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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府佳媳在線閱讀 - 公府佳媳 第48節(jié)

公府佳媳 第48節(jié)

    趙桓熙和徐念安一路說說笑笑到了挹芳苑,把衣服一換,對徐念安道:“冬jiejie,我練武去了?!?/br>
    “手傷著呢,還去?要不叫曉薇去向曲師傅請個(gè)假吧?!毙炷畎沧烦鰜淼?。

    “不妨事,我要去?!壁w桓熙今日嘗了甜頭,覺得練武十分有用,朝她揮了揮手,就跑院外去了,曉薇和曉蓉提燈跟上。

    徐念安瞧著他無憂無慮的,自己心里卻犯了愁。

    眼看著趙桓熙方方面面都漸入正軌,不用多久,殷夫人怕是又要提圓房的事了。男女成婚,圓房本是天經(jīng)地義,她也沒那么多借口一推再推,需得找機(jī)會將此事圓過去才行。

    只是趙桓熙就是個(gè)半大少年,什么都不懂,要他配合,豈不是得她來告訴他圓房到底是怎么回事?開不了口是一個(gè),再有,他現(xiàn)在不懂,兩人同床也沒那么尷尬,若是他懂了,兩人同床,怕就沒有如今這般的心無雜念了。

    該怎么辦呢?

    第62章

    趙桓熙練完武回來沐浴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胳膊上居然有了些肌rou的弧度。他十分得意,沐浴完便想去徐念安面前顯擺。

    他來到左次間門外,將頭一探,發(fā)現(xiàn)徐念安和明理宜蘇坐在碧紗櫥內(nèi)說笑做女紅。

    他去院中秋千上坐著晾了一會兒頭發(fā),又去紗窗口將頭一探,宜蘇明理還在。

    趙桓熙不免有些氣悶:這倆丫頭怎么還不回去睡覺?

    “三郎,在窗口探著頭作甚,有事?”徐念安一早便看見了他,見他二次探頭,問道。

    “無事,就看看你們在做什么。我去讀書了。”趙桓熙悻悻地說著,來到右梢間自己的書房里,一眼看到放在案上的那八本錢明送他的話本子。

    他隨手抽了本,一看書名《海棠鬧春》。

    “書名倒是有些喜慶?!彼止疽痪?坐到書桌后面慢慢翻看。

    看了幾頁,眉頭疑惑地皺起,再看幾頁,跟不理解似的將那段文字來回看了幾遍,然后眼珠子就定住不動了,繼而雙頰爆紅,猛地將書合上!

    他緊張地看了眼梢間外頭,見沒人,這才松了口氣,抬手擦了把額上的汗,低頭看到手里的書,又像扔燙手山芋一般將它往地上一扔。

    這都……寫的什么???

    他腦子里一團(tuán)混亂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對面?zhèn)鱽砑嗛T打開的聲音,是宜蘇和明理要走了。

    趙桓熙看到徐念安也出來了,頓時(shí)老大著慌,六神無主之下將桌上那七本書連同地上那一本一同往書桌下一扔,抬腳踩住。

    徐念安徑直走到他書房中,抬頭一看,見他端坐在椅上,雙頰通紅,額頭在燈光的照耀下細(xì)碎晶亮的閃著光,好似出了汗。

    “你做什么了?怎么熱得這樣?”她走到他身邊,拿團(tuán)扇扇他。

    “沒做什么,就是、就是熱?!壁w桓熙口干舌燥地道。

    徐念安看看四周,窗門都開著,涼風(fēng)習(xí)習(xí),人光坐著斷不會熱成這樣。但是看看書房里又沒什么異常,委實(shí)不知他怎么弄的。

    她拿出帕子來給他擦汗,隨著她靠近,一股幽香撲面而來。

    趙桓熙滿腦子都是話本子上那“把鼻孔向著玉體亂嗅,只覺氣味如蘭,芬芳撲鼻”,臉上剛退下去些的熱度騰的一聲又上來了。

    他又羞又臊,六神無主之下,竟伸手將徐念安推開。

    一推之下,彼此都愣了。

    趙桓熙直想奪門而逃,可想起腳下踩著的東西,又不能,只得撇過通紅的臉道:“我沒事,冬jiejie你去睡吧,我看……練會兒字也去睡了。”

