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佳媳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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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夫人聽錦茵說這大好的下午趙桓熙沒出去玩,而是在書房練字,徐氏在一旁陪著,頓覺席上四太太說的“今年不能,明年總可以了”的事很有幾分可能,心情大好。 問了曉薇等丫頭慎徽院那邊的情況,殷夫人決定再給慎徽院派兩個(gè)大丫頭——松韻和暖杏。粗使丫頭只用負(fù)責(zé)灑掃打水看門等事,八個(gè)已然夠用,無需再添。 以后慎徽院公府這邊的丫頭就歸松韻管,至于徐氏帶來的那兩個(gè),殷夫人的意思是由徐氏自己看著辦,月例由公中一起發(fā)。 “旁的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看好三爺,別讓小夫妻兩個(gè)胡鬧,若有什么事,定要第一時(shí)間來知會(huì)我?!币蠓蛉苏诿媲皫讉€(gè)丫鬟。 丫鬟們紛紛稱是。 “這還剩了些桃子,你們帶回去和徐氏帶來的那兩個(gè),叫什么名字來著?” “回太太,一個(gè)叫宜蘇,一個(gè)叫明理?!睍赞泵Φ?。 “跟這兩個(gè)丫頭分著吃。以后也是一樣,別因?yàn)槿思沂桥慵迊淼谋闩艛D人家,在慎徽院吵架生事,若叫我知道了,好日子便到頭了?!币蠓蛉瞬慌酝?/br> 眾丫頭自是屏氣凝聲地應(yīng)了。 “回去吧,告訴你們?nèi)隣敽腿棠?,晚上來我房里用飯?!?/br> 殷夫人打發(fā)了丫頭,蘇mama上來道:“太太,今晚該輪到大奶奶伺候您晚飯了,還叫她來嗎?” 殷夫人皺了皺眉頭,道:“你派人去說一聲,今晚她就不用過來了。” 天擦黑,在中軍都督府任都事的長房大爺趙桓朝回到國公府慎修院,看到秦氏在房里和丫鬟說話。 見趙桓朝回來了,秦氏一邊伺候他擦臉洗手一邊吩咐丫鬟擺飯。 “今日不是輪著你去嘉祥居伺候么?”趙桓朝個(gè)子高大身材魁梧,長得與大老爺趙明坤八分相像,只是端方周正的國字臉上五官略緊湊,看著不那么大氣。 秦氏諷笑道:“如今那邊自有嫡親的兒媳婦伺候,還要我去現(xiàn)什么眼?” 趙桓朝大馬金刀地在桌旁坐下,沒好氣道:“不用你去正好,誰耐煩伺候她!孩子們呢?” “都讓奶媽子伺候著吃過了,這會(huì)兒怕是在外頭玩著呢。”秦氏從丫鬟手中接過碗筷,親自給趙桓朝盛飯。 都布置妥當(dāng)后,秦氏朝貼身丫鬟翠屏使個(gè)眼色,翠屏便帶著其它丫鬟退下了。 “瞧這模樣,芙蓉軒那邊是沒戲了?!壁w桓朝心情不大愉快道。 秦氏一邊給他夾菜一邊道:“這徐氏到底伯爵府里呆過,市井里也摸爬滾打過,手段不是黛雪這么個(gè)小姑娘能比的。但捷哥兒回來說,老三看著心里還是想著黛雪的,少不得要等他們新婚這股熱乎勁兒過了再說?!?/br> “既如此,就算他們熱乎勁兒過了,黛雪也未必就能爭得過那徐氏。你還是趁早再物色個(gè)合適的人,對(duì)癥下藥,才能藥到病除?!壁w桓朝沉聲道。 “我會(huì)放在心上的。”秦氏道。 “中午在芝蘭堂又是怎么回事?”趙桓朝問。 “嗨,還不是老一套,五房拿四房當(dāng)槍下大太太的臉,誰知踢到徐氏這塊鐵板,那一通伶牙俐齒給四房五房說得羞眉臊眼的。不過五房的拿手好戲還沒使出來呢,瞧著吧,這事兒怕還有后續(xù)。”