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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顏鈺敷衍一答,余光卻放在左邊的小道,臉頰畫著兩道紅顏料的主家姍姍來遲,他身旁的行刑隊正在把人群召集到篝火周圍。 “嘿!舞會要開始了,大人,您快來!” 顏鈺和殷北卿被推搡著進入村民們排好的隊列,圍著篝火站好。 隨著舞祭的舞姿,他腳下的鼓敲出富有節(jié)奏的鼓點,村民們舉起雙手高聲隨著鼓聲歡呼,并圍著篝火開始轉(zhuǎn)動。 她們每走六步就會雙膝跪下,面向篝火磕一個頭,隨后再站起來等待下一個重鼓點的節(jié)拍重復(fù)這個動作。 就在鼓點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即將到達頂峰的時候,中間篝火上的火苗轟地一聲向上躥高,從下望上,那猩紅的火舌幾乎要舔到天邊去。 于此同時顏鈺耳邊不斷有“沙沙”的動靜傳來,并非是風(fēng)吹過樹葉的響聲,倒像是有什么蟄伏的生物正貼著地面快速靠近。 蛇! 她腦中立即冒出這個答案。 低頭一看,此時的地面已經(jīng)被扭動的小烏蛇沾滿,它們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似的,貼著人們的腳踝不斷用身體蹭著,有的甚至直接竄到人的腰上、手臂上,但村民們看起來并不害怕,反而顯得十分雀躍,更有甚者見吸引不到蛇群,還用刀劃開手臂,用鮮血的氣味來引誘烏蛇爬上自己的身體。 她們親昵地將臉頰貼到蛇冰冷的鱗片上,兩眼直冒光,“神吶,神吶,請您賜予我福澤吧,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供奉您。” 映著火光,顏鈺能清晰看到她們臉上的已然失去理智和自我的虔誠,那種瘋狂的神情隨著搖擺的火苗變得扭曲起來。 有人沖她揮手,示意她也快些加入,可她此時卻只有想逃的欲望,而一條眼睛發(fā)綠光的蛇,卻莫名敏捷地從地面立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地躥入她的衣擺,也不知道是怎么鉆的,瞬間便繞在了她脖頸上。 這蛇看著小,力道卻挺大,顏鈺連忙用手去扯,卻因力道太大,惹得蛇生氣,扭頭直接在她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很久都沒松開。 她扭頭想去找殷北卿幫忙,卻感覺到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江倒海,腦袋里也有聲音在嗡嗡地響,熱流沖破喉關(guān)之前,她連忙退出隊伍,將胃酸混著晚上的食物吐在了路邊的草叢里。 “卿兒……”顏鈺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對勁,有一陣暈眩感正在重擊她的感官,奇怪的是心臟卻跳動得異常興奮。 而此時,身后的人聲忽然弱下了半截,人群中發(fā)出驚訝的抽氣聲。 “她昏了!” “快去扶人吶!這可是主城來的大人,要出了事咱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顏鈺僵硬地扭過頭,看見剛才還緊跟在身后的人,此時已經(jīng)雙眼緊閉倒在了地上,那些蛇似乎是忌憚殷北卿的,并沒有趁機一擁而上,而是在她周圍界限清晰地讓出一片空地。 “卿兒!”顏鈺快步撥開人群,走到她身旁將人扶起。 她按住殷北卿的脈搏,確認她的生命體征還算良好。 脈搏沒問題,魂力也沒有波動,似乎只是突然睡過去了而已。 “讓一讓。”顏鈺拉起殷北卿的一只手,將她搭到自己肩上,示意人群為她讓路,“抱歉,我朋友有些不舒服,我要扶她回去?!?/br> “我?guī)湍纱笕恕!眲偛诺呐⑸斐鍪帧?/br> 她實在覺得顏鈺這小身板搬人有點費勁。 顏鈺側(cè)開身子,將人抱起的動作倒是一點也不吃力,“我自己來?!?/br>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回到房間后,那種不適的眩暈感已經(jīng)不見了。 顏鈺給殷北卿喂進去一碗水,用外套墊在地面,讓人躺好。 “繆檀。” “我在的。”角落的“眼睛”再次現(xiàn)形,“老大受傷了嗎?” “沒有。”顏鈺暫時還不知道殷北卿昏迷的原因,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沒有大礙,也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這,“你幫我照看一下她,如果有事,就用這個喊我?!?/br> 她把脖子上的骨哨拿下來,掛到繆檀身上,并叮囑她,“記住,有事第一時間喊我,別逞強?!?/br> 繆檀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你要去哪?” “很快回來?!鳖佲暸呐乃念^,“看著她,她容易做噩夢?!?/br> “哦。” 從房間出來后,顏鈺徑直下了樓梯,重新回到那間上鎖的房間,將地面的污漬處理掉。 而被破壞的兩把鎖之前就已經(jīng)被她用靈法修復(fù)好安裝在門上,從外面完全看不出被人闖入過。 處理好這間房,她再次順著之前血手印的線路走到窗外,墻壁上的手印已經(jīng)不見了。 外表沒有痕跡,但湊近還是能聞見那股顏料特殊的味道,這讓顏鈺更加確認這件事是人為。 她將窗戶上好鎖,利用靈法控制,即便在外側(cè)也能將插銷立好。 再次確認周圍沒有人,顏鈺翻上三樓的窗臺,獸印開發(fā)至五瓣之后,她能明顯感覺到魂力和體魄的提升,徒手攀爬如履平地。 她按照老辦法打開窗戶,委身進入,擔(dān)心會引來注意并沒有點燈,好在黑暗并不影響她雙眼的能見度。 衣柜的結(jié)界殷北卿破不了,魂力在她之下的顏鈺就更沒有可能,但她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再次將手搭了上去。 “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