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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成豆蔻紅的長指甲,不耐地敲擊著黃梨木桌,在聽到有人進來后,短暫地停頓了一瞬。 夏弦歌···果不其然是她。 對于這人的出現(xiàn),凌煙并未感到多少訝異,追尋顧重兩世,每一世都有她的出現(xiàn),既然不是巧合,那便不會有例外。 只是沒想到此世,她會是這一身份。 據(jù)聞,此任凌波門主已然在位二十余年,夏弦歌此世足足搶占了二十多年的先機。 甚至不用再加以調(diào)查,凌煙便幾乎篤定,滅殺顧氏滿門的幕后真兇,非她莫屬。 “閣主!” 侍立于一旁的各閣眾見到凌煙,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只差當(dāng)場感激涕零。 可想而知,凌波門這一行人到底有多難以伺候。 “閣主可讓在下好等?!?/br> 夏弦歌驀然睜開雙眼望過來,內(nèi)中星辰閃爍,帶著莫名吸人的魔力。 “這位是?” 人已然踩到臉面上來,又何必再客氣,于是凌煙佯裝不知,故意向左右問道。 “呵···倒是在下失禮了。凌波門主,夏弦歌?!?/br> 夏弦歌站起身來輕笑道,懶懶散散地略一拱手,仍然是頗顯隨意。 “未曾想,竟是凌波門主親自前來,倒是本尊的不是?!?/br> 凌煙便也同樣敷衍著謝罪。 “不過想著,前些年閣主榮登盟主之位時,本門避世未能參加那次盛會。此次機會難得,該是登門拜訪了。” 夏弦歌隨意揮了揮手,護衛(wèi)她左右的虬須壯漢便遞過一沓厚厚的禮單,其手筆之大,令見多識廣的天機閣主本人不免心驚。 “門主這禮,著實過重了。” 如此重禮,只怕來者非善,凌波連忙婉言推拒道。 “本門避世數(shù)十載,方再現(xiàn)世,總不能讓人看輕了不是?還望閣主莫要推辭?!?/br> 夏弦歌看似不經(jīng)意地勸了一聲,話語中卻是傳遞出另一層意思——凌波門有攪動江湖風(fēng)云之意。 “況且,本門尚有要事,非天機閣不能相助?!?/br> 一聽要事,凌煙便深感頭疼,總怕夏弦歌會如同劍圣一般,再埋下一個巨坑。 “夏門主但且先敘說。” 因著顧重的緣由,她與凌波門必定不能和睦相交,卻不妨礙凌煙故作考慮,從中套話。 “閣主實在是謹慎啊···那在下就先言說一二。 前兩月,本門一位長老低調(diào)出席天武門傳位大典,不幸殞命,兇手至今未能查獲?!?/br> 見凌煙猶疑,夏弦歌倒也落落大方,也無甚藏私的必要。 “你希望天機閣替凌波門找出兇手?夏門主,破案一事,許是該找朝廷衙門。” 見是此事,凌煙徑直拒絕道,別說真兇正是她與顧重,就算不是,天機閣雖網(wǎng)羅天下情報,也不是人人都該將天機閣當(dāng)做探案衙門來使喚的。 “閣主莫急,此人身份我等已有猜測···” 被強行打斷,夏弦歌也不在意,不疾不徐地扔下一句足以撥動凌煙心弦的話語。 “哦?何人?” 穩(wěn)住心神,凌煙裝作不感興趣的模樣問道。 “現(xiàn)下江湖傳得人盡皆知,身負前朝寶藏的顧氏傳人。閣主可有興趣了?” “原來如此,夏門主意在前朝秘寶。” 不知夏弦歌是如何斷定害她門人兇手定是顧氏傳人,也不知那潑天富貴是否當(dāng)真存在,不過有一件事是確切的,便是她定要斬草除根。 “正是。若是能尋到,那你我各分一半,也能為天機閣再添幾許裝飾不是?” 踱步至廳正中方位,夏弦歌俯身細看那用作觀賞的大斛南海紅珊瑚,極盡誘惑著凌煙。 若當(dāng)真是貪圖富貴之人,倒也不必她多費口舌,大多世人也逃不過一個利字。 可惜凌煙并非大多數(shù)人,也非好利之徒。 “所謂藏寶圖,毫無憑據(jù)的無稽之談,夏門主竟也相信?何況,天機閣可實在不敢沾染這潑天富貴,不過禍源。” “如此說來,實在是可惜了,在下與閣主不是一路人。若是老閣主還在,定會愿意再協(xié)作一次?!?/br> 夏弦歌微微瞇了瞇鳳眼,神色間充滿惋惜,卻毫無意外之情,好像本就是刻意試探,不知她心中究竟是有何等盤算。 “此話何意?” 聞言,凌煙心頭一跳,忙追問道。 似乎原本隱藏在深潭下的真相,微微露出一角,讓人迫不及待想將其完全掘出。 “天機閣自然有天機閣的秘密,若是老閣主未曾告知與你,我也不可多加置喙?!?/br> 不管私下凌煙如何猜測,夏弦歌卻是不愿再多言。 除卻初始那日,之后凌波門也算是安分守己,再無叨擾。 葉楓近日領(lǐng)著人,上了天機閣,凌煙未曾親自接見。聽聞這消息,成云那邊卻是不顧聲譽與葉楓相會,甚至大張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不時便傳出許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 也是葉楓那未婚妻此次坐鎮(zhèn)天武門未曾前來,否則少不了鬧出矛盾波折。 只此事就令凌煙頭疼了好久,想索性不管這大小姐,奈何她又是顧重幼妹,著實兩難。 至于劍圣提及之事,凌煙閱遍二十余年的情報卷宗,隱約察覺到一些眉目,也依稀明了了夏弦歌所言之意。 崔家,與天機閣、天武門、凌波門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還有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門派牽涉其中,幾乎囊括了半個武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