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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府佳媳在線閱讀 - 公府佳媳 第128節(jié)

公府佳媳 第128節(jié)

    晚上在殷夫人那兒吃過晚飯,趙桓熙便借口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yè),拖著徐念安回了挹芳苑。

    到了挹芳苑正房,他屏退丫鬟就把徐念安往床上抱。

    徐念安從未見過他如此猴急的模樣,問他:“你怎么了?”

    趙桓熙委屈地親上來,邊親邊道:“這些天我想你都快想魔怔了?!?/br>
    “那也不能直接就……你先去沐浴?!毙炷畎脖凰诺酱查缴希檬值肿∷?。

    “過后再沐浴不行嗎?”趙桓熙伸長了脖頸小狗似的在她臉頰脖頸上流連。

    “不行,那樣不干凈,我會生病的?!毙炷畎矐B(tài)度堅(jiān)決。

    趙桓熙一聽說她會生病,倒是不敢造次了,親了她一會兒本想出去叫丫鬟燒水沐浴,低頭一看,夏裳單薄,有點(diǎn)什么變故完全無法遮掩。他俊臉通紅,跑到屏風(fēng)后面,道:“冬jiejie,你去叫丫鬟燒水吧。”

    “好。”徐念安方才無意中也瞧見了,雙頰微紅地出門去叫丫鬟燒水來沐浴。

    等廚下燒好熱水,兩人前后沐浴過后,已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到了床上卿卿我我好一會兒,趙桓熙終于得償所愿。但是,九下他就結(jié)束了,甚至都沒湊滿一個整數(shù)。

    徐念安抱著猝不及防就鳴金收兵的小夫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行軍一時辰,作戰(zhàn)交睫間,也、也行吧。

    不同于徐念安這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趙桓熙簡直羞愧欲死。

    上次他還能安慰自己是第一次,反正以前錢明說過他們第一次都很快的,可是今天都是第二次了,為什么還這樣?

    帶著自己“不行”的疑慮,他也沒臉再作怪了。

    次日一早,趙桓熙照例要去尚先生府上跟他學(xué)作畫。

    巳時中,從尚府出來,知一道:“三爺,時辰還早,要去琉璃街嗎?”

    趙桓熙垂頭喪氣:“不去了?!毕肓讼?,他道:“去回春街。”

    回春街之所以叫回春街,是因?yàn)榻稚嫌屑裔t(yī)館名“回春堂”,里頭有個很厲害的坐館大夫姓陳。

    醫(yī)館病患很多,趙桓熙老老實(shí)實(shí)地排了好半天的隊(duì)終于輪到他。

    “公子哪里不舒服?”陳大夫問他。

    這堂中都是人,趙桓熙如何好意思說自己的病癥,紅著臉問:“不知可有私密些的問診之處?!?/br>
    陳大夫秒懂,起身道:“公子請隨我來?!?/br>
    趙桓熙跟著他來到后堂一個小房間內(nèi),陳大夫拿起一個琉璃鏡,回身道:“公子,請除去下裳?!?/br>
    趙桓熙震驚:“……為、為何?”

    陳大夫道:“花街柳巷的病有好幾種,不同的病有不同的病癥,用藥也不盡相同。診脈未必能判斷準(zhǔn)確,還是要通過觀其表征,才能最大限度的對癥下藥。公子,你我皆為男子,也就不必諱疾忌醫(yī)了吧。”

    趙桓熙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明白這位陳大夫把他當(dāng)成是得了臟病的人,忙擺手道:“陳大夫你誤會了,我不是這種病,我……要不你還是先給我診了脈再說吧?!?/br>
    陳大夫一愣,嘀咕:“不是這種病那你在前頭支支吾吾做什么?”他放下琉璃鏡,在房間里的醫(yī)案后坐下,細(xì)細(xì)地給趙桓熙切了脈,望著趙桓熙道:“公子,你氣血充足脈象有力,并無病癥。”

    “可是我……”趙桓熙一時間難以啟齒,后來想想,來都來了,若不問個清楚,如何甘心?于是便低聲將自己的煩惱與大夫說了,問道:“大夫,如我這般,能治嗎?”

    陳大夫頜下胡須微微顫動,似在忍笑。他伸手撫著胡須道:“我觀公子筋骨強(qiáng)健,應(yīng)當(dāng)練過武吧?”

    趙桓熙點(diǎn)頭:“練過一年?!毙闹邪碘猓耗蔷毼溥€對這方面有影響?

