗自搖了搖頭。將帕子和銀兩都交給明理,她收拾一下情緒,揚(yáng)起笑面迎著那些正在賞花的夫人小姐去了。 趙桓熙回到靖國公府時,已快過了飯點了,殷夫人正著急,見他帶著小廝抱著花回來,便喚他去她房里用飯。 “這是還去花市逛了逛?”府中花園里的牡丹此時也正盛開,但這兩盆卻是府中沒有的品種,又是趙桓熙特意帶回來給她的,殷夫人心中喜歡,忍不住賞玩一番。 趙桓熙吃著飯,道:“這是在徐家的花田里買的。” 殷夫人撫摸花瓣的手一頓,倏地轉(zhuǎn)過頭去看他,一旁的蘇mama也是一臉驚色。 “你去了城郊的徐家花田?”殷夫人問,徐家在京郊有花田之事她是知道的。 趙桓熙點點頭。 “去見徐家大姑娘?” 趙桓熙再點頭。 殷夫人神情凝重起來,端肅地站在那兒沉聲問道:“你與她說了什么?” 趙桓熙想起自己在徐念安面前又哭又嚷嚷,覺得丟臉不已,別扭道:“沒說什么,就是看看她長什么模樣。” 殷夫人細(xì)瞧他的神色,不像是闖了禍的模樣,略略放下心來,走過去在桌旁坐下,低聲問道:“見到了?” “嗯?!?/br> “你覺著如何?” 趙桓熙筷尖戳在飯碗里,想起在花田里第一眼看見徐念安的模樣,心中還有些控制不住的悸動。 可那徐念安居然上來就捂他的嘴!還拉他的袖子!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故意讓他著急,還打趣他,實是……臉皮實是厚極了! 還沒進(jìn)門就當(dāng)著他的面收買他身邊的小廝! 他還沒走呢她就丟下他去招呼別的客人! 不僅臉皮厚,還滿身銅臭! 可……她是他身邊唯一一個說他可以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的人,她還說愿意和他做假夫妻,兩三年后以無出為名與他和離。所以他不能說她不好。 “還……行?!彼行┟銖?qiáng)地道。 殷夫人瞧他嘴里說著還行,神色卻愈發(fā)別扭,心中生疑,便不再問他與徐念安的見面詳情,只問他:“那這門婚事,你是真的認(rèn)下了,不會反悔不會再鬧了吧?” 趙桓熙沉默。 回來的馬車上他仔細(xì)想過了,除了徐念安說的這個辦法外,確實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兩三年而已,他等得起。 他點了點頭。 殷夫人心中一塊大石徹底落下,瞧著他吃完了飯,打發(fā)他回去休息。 下午忙過一陣后,殷夫人趁著休息的空檔,著人將知一喚來回話。 “今日上午三爺去城外見徐家姑娘,到底是何情形,你與我一五一十細(xì)細(xì)說來?!币蠓蛉讼胫肝跽勂鹦旒掖蠊媚飼r的表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反倒有些羞惱的樣子,卻又應(yīng)下婚事,實在是費解。 知一本就為著偷偷幫趙桓熙打聽了消息又偷偷帶他去城外見徐姑娘的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見夫人問起,自是不敢有絲毫欺瞞。 “爺?shù)搅嘶ㄌ镆娏诵旃媚?,張口就要說不娶她的事,剛開了個頭就被徐姑娘捂住嘴拖到避人處去了。”知一小聲道。 殷夫人面色鐵青。 知一愈發(fā)瑟縮,結(jié)結(jié)巴巴道:“徐徐姑娘說爺那么說會害死小人和知二,爺就不說了,把小人和知二支開,他與徐姑娘在那兒說話。說了沒一會兒爺突然哭嚷起來,說什么不想活了,徐姑娘就勸他,三言兩語勸好了。爺不鬧之后,徐姑娘就說讓他挑幾盆牡丹當(dāng)做她送爺?shù)囊娒娑Y,挑好牡丹早些回府,莫讓夫人擔(dān)心。爺不要她送,把買畫本子雇馬車余下的四十五兩七錢銀子都給了徐姑娘?!?/br> 殷夫人心情大起大落,見知一停下,問:“就這樣?” 知一點頭:“就這樣。” “三爺與徐姑娘說了什么,你就一星半點都沒聽見?” 知一搖頭:“當(dāng)時爺和徐姑娘挨得很近,兩人說話聲音很低,最后還拉了勾,好像說什么悄悄話來著。” 殷夫人琢磨一回,不得要領(lǐng),又盯著知一冷聲道:“三爺能如此順利地在京郊花田找到徐姑娘,你和知二出力不小吧?” 知一額上冷汗唰的就下來了,三爺心地良善寬厚,從不對他和知二動手,氣急了也不過說兩句,可夫人不一樣。 “夫人饒命,小人、小人是看三爺最近實在是不開心,這才冒著被罰的風(fēng)險幫他打探消息的。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他連連磕頭求饒。 