    徐念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吧,扇子留給你?!彼龑F(tuán)扇放在他書案上,就到對面去了。

    趙桓熙聽著對面?zhèn)鱽淼母O窣動靜,迅速地抱起桌底下那摞書,在書房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可以藏的地方。

    一轉(zhuǎn)身看到墻邊高大的書架,想著若是藏在最上面那格,以徐念安的身高絕對看不著。

    他輕手輕腳地把椅子搬到書架下面,站上去將八本書藏在了最上面那格的角落里,下來后仰頭看了看,甚覺滿意,剛想把椅子搬回書桌后去,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徐念安端著茶壺茶杯站在他書房門口。

    趙桓熙:“……”

    徐念安走進(jìn)來,將托盤放在他書案上,還沒開口趙桓熙便漲紅著臉辯解道:“是錢明送給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書。”

    此地?zé)o銀三百兩。

    “無妨,這也不是什么值得羞恥的事情,你不用慌張?!毙炷畎残那閺?fù)雜,面上不顯,安撫他兩句之后便又出去了。

    回到左梢間,徐念安歪在榻上,看著房中那瓶新插的鮮花想心事。

    她當(dāng)然希望趙桓熙一直跟以前一般不懂男女之事,如此兩人同屋而處,同榻而眠也能少些尷尬。但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shí)的。

    如今他從別處知曉了這些事,省得她再費(fèi)心思,不好嗎?反正下次殷夫人再催圓房,也需他配合做戲。

    她翻個(gè)身面朝床里,又想起以前在市井里聽到的那些閑言碎語。

    那些閑漢說葷話的時(shí)候,總喜歡拿剛開葷的少年人作比,說什么精力無限,不知節(jié)制……

    耳邊傳來紗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徐念安臥著不動。

    “冬jiejie?!鄙砗髠鱽碲w桓熙的聲音。

    徐念安翻過身來,見他拿著她的團(tuán)扇,俊臉粉粉地站在紗門內(nèi),清亮的眸中卻滿是無措。

    見她翻過身來了,他問道:“冬jiejie,我是不是真的被錢明他們帶壞了?你會不會討厭我?”

    徐念安瞧他這模樣,猛然意識到,這初通男女之事,對他這樣的半大少年來說,也是一大考驗(yàn)。若此時(shí)不能正確地看待此事,日后許是便會在這上面栽跟頭。

    本來這事理應(yīng)由他父兄教導(dǎo)他,可他父兄與他關(guān)系皆不好……且就他爹那般寵妾滅妻的,真要他教導(dǎo),怕不是好的都給教成壞的了。殷夫人更是指望不上……

    徐念安心中暗嘆一聲,起身跪坐在床上,捋了下披散的長發(fā),對趙桓熙道:“你過來?!?/br>
    趙桓熙磨磨蹭蹭地挪到床邊。

    徐念安拍拍面前的涼席,道:“上來?!?/br>
    趙桓熙脫了鞋爬上床,在她對面老老實(shí)實(shí)地盤腿坐下。

    “你為什么說被錢明帶壞了?”徐念安問他。

    趙桓熙目光躲閃,低下頭小聲道:“我看了……看了那種書?!?/br>
    “那書上寫了什么?”

    趙桓熙愣了下,紅著臉抬頭,眼神閃爍:“我、我能說?”

    “你我這夫妻雖是假的,但假的也是夫妻,夫妻之間,沒有什么不可說?!毙炷畎驳馈?/br>
    趙桓熙聞言,低頭捏手中團(tuán)扇的手柄,支支吾吾:“就、就寫一對男女,在船上,無、無媒茍合。”

    徐念安強(qiáng)自按捺住心中羞赧之情,只問:“你覺著他們該如此么?”

    趙桓熙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這不就得了?書許不是好書,但你卻知道好壞,哪里變壞了?”徐念安道。

    “冬jiejie不嫌我看了這種書嗎?”趙桓熙問。

    “只消你不照著書上去學(xué),只是看過,我嫌你做什么?”

    趙桓熙忙道:“我斷不會照著書上去學(xué)的,他們都不知廉恥。”

    徐念安點(diǎn)頭微笑:“你是個(gè)好的。有些人便做不到你這般,一旦看了這種書便興致勃然,隨意與家中外頭的女子胡來,殊不知圖了一時(shí)痛快,身邊卻無一人會真心待他了。”

    趙桓熙琢磨她這話,問道:“所以說,女子其實(shí)是不喜男子三妻四妾的?”