    “不知公子一開始練武,練的是什么?”陳大夫問。

    “扎馬步?!?/br>
    “那一年前公子剛開始練武時能扎馬步多長時間?而現(xiàn)在,又能扎多長時間呢?”陳大夫再問。

    “一年前……”趙桓熙開了個頭,突然反應(yīng)過來。

    陳大夫微微笑道:“少年人不要急于求成,須知有些事情便如練武一般,要想做得好,并無捷徑可走,唯適度多練而已?!?/br>
    趙桓熙又紅了臉,起身向陳大夫長揖道:“多謝先生解惑。”

    他心境開朗神氣活現(xiàn)地回到靖國公府,用過午飯,又把徐念安往房里拽,說要午睡,卻又讓廚下燒熱水。

    徐念安哪還看不透他那點(diǎn)心思,便不肯,道:“大白天的,院子里人來人往,怎好這樣?”

    趙桓熙道:“丫鬟又不傻,看咱倆都睡了,她們不會去偷懶嗎?再說下午我又要回書院了,又是十天見不著你?!?/br>
    他這樣一說徐念安倒是心軟了,于是半推半就跟他進(jìn)了房。

    趙桓熙趁機(jī)練了兩次,果然一次比一次好,不由的信心大增,還想練第三次。早已骨酥筋軟的徐念安有氣無力地抵住他,道:“你不是說大夫說‘適度多練’嗎?再來便是‘過度多練’了?!?/br>
    趙桓熙瞧她像是委實(shí)不能再受的模樣,這才作罷,摟著她小憩了片刻,便起床收拾收拾去了書院。

    七月在芝蘭園的荷風(fēng)送爽花開似錦中平和地過了一半,遼東那邊突然傳來消息,鐵勒正式向朝廷宣戰(zhàn)。

    古德思勤不負(fù)國公爺對他的評價(jià),帶著鐵勒的精銳之師連戰(zhàn)連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攻下了邊境上陽和曲式兩座城池。

    因攻打曲式時曲式軍民誓死反抗,致使他折損了一員大將,攻下曲式后,他屠了整座城,并大放厥詞,問趙家老狗何在?這次怎么不見他出來咬人?

    消息傳回京城,民聲沸騰,朝堂震動。

    成國公等人聞風(fēng)而動,一面參鎮(zhèn)守遼東的李營作戰(zhàn)不力,一面向皇上建議讓靖國公趙愷槊再披戰(zhàn)甲,去遼東迎戰(zhàn)鐵勒。

    皇帝很為難,他知道靖國公能打,以往與鐵勒的作戰(zhàn)中也曾取得過多次勝利,如不是曾對鐵勒造成過重創(chuàng),如今的鐵勒王也不會特意點(diǎn)名讓他出戰(zhàn)。

    可是再能打,那也是曾經(jīng),如今靖國公年逾古稀,如讓他上陣,萬一不幸殞命,那我朝將士的士氣,只怕會一蹶不振。

    就在皇帝猶豫不決時,靖國公在朝堂上主動請纓了。

    第146章

    皇帝并沒有在朝上答應(yīng)靖國公所請,而是散朝后將靖國公叫到御書房。

    “趙卿,你在朝上請纓,可是有必勝的把握?”皇帝問靖國公。

    靖國公道:“無?!?/br>
    皇帝一愣,繼而蹙眉道:“既無必勝之把握,卿因何請纓?”

    靖國公道:“回皇上,臣與古德思勤,既有國仇,又有家恨。臣之幼子死于古德思勤之手,而古德思勤之父,當(dāng)年也是因?yàn)楸怀贾貏?chuàng),纏綿病榻數(shù)年而亡。如今他公開點(diǎn)名要臣出戰(zhàn),于公于私,臣都不能不去。臣若不去,他必將滿腔怨恨都撒在無辜的百姓身上,臣,要去阻止他?!?/br>
    皇帝撫額嘆息。

    靖國公跪下向皇帝行了個禮,昂首道:“臣知陛下心中所慮,陛下請放心,此行,臣便是死,也誓取古德思勤首級!臣只想求陛下一件事?!?/br>
    皇帝道:“你那嫡長孫承爵之事?”

    “是。臣前半生鎮(zhèn)守遼東,鮮少回京,對家中子孫疏于管教,以至于現(xiàn)如今后繼無人,唯有長房嫡孫桓熙,尚可承祧。臣懇請皇上,如若臣此行有去無回,請讓臣之嫡長孫趙桓熙襲承爵位。如若讓臣那不成器的嫡長子承爵,只怕趙家百年英名,終將毀于一旦。求皇上看在趙家?guī)状酥揖龍?bào)國埋骨沙場的份上,了臣遺愿?!本竾f著,一個頭磕在地上。

    皇帝看著這個為先帝和他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國公,半晌,嘆了口氣,道:“朕,允你。”

    靖國公懸著的一顆心落下,再次磕頭謝恩。

    自從遼東之戰(zhàn)爆發(fā),蒼瀾書院的學(xué)生每晚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議論戰(zhàn)局。

    陸豐秋通他們就聚在徐墨秀和趙桓熙的寢室內(nèi),原因無他,趙桓熙這里總不缺吃的,還有好茶招待。

    “屠城,古德思勤這個禽獸!現(xiàn)在我只恨自己學(xué)文而不是從武!若是學(xué)武,我定一刀斬了他的狗頭,掛在城墻上祭奠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秋通握拳恨恨地捶了下書案,震得書案上眾人的茶杯都跳了跳。

    他問屋里的眾好友:“你們覺著,若是我現(xiàn)在投筆從戎,還有機(jī)會報(bào)效沙場嗎?”