秦氏用帕子掩著嘴笑道。 殷夫人使人來喊吃飯了,趙桓熙和徐念安兩人才從書房出來。 出了慎徽院,徐念安尋常步子往前頭的嘉祥居走。趙桓熙在前頭疾走一番,回頭見徐念安落在了后面,又跑回來拉著她的手腕道:“你倒是快些啊?!?/br> “急什么?左右就這么幾步路,餓不死你。”徐念安被他扯得踉蹌幾步,埋怨道。 “哎呀,我哪是急著吃……”趙桓熙話說一半,回頭看了看跟在后頭的丫鬟,對(duì)徐念安附耳道:“不是說好了吃完飯回去看我作畫的嗎?” “那時(shí)間也寬裕著呢,不著急?!毙炷畎膊挪幌胂袼话悴活櫺蜗蟮赜峙苡痔?。 “我偏要急,你快點(diǎn)?!壁w桓熙耍起賴來,拉著她就跑。 “哎呀,你快松手,我發(fā)髻都要散了!哎呀……”徐念安一邊被他扯著跑一邊伸手扶著發(fā)簪。 “哈哈哈哈,我就不,哈哈!”趙桓熙拉著徐念安風(fēng)一樣卷過夾道,身后丫鬟們抿著笑跟上。 “什么事啊這般高興?老遠(yuǎn)就聽到你嘻嘻哈哈的?!?/br> 趙桓熙拉著徐念安一頭闖進(jìn)嘉祥居的正房,正碰上從里頭出來的殷夫人。 “沒什么事,想著要和母親一起用飯,高興而已?!壁w桓熙只要心情好,嘴上也是極會(huì)哄人的。 徐念安扶穩(wěn)頭上的發(fā)簪,努力平復(fù)一下氣息,向殷夫人行了個(gè)福禮。 殷夫人瞧著自己兒子神采奕奕容光煥發(fā),精神氣與前陣子迥然不同,心中高興,道:“就你小嘴兒叭叭的會(huì)說,飯菜都上好了,都進(jìn)來吧?!?/br> 三人進(jìn)了屋,趙桓熙扶著殷夫人坐下,自己也在殷夫人身邊落座。 徐念安很自然地拿過丫鬟遞來的碗,給殷夫人盛好飯,然后拿起筷子侍立在殷夫人身邊,準(zhǔn)備給她布菜。 丫鬟給趙桓熙也盛好了飯,趙桓熙拿起筷子,抬頭一看,見徐念安拿著筷子站在殷夫人身邊,錯(cuò)愕道:“你站在那兒做什么?快過來坐啊?!?/br> 殷夫人不語。 徐念安道:“三郎先吃吧,不必管我,我伺候母親用飯?!?/br> 殷夫人嫌秦氏韋氏這兩個(gè)庶子媳婦礙眼,每次和趙桓熙一同用飯時(shí),都不讓她們?cè)谂运藕?。而佛堂里的老太太是國公爺?shù)睦^室,不是她嫡親婆母,她也懶得去伺候。所以趙桓熙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成親后媳婦是要伺候婆母吃飯的。 “伺候母親用飯?為什么?家里不是有丫鬟嗎?”他將不解的目光投向殷夫人。 殷夫人還是不說話。 徐念安低聲道:“三郎不必介意,這是規(guī)矩?!?/br> “規(guī)矩?”趙桓熙將這兩個(gè)字在舌尖上碾了碾,看著殷夫人道:“我明白了,就算家里有丫鬟使喚,也要讓媳婦伺候婆母吃飯,以示媳婦對(duì)婆母的孝順是嗎?那好辦啊,幾個(gè)jiejie出嫁前,母親總勸誡她們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可見冬……念安嫁了我也是要從我的。那我孝順您不就完了嗎?只要我孝順您,念安自然跟著我一起孝順您?!?/br> 趙桓熙笑瞇瞇地夾了一根雞腿到殷夫人碗里,道:“一只雞兩條腿,自幼這腿都是給我吃,如今我要孝順娘親,就請(qǐng)娘親吃雞腿。娘親你就讓念安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我們坐著她站著,我們吃著她看著,再好的菜吃著也不香了?!?/br> 殷夫人抬眼,正對(duì)上自家幺兒黝黑晶亮的一雙眸子,半是撒嬌半是懇求眼巴巴地望著她,她哪里受得?。