    徐念安道:“那是自然。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心性能有多大差別?男子不能接受女子紅杏出墻,女子又怎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呢?不同只在于,大部分情況下,女子勢弱,便是心里不能接受,表面也要裝作能接受。只不過裝的終究是裝的,相敬如賓的表面之下,真實(shí)的夫妻情分只剩多少,也只有女子自己心里知道了?!?/br>
    趙桓熙黯然道:“便如我爹娘一般?!?/br>
    徐念安伸手點(diǎn)了他額頭一下。

    趙桓熙懵然抬眸,卻聽徐念安道:“才不與你爹娘一般呢,你娘是個(gè)驕傲之人,連裝都懶得裝。她有多厭憎你父親,你看不出來嗎?”

    趙桓熙無言以對。

    “所以你日常也不必猜疑我是不是討厭你了?因?yàn)槲乙矐械醚b,若是我討厭你了,必定讓你看出來?!毙炷畎驳?。

    趙桓熙湊近道:“若是冬jiejie真的懶得裝,那你對我這么好,是不是……有點(diǎn)喜歡我?”

    徐念安雙頰霎時(shí)紅透,舉手做要打他狀,嬌斥:“你渾說什么?”

    趙桓熙笑著抬手來擋。

    徐念安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拉過他的手仔細(xì)瞧了瞧,道:“天熱,以防萬一,還是要上藥包扎的好?!闭f著便下床去拿藥膏和布帶。

    趙桓熙也滑下床,坐到燈光明亮的桌邊。

    徐念安給他上藥時(shí),他又一縮一縮地假裝害疼。沒想到這次徐念安卻不給他吹了,還打了他一下,瞪眼道:“你再裝!”

    趙桓熙覺著女子真是不可捉摸,明明上次還肯吹的,這次便不肯了。

    次日一早,將趙桓熙送出了門,徐念安來到嘉祥居。

    殷夫人見她頭上戴了一套從未見過的琉璃與絲絹?zhàn)龀傻念^飾,問道:“這發(fā)飾哪兒來的?”

    徐念安道:“是昨日三郎在相國寺給我買的,母親覺著可好看?”

    殷夫人笑道:“好看歸好看,總沒有那么貴重,在家戴著玩玩吧。”

    “是。”

    殷夫人又道:“我早上忙,老太太免了我的問安,你得自己過去了。仔細(xì)不要叫人在禮數(shù)上拿住了把柄,若有為難事,便說要回來問過我才行。”

    徐念安乖巧應(yīng)了,在殷夫人的目送下離開嘉祥居去了令德堂,路上遇見去問安回來的二房與三房,見了一番禮。

    到了令德堂,四房五房和秦氏韋氏都在。

    徐念安進(jìn)門給老太太行禮,剛直起身子,四太太便嗆聲道:“你婆母晨間忙是因?yàn)橐骼碇叙?,不知道你又忙些什么,竟來得比你兩個(gè)有孩子要照料的嫂嫂更晚,莫不是沒把祖母放在眼里?”

    第63章

    趙桓朝趙桓陽兩房人沒搬去芝蘭園,從慎修院到令德堂自然比從挹芳苑過來近得多了。

    徐念安不慌不忙再次向老太太行了一禮,道:“祖母容稟,都是三郎,每日必要我送他出門他才肯去國子監(jiān)上學(xué),因此便耽擱了一些時(shí)辰。祖母慈愛,想來定能體諒?!?/br>
    趙姝嫻真討厭徐念安這張嘴,每次都先給人戴個(gè)高帽讓人拉不下臉來說她。

    “百善孝為先,就算堂兄日日要堂嫂相送才肯去上學(xué),堂嫂也不該怠慢了來給祖母問安。應(yīng)當(dāng)先來給祖母問安,再回去送堂兄才是正理?!壁w姝嫻插嘴道。

    徐念安雙眸清凌凌地掃了眼偎在老太太身邊的趙姝嫻,笑著開口道:“堂妹說得是,念安受教了。聽聞陸府老太太身子不算太康健,堂妹這份夙興夜寐不辭辛勞的孝心,我定替堂妹轉(zhuǎn)達(dá),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