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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帝,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的神力——” 妖皇抬手擋住神帝再次轟來的一拳,笑了笑,未盡之語意味深長。 “你又好到哪里去?” 神帝面色更加黑了,宛如被碳粉涂抹了一道似的。 “我?我可比你好太多了——” 妖皇驀然消失在神帝眼前,等他再次出現(xiàn),一柄利刃同時抵到了神帝的脊背之處。 “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再者說,神妖聯(lián)手,兩界定然無虞。怎么樣,考慮一下?” 妖皇的聲音涼薄而無情,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似乎神帝若是不應(yīng),下一秒這柄利刃就會捅穿他。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神帝滿面凝重,音色之間卻不見惶恐,不過是被妖皇快了一步,若他當真是能被一柄利刃就威脅到的,也不會在神帝這個位置上安然無虞坐了這許多年。 “我自然知曉,我們所求的不都一樣?” 妖皇輕笑一聲,收起兵刃,斗爭暫時停了下來。 神帝緩緩轉(zhuǎn)過身,雙目爆出精光,希冀之中又滿是懷疑。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這——還不夠證明嗎?” 妖皇伸出手,掌心之中,有什么東西蒼翠欲滴,充斥著勃勃生機,無邊浩瀚的力量從其中涌出。 神帝望向那綠色,滿目垂涎。 “那——為什么你一定要她?” 他喉嚨滾動了幾下,拼命抑制住貪婪的情緒,又問了一句。 “妖界需要——” 妖皇看向腳底的九霄殿,他知曉神帝說的是誰。 “——我會考慮?!?/br> 再是對妖皇手中之物垂涎三尺,神帝也并沒有當即應(yīng)下。 一個合格的談判者,絕對不會輕易允諾任何條件,一場公平的談判,也絕不會輕易定下盟約。 “好,你——慢慢考慮?!?/br> 摩挲了一下下頜,妖皇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神情之中滿是勢在必得。 “幾日后應(yīng)該便是她的兩千壽辰了吧?到時候,我會備一份大禮,希望屆時,你已經(jīng)有了決定——” 話畢,妖皇不待神帝的回應(yīng),化作赤鳥,如同流光一般,轉(zhuǎn)眼消失在神界。 看著妖皇遠去的虛影,神帝眼眸中的光芒晦暗不明,他拍了拍衣袖,整理好衣冠,帶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坦然重新回到了殿內(nèi)。 “父上···” 眼看神帝回來,也不知他與妖皇的商談如何,凌煙有些忐忑不安的喊了一聲自己一向親近濡慕的養(yǎng)父,似乎希望他能夠考慮自己的想法。 神帝看了凌煙一眼,內(nèi)里的情緒卻讓人無法輕易參透。 “少君,調(diào)查神魔屏障之事,便交予你了。神界眾仙神,備戰(zhàn)!” 他隨即轉(zhuǎn)向下首,繼續(xù)下達方才未成完成的命令。 “是!” 再是不愿,帝命難違,諸位仙神只得俯首接令。 “煙兒,你就留在神界吧——” 神帝又看了凌煙一眼,臉色顯現(xiàn)出疲憊與無奈,似乎有些不認。 “是?!?/br> 聞言,凌煙心頭一跳,她連忙垂首,掩蓋住來不及泛起的悲傷與無言的憤怒,低聲應(yīng)道。 待仙神散去,凌煙站在殿外,望著這神界百年千年萬年不變的云層與天空,顯得有些孤寂和迷茫。 “小煙,怎么了?” 與她一同走出的少君,停下腳步,滿臉擔憂。 “少君jiejie,父上真的會——答應(yīng)妖皇嗎?” 凌煙有氣無力地問她,聲音懨懨的,整個人如同一朵被烈日暴曬過后的花,無精打采。 “實話說,我不知道——不過現(xiàn)在形勢雖然危急,神界卻也沒有到需要借助妖界的時候。再者說,有顧重神君鎮(zhèn)守神魔之淵,我們實在不必太過憂慮?!?/br> 少君輕嘆了一聲,將手掌按在凌煙頭頂,這個動作她做了千次萬次,是寵溺與安慰的代表。 但這一次,凌煙有些不滿地將她的手挪開,并沒有變得開心起來。 “也許,父上考慮的不僅僅是神界呢?” 凌煙將心底敏銳的直覺徑直說了出來,她總感覺事情斷然不會如同少君所說的那般順遂。 “不要亂想——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小煙——神界的任何人,都要做好犧牲一切的覺悟與準備。” 少君微微瞇了瞇眼眸,以前所未有的剛硬語氣反駁了她,滿懷熱烈與真誠。 她的眼里好像有一道光,將劃破這亙古不變的天際,聯(lián)結(jié)光明與黑暗。 曾經(jīng)熟悉的親人陡然變得陌生起來,凌煙未曾被她話語中的情緒所感染,反而滿是不解。 她還沒有建設(shè)好所謂奉獻與犧牲的思想——大概是這個神界,還沒有真正讓她留戀的人或者物。 —— 神魔屏障徹底碎裂的最新消息,令整個神界的氛圍徹底凝結(jié)成嚴正的冰塊。 數(shù)萬年不曾拿起兵刃戰(zhàn)斗的仙神們,努力克服心底對于魔族的恐懼。 前往神魔之淵的行伍整裝待發(fā),并非所有人都沒有留戀,并非所有人都不畏懼帝皇,并非所有人都不在乎榮耀。 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關(guān)乎神界生死存亡的戰(zhàn)爭,是為著神界的未來而戰(zhàn),總要有人站出來。 凌煙沒有聽從神帝的指令。 也許是她乖巧的形象過于深入人心,神帝雖然說下了類似于軟禁的話語,卻并沒有派多少兵將看守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