克燹D(zhuǎn)過頭對(duì)徐念安道:“你夫婿疼你,我自然也不能做那不通情理的惡婆婆,坐下一起吃吧?!?/br> “多謝母親?!毙炷畎苍谮w桓熙身邊坐下,低聲向他道謝:“多謝三郎?!?/br> 趙桓熙臉一紅,將另外一只雞腿夾給了她,道:“便拿此根雞腿收買你,以后定要和我一起孝順我娘親?!?/br> “孝順母親本就是我做媳婦的分內(nèi)之事,無需收買。”徐念安將雞腿夾回趙桓熙碗中。 “你別在娘親面前駁我面子成不成?我叫你吃你便吃?!壁w桓熙將雞腿夾回徐念安碗中。 “孝順娘親第一要?jiǎng)?wù)便是照顧好三郎,三郎還在長身子,這雞腿理應(yīng)給三郎吃?!毙炷畎矊㈦u腿又夾回趙桓熙碗中。 殷夫人實(shí)在看不過一根雞腿他倆讓來讓去的,將自己碗里的雞腿夾給了徐念安,吩咐一旁的蘇mama:“下次再做雞,吩咐廚房必得放三根雞腿?!?/br> 蘇mama笑著應(yīng)了。 殷夫人一回頭,發(fā)現(xiàn)趙桓熙又將他碗里的雞腿夾給了她。 三個(gè)人其樂融融正要吃飯,冷不防外頭一丫鬟進(jìn)來稟道:“太太,令德堂來人了?!?/br> “是誰?” “李mama?!?/br> 殷夫人眉頭一皺,放下筷子來到外間,道:“叫她進(jìn)來?!?/br> 一位身穿褐色對(duì)襟褙子,面相刻薄尖酸的中年仆婦進(jìn)了門,對(duì)殷夫人福了一福,陰惻惻道:“大太太,老太太聽聞孫媳徐氏今日在芝蘭堂不修口德貽笑大方,罰徐氏去祠堂抄寫《女誡》一百遍,以作懲戒,即刻開始?!?/br> 第17章 殷夫人被氣得愣住。 李mama眼睛往內(nèi)間一掃,道:“勞煩大太太讓徐氏出來隨老奴去祠堂領(lǐng)罰?!?/br> 趙桓熙噌的一聲跳起來就要出去理論,徐念安忙拉住他低聲道:“老太太要罰我,你再鬧也沒用,鬧得越兇罰得越重,一頂不敬長輩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來,誰也受不住?!?/br> “那怎么辦?”趙桓熙急了。 “只是一百遍女誡罷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和母親先吃飯,待會(huì)兒給我送點(diǎn)吃的便是了?!毙炷畎舱f完,安撫地輕按了按他的手臂,來到外間,向面色鐵青的殷夫人福了福,道:“母親,今日兒媳在芝蘭堂確有失禮之處,祖母罰我是為我好,您別著急,身子要緊。兒媳這便去了?!?/br> 看著徐念安被李mama帶走,殷夫人氣得肝疼,幾乎將手里的帕子撕成兩半。但老太太發(fā)話,她做兒媳的到底是不敢當(dāng)著人面說一句不是。 直到人都走了,她哽住的一口氣才呼出來,胸膛起伏大口喘氣,指著令德堂的方向?qū)μKmama道:“老虔婆,對(duì)我兒來說不過就是個(gè)繼祖母,她真有臉為了五房把手伸到我兒子的房里來管!” 蘇mama忙按住她道:“太太,三爺還在呢?!?/br> 殷夫人一回頭看到趙桓熙,頓覺丟臉,想起徐念安臨走前那句“身子要緊”,腦中頓覺靈光一現(xiàn),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趙桓熙正著急徐念安被帶走受罰,又驚訝于母親管祖母叫“老虔婆”,無所適從中見母親暈倒,頓時(shí)老大著忙,一邊沖過去幫忙扶住殷夫人一邊朝外頭大叫:“快去請(qǐng)大夫!” 靖國公用完晚飯,正準(zhǔn)備應(yīng)友人相邀出府小聚,恰碰上一小廝屁滾尿流地往馬房跑,喝住他道:“哪房的下人,如此沒有規(guī)矩!