殷夫人有心罰這小廝,畢竟若非是那徐姑娘機(jī)敏,及時攔住桓熙沒讓他把那話說出來,此時怕已傳遍城中,不到晚上估計就能被有心之人傳到國公爺耳中,桓熙少不得又得吃一頓苦頭。 可桓熙好不容易應(yīng)下這門親事,此時不宜節(jié)外生枝。 “回去好好看著三爺,大婚之前再有絲毫差池,我剝了你的皮!”殷夫人喝道。 知一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千恩萬謝連滾帶爬地跑了。 殷夫人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撐住額頭,閉上雙眼。 蘇mama從背后靠近,熟稔地伸手替她輕輕地揉著兩側(cè)的太陽xue。 殷夫人睜開眼,雙眼無神地看著趙桓熙帶回來的那兩盆牡丹,道:“自他三姐回來勸過他之后,他乖順了那幾日,我還以為他真的想通了,沒成想全是裝的?!?/br> “您以往都順著三爺,獨這件事因國公爺之故不得不委屈他,又是終身大事,三爺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碧Kmama勸道。 殷夫人沉默片刻,突然道:“桓熙這般裝乖賣好,就是為了伺機(jī)出府去找那徐家大姑娘,他必是抱著定要說動她退婚的決心去的,更不會隱瞞那小賤人的事??墒锹犞徽f,那徐家大姑娘三言兩語就哄好了桓熙。你說她到底與桓熙說了什么,能讓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改變心意,同意與她成親?” 蘇mama想了想,遲疑道:“莫不是允諾三爺,待她進(jìn)門后,同意三爺納那姓龐的為妾?” 殷夫人冷笑:“若是如此,便真是愚不可及了!” 第6章 下午,徐念安在外頭忙完,剛回到府中,知春便急急迎上來道:“小姐,伯爵夫人來了,正在夫人房中勸夫人在您出嫁前搬回伯府去住呢,夫人不好意思推拒,已經(jīng)同意了。張mama叫奴婢在此等著您,讓您一回來就去夫人房中呢?!?/br> 徐念安聞言,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往鄭夫人的院中去。 到了鄭夫人院中,徐念安還未進(jìn)門,便聽到房里傳來陣陣婦人的笑聲,尖利,虛偽,令人作嘔。 “大小姐來了?!敝捍蚱鸷熥?。 徐念安進(jìn)了房,一抬頭,床榻那兒兩個婦人同時朝她看來。 一個是她的大伯母,也就是現(xiàn)在的忠義伯夫人董氏,穿金戴銀身材豐腴,珠圓玉潤通身的養(yǎng)尊處優(yōu)。 一個是她的母親,早添華發(fā)的髻上連根銀簪都沒戴,瘦骨支離病弱蒼白。 對比鮮明得近乎慘烈。 徐念安面色如常端莊自然地向兩人行了禮,鄭夫人一臉的關(guān)愛憐惜,道:“你回來了……” 聲音太低,直接被董氏的大嗓門壓了過去,“瞧瞧,弟妹,我說什么來著,咱們念姐兒就是有大福氣的。瞧瞧這模樣,這氣派,比起公侯府里的小姐也是絲毫不差的?!闭f完伸出一只胖手,一疊聲地叫徐念安到她身邊去。 鄭夫人被董氏搶了話,只低聲吩咐在榻旁伺候的知夏去給徐念安奉茶。 徐念安面帶笑意地向兩人走去,直接越過坐在榻前圓凳上的董氏,坐到榻沿上拉著鄭夫人的手,溫和地問道:“娘和大伯母在說什么?這般高興?!?/br> 董氏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面露幾分尷尬,但很快便調(diào)換了情緒,眉開眼笑地對徐念安道:“是這樣的,眼看你出嫁在即,你伯父擔(dān)心你出嫁后家里病的病小的小沒人照料不妥當(dāng),所以叫我來與你母親說,咱們重新遷入伯府去住,左右是一家人,這樣也便于照顧。”說完細(xì)覷徐念安神色。 徐念安神色如常,只問鄭夫人:“娘答應(yīng)了?” 鄭夫人眼神有些躲閃,道:“你大伯父大伯母是一番好意,再者你出嫁后家里缺人照料也是事實,我若不答應(yīng),豈不是不識好歹么?!?/br> 董氏面上笑意愈甚,正要說話,徐念安卻搶在她前頭埋怨鄭夫人道:“娘您糊涂呀!大伯父大伯母自是一片好意,可是咱們分府別過時,父親新喪,您重病,我只有十三歲,那時候咱們都沒承大伯父大伯母的照顧。如今我高嫁了,弟弟十五歲就過了童試,眼看仕途有望,綺安惠安都漸大了,能幫著料理家中庶務(wù)。