    徐墨秀不答,只問趙桓熙:“你練了一年的武了,我瞧你耍刀也耍得挺像那么回事,你覺著你能上戰(zhàn)場嗎?”

    趙桓熙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秋通瞪眼:“為何不能?你是不是怕死?”

    趙桓熙問他:“你不怕死嗎?”

    秋通道:“國難當(dāng)頭,百姓罹難,你還只顧一己之生死?”

    趙桓熙道:“若是我孑然一身,我自是可以奮不顧死??墒俏夷镉H還在,我內(nèi)人入門剛滿一年,我舍不下她們?!?/br>
    “那些在前方作戰(zhàn)的將士,哪個沒有娘親?哪個沒有妻子?若都如你這般想?還有誰去為朝廷為百姓浴血廝殺,還天下一個太平?”秋通指責(zé)道。

    趙桓熙低下頭,道:“我心性軟弱又自私,所以我雖練武,卻仍不適合上戰(zhàn)場。”

    他如此直白,倒讓秋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起身摔門而去。

    陸豐等人呆了一會兒,眼看時辰不早,也回了自己的寢室。

    房里熄了燈,趙桓熙與徐墨秀并排躺在床榻上,一時間都沒有睡意。

    “文林,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懦弱,很自私?”過了半晌,趙桓熙弱弱地開口問徐墨秀。

    “沒有?!毙炷愕?。

    “為何?”

    “人各有命,你的出身決定你不想上戰(zhàn)場就可以不上。既然沒有逼不得已,又有多少人有勇氣拋家棄友去赴死呢?”徐墨秀道。

    趙桓熙黯然:“你也覺著我上戰(zhàn)場就是赴死?”

    “雖然我不曾上過戰(zhàn)場,但想也知道,在戰(zhàn)場上,武藝固然重要,但比之更重要的,是心性。你敢殺人嗎?你不敢。不敢殺人,練武也才練了一年,連皮毛都算不上,到了戰(zhàn)場上,你不死誰死?!毙炷闶掷潇o地分析道。

    趙桓熙看著房頂默不作聲。

    “于公,戰(zhàn)場上真不缺你這樣一個戰(zhàn)力心性都不合格的兵,于私,我不想我姐年紀(jì)輕輕就守寡。所以,不管旁人怎么看,我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你也別把秋通的話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時義憤而已,你若真上戰(zhàn)場,他備不住又舍不得你了。別多想了,睡吧。”徐墨秀道。

    待到放旬假時,靖國公寶刀未老,以古稀之齡請纓出戰(zhàn)鐵勒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蒼瀾書院。

    “冬jiejie,怎么回事?祖父為何要主動請纓?他年紀(jì)大了,身子又不好。”一上自家馬車,趙桓熙就急急問來接他的徐念安。

    “你先別著急,穩(wěn)當(dāng)些。”徐念安讓他在馬車上坐好,這才道:“聽說是那古德思勤點(diǎn)名要祖父出戰(zhàn),祖父這才請纓的?!?/br>
    “為何?他還想報(bào)當(dāng)年祖父的傷腿之仇不成?五叔父都是死在他手里的!怎么辦,冬jiejie,我真的不想祖父去?!壁w桓熙有些六神無主。

    在這件事上,徐念安也是束手無策,祖父有頭風(fēng)病,確實(shí)不適合再上戰(zhàn)場。可是宿敵挑釁,他一個戎馬一生的沙場老將,有自己不容侵犯的尊嚴(yán)和驕傲,他是必然會去的。

    此一去,能不能再回來,就是個未知數(shù)了。

    皇帝允了國公爺?shù)恼垜?zhàn),卸了國公爺中軍都督府的差事,封征虜大將軍,令其半個月后北上克敵。

    所以這幾天國公爺已不去中軍都督府當(dāng)差了,都在家里安排自己離開之后的事。

    他將二三四子都招到書房,叮囑了相關(guān)事宜后,將一封書信遞給老三趙明均,道:“我走后,若是你們大哥膽敢回家尋釁鬧事,你就拿著這封書信去找你二堂叔,讓他代我開祠堂,將趙明坤,趙桓朝與趙桓陽三人逐出宗祠,從族譜上除名!”

    趙明增趙明均和趙明培聞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