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真的不止想要一個傀儡。”

    黑霧聽上去很是失望，隨即它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誘惑道。

    “那這樣——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當年是誰向我透露的預言嗎？你臣服我，我就告訴你，這個交易你不吃虧吧？”

    “我記得你說過，你殺了她?！?/br>
    顧重自然知曉它所說的正是玄狐，當年顧氏部族的覆滅，必然有她推波助瀾的一份。

    “啊對，因為我不喜歡被人利用啊——但是誰想到，她竟沒有死？！她真的很有趣，如果沒有她的幫忙，我怎么可能如此快就掙脫你們當年聯(lián)手布下的封印呢？

    雖然我的確應該好好感謝她，但是顧重，你在我心里更加重要，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認真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br>
    這段話說得可謂是誠心至極，若是沒有當前這魑魅魍魎、鬼域森森的場景，恐怕會有人誤以為是什么衷心表白。

    雖然顧重很想知道玄狐的下落，但若是要她用自由和這個世界的混亂慘烈去換取，她寧愿不要這個答案。

    “不可能?！?/br>
    她的回答依舊，斬釘截鐵。

    她挺直脊梁，猶如□□的松木，一身正氣浩蕩，誓要蕩盡世間妖魔。

    殘存的除魔師們，放下了紛爭，重新拾起斗志，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器。他們深知，如果今夜無法安然度過，那未來也沒有存在的可能。

    凌煙緊緊握住顧重交給她的劍，心弦緊繃，時刻等待著進攻的號令。

    “顧重，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這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對我出手——”

    嗤笑一聲，黑霧漸漸凝聚，化為實質(zhì)性的人形，那初現(xiàn)的輪廓，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顧重：你不要過來??！我老婆會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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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劍者與除魔師（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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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霧漸漸具化成為一位面容和善的長者,身著的衣物與國師府如出一轍，黑色玄衣鑲著金色繡紋，盡顯莊重威嚴。

    他的胡須與鬢發(fā)皆白,卻柔順無比,眼神閃著精光,看上去精神矍鑠。

    只是這一張臉——這一張臉，對所有人來說都太過于熟悉。

    在覺醒術法的儀式上見過,在每年的祭拜之禮上見過，在傳誦于廟堂江湖的畫本上見過。

    這張臉，正是那舉國供奉朝夕朝拜的雕像之臉，是那開啟了術法紀元、給予人類生存與喘息之機的祖師之臉,是所有除魔師信奉的真神之臉。

    “大膽妖魔,竟敢冒充祖師！”

    已有弟子怒發(fā)沖冠,挺身上前,欲要拼死一戰(zhàn)。

    不同于顧玄生，祖師的存在更加久遠,不可查其來處，不可知其蹤跡，唯留下術法這一斬妖除魔的鋒刃利器。

    對于虛無縹緲的信仰,正因其不可追溯,信眾也更加虔誠，輕易不可推翻。

    數(shù)不盡的法術光輝向著妖魔圍去，然而都盡數(shù)消弭于無形。

    “妄圖以我之血契賦予你們的能力來攻擊我？”

    場中妖魔冷冷一笑,原本慈祥的眉眼變得陰沉可怖起來。

    “這···這不可能···”

    攻擊者們舉起自己手中漸漸消散的法器,滿目不可置信。

    “這就是,足以顛覆世界的真相嗎？”

    喉頭發(fā)緊，凌煙回首啞聲向顧重確認道。

    “阿煙,也許——只有你可以救所有人?！?/br>
    輕撫了一瞬凌煙的后背，顧重的回應是一句叮囑。

    如果術法自一開始就是一場來自妖魔的欺騙——

    國師是妖魔，崩塌的是國師府，但除魔的信念未滅。

    但若是祖師是妖魔，那崩塌的是整個天下除魔師的信念，他們到底是在憑借什么，在對抗什么，又算是什么？

    ——從始至終，他們都不過是妖魔手中的棋子罷了。

    “十分感謝你們的供養(yǎng)，如今也到了收割的時刻了?！?/br>
    祖師伸出手，向前輕輕做了一個探取的動作。

    消散的不再是法器，人的軀體竟然也開始消融，轉由黑霧填充他們的軀殼。

    凄厲的慘叫響徹黑夜，原先意氣風發(fā)、生機勃勃的青年們彎下本該不屈的脊梁，匍匐在地，化為只知嚎叫的怪物，將敵視的目光轉向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同門或是朋友。

    這才是化魔者的真相，所謂覺醒，便是飲下妖魔之血——緣結血契之人，均可化魔。

    “住手！”

    顧重大喝一聲，雙眼發(fā)紅。

    她放開一直壓住手腕的左手，猛然朝著祖師撲過去，似乎想憑借著這副身軀阻攔將發(fā)生的更多慘劇。

    “顧重，你現(xiàn)在可應？”

    祖師的手停頓在半空，諸人魔化的趨勢有了片刻的停滯。

    “不可應！”

    楚城的金印懸在他自己的頭頂，籠罩著他的身周，極大地減緩了魔化的趨勢，現(xiàn)在黑霧僅僅只圍繞在他的腳邊。

    “縛魔?。窟@個東西竟然還有邊角料？”

    祖師循著聲音看向他，一副發(fā)現(xiàn)新奇玩意兒的驚奇表情，隨即探出手，輕易便將那印收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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