此時再搬入伯府承大伯父大伯母的照顧,知道的自是說咱們兩家血濃于水關(guān)系親近,那不知道的還不得說大伯父大伯母捧高踩低,咱家微末時甩手不管,眼看咱家中興有望,又趕著來巴結(jié),吃相難看么!” 一番話說得董氏與她隨行的丫鬟婆子臉漲成了豬肝色,張mama知春知夏等伺候鄭夫人的則憋笑憋得五官扭曲。 鄭夫人向來不善口舌之爭,徐念安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的,她哪駁得出半個字?唯一能指摘的便是徐念安對大伯母董氏不敬,可徐念安只是在“埋怨”她這個做母親的,口口聲聲都是為大伯父大伯母的名聲考慮,又哪里對董氏不敬了? 徐念安在鄭夫人面前一向乖巧柔順,這還是鄭夫人第一次領(lǐng)教自己長女的嘴上功夫,真正是舌下有龍泉,殺人不見血,一時不免目瞪口呆。 鄭夫人不說話,便無人給董氏臺階下,董氏羞惱萬分,怒道:“念姐兒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是在埋怨我和你大伯父了?你爹不在了,伯父便不是伯父,伯母也不值得尊敬了是不是?” 以前沒分府時董氏作為嫡長媳,便是伯府中主理中饋的,在鄭夫人這等弟媳面前素有積威。如今她這一發(fā)怒,鄭夫人習(xí)慣使然,當(dāng)下面色一急,便要替徐念安向她賠罪。 徐念安一手按住母親,恭敬有禮地對董氏道:“許是念安言語失當(dāng),讓大伯母誤會了,念安絕無埋怨大伯父大伯母之意,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縱使分府了,只要血脈親情在,也終歸是一家人?!?/br> 董氏面色稍霽,正欲開口,卻又被徐念安打斷:“只是,大伯母,當(dāng)年祖母過世后,咱們幾房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分了家的,田地財產(chǎn)都做了分割。如今大伯父讓我們重新搬回伯府去住,是只要人搬過去,過起日子來還是各算各的賬,還是賬也并成一家算呢?” 董氏慈愛地看著徐念安道:“只要人過去便是了,賬還是分開算。伯母知道這些年你小小年紀(jì)經(jīng)營出這份家業(yè)不易,自不會貪圖你的。過去之后吃用開銷以及下人月例之類都算公中的,其余的便各管各的?!?/br> “大伯母的意思念安明白了,大伯父與大伯母自是一片拳拳愛意,但此事,還是不成?!毙炷畎驳馈?/br> 董氏面色再次難看起來,都說了吃穿與用人開銷都從公中來了,四房雖上上下下攏共二十余口人,但月月年年的累積起來,也是筆不小的數(shù)目,這樣都不滿足? 她耐住性子,問:“為何不成?” 鄭夫人也看著徐念安。 徐念安道:“分家之后再搬到一起住,外人自然只當(dāng)是大伯父長兄慈懷,替我過世的父親養(yǎng)著我寡母弟妹。而我三弟和五妹都是尚未說親的,伯府又是大伯母您當(dāng)家,媒人上門當(dāng)然只會找您說話,到時候怎么辦?總不能時時派人盯著,看到有人找伯母為我弟妹說親,就上去說明,說我們雖然住在一起,但并未合府,依然是兩家人吧!” 董氏恬不知恥道:“替兒女相看人家本就是費神又費力之事,弟妹病弱,我這個做伯母的便是代勞了,也不算過分吧?” “大伯母您愿意的話,自然可以代勞。只是相看人家您代勞了,那到時候替我弟妹給人家下聘,置辦嫁妝什么的,大伯母您是否代勞呢?方才您說只是吃穿用度從公中出,其余各算各的,現(xiàn)在又要代勞替我弟妹相看人家,可著人情你做著,路你為自己鋪著,好處也是你自己收著,銀子還是我們自己出,這可就……” “太不要臉了!”隨著一道清亮又沉穩(wěn)的男聲響起,一名身材瘦長的清秀少年自己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來。 鄭夫人見了他,一時又驚又喜,“秀哥兒!你回來了!”天知道她看著長女與大嫂在這兒你一言我一語劍拔弩張,都恨不得躲到床底下去了。 “秀哥兒說誰不要臉呢?讀書考功名的人,便是這般不敬尊長的?”見董氏氣得直抖,跟著她一同前來的一名婆子開口斥道。 徐墨秀先恭恭敬敬地向董氏行了個晚輩禮,口稱:“大伯母好?!比缓笾逼鹕砝淅涞仄持瞧抛拥溃骸拔矣植辉该佬?,你這般急著替你家主母擔(dān)下這名頭作甚?難不成,你覺著她很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