在府中橫沖直撞成何體統(tǒng)?” 小廝忙過來跪伏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國公爺恕罪,小人是嘉祥居管事蘇mama的小子,大太太暈倒了,我娘著我趕緊去給太太請(qǐng)大夫,所以才匆忙了些,請(qǐng)國公爺恕罪,恕罪!” “大太太病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病了?”長媳主理著府中中饋,這么多年來一直十分妥帖,國公爺還是很看重她的。 小廝畏畏縮縮不敢說。 “藏頭縮尾的做什么?有什么事說便是了!”國公爺是爽利性子,哪兒耐煩見人這般磨蹭的,呵斥道。 小廝一下趴在地上,帶著哭腔道:“是老太太因?yàn)橹ヌm堂的事罰我們家三奶奶抄一百遍女誡,大太太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了?!?/br> “聽說大太太氣得都暈過去了!”五房內(nèi)院,趙姝嫻邊說邊笑得倒在五太太懷里。 五太太寡淡的臉上綻開一抹痛快的笑意,道:“今日是那徐氏進(jìn)門頭一天,就被老太太罰去祠堂抄女誡,我看長房這對(duì)婆媳以后還怎么抬頭做人!” “饒是她再怎么鐵齒銅牙,越得過長輩去嗎?她有本事上佛堂與祖母理論去!”趙姝嫻伸手拿銀叉自果盤里叉了一塊桃rou,正要吃,冷不防外頭隱隱傳來一陣喧嘩,間或夾雜孩子的哭鬧聲。 母女倆向窗外張望了一下,“像是你兄嫂那邊傳來的?!蔽逄珕鹃T外的丫頭:“慕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br> 慕蘭答應(yīng)著去了,不一會(huì)兒回稟道:“太太,是二爺在外頭吃了酒回來,奶奶看到他肩上有胭脂的痕跡,追問起來,二爺不耐煩,摔門走了?!?/br> 五太太忍不住唉聲嘆氣。 趙姝嫻卻在一旁閑閑道:“要我說這在家太受寵的女子也是娶不得,到了夫家稍有些不如意便大吵大鬧哭天抹淚的。自古文人多風(fēng)流,二哥出去和朋友喝酒應(yīng)酬,席間難免紅袖添香之類的雅事,衣服上蹭到了胭脂印子算得什么事?又不是把人領(lǐng)回來了,這也值得吵嘴!” 五太太道:“我愁的是,現(xiàn)在你兄嫂只生了一個(gè)女兒,這般吵下去,我什么時(shí)候才能抱上孫子?” 趙姝嫻正要說話,慕蘭又在外頭稟道:“太太,二姑娘,敦義堂的胡mama來了,說要見二姑娘?!?/br> 五太太一聽,忙領(lǐng)著趙姝嫻從內(nèi)室出來。 胡mama先給五太太和趙姝嫻行了禮,這才道:“傳國公爺?shù)脑挘宸慷媚镖w姝嫻不知禮數(shù)在先,搬弄唇舌在后,罰去祠堂抄寫女誡兩百遍,以示懲戒!” 五太太目瞪口呆,趙姝嫻腿一軟靠在了她身上。 趙家莊嚴(yán)肅穆的祠堂里,牌位林立燭火幽黃,穿堂風(fēng)一陣陣地吹過,吹得人后脖子上的雞皮疙瘩全都立了起來。 “小姐,我去把窗戶關(guān)上。”明理說著,就要去關(guān)窗。 “放肆,祠堂的窗戶也是隨便關(guān)的?”李mama陰著臉道。 明理想爭辯,宜蘇按住她,對(duì)徐念安道:“小姐,奴婢回去替您取件披風(fēng)來。” 徐念安點(diǎn)點(diǎn)頭,在擺放在祠堂右邊的幾案旁跪坐下來。明理替她點(diǎn)亮桌上的燈盞,手腳麻利地倒水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