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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哀嘆一聲,屋外傳來聽瀾的聲音,“世子、丞相,侯爺那邊傳話要用晚膳了?!?/br> 顏珞放下針線,將繡面放入竹籃中,吩咐婢女離開時記得帶走,這里不是她們的宅子,自然是要帶走的。 兩人結伴出臥房,夕陽西下,遠邊天空上掛著瑰麗色的光,步步行走,影子就跟在后面。 顧闕看著顏洛的影子,忽而伸手攥住影子的手,微微一笑,算作是握到了顏珞的手。 兩人去了前廳,meimei們都已到了,二房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本來嘰嘰喳喳的廳堂忽而變得安靜下來,小姑娘們看到顏珞都不敢說話了,訥訥地按照規(guī)矩站好。 顏珞不拘束,由婢女引著坐下,接著,侯爺夫人也來了,開宴了。 顏珞伸手,指甲上的小老虎藏不住了,小姑娘們瞧見后都睜大了眼睛,忘了面前的嫂子是讓人害怕的顏相。 顧靈膽子大,見狀問出了聲,“阿嫂指尖的是丹寇嗎?” 眾人聞聲去看,都看到了黃色的小老虎,可愛中透著憨憨,與顏相氣質(zhì)不符,但很精致。 顏珞放下筷子,看向顧闕:“是世子給我貼的,說是什么美甲?!?/br> 顧闕說道:“小玩意罷了,送于丞相的,不值錢?!?/br> “阿兄,既然不值錢,你送我一些吧?!鳖欖`迫不及待地開口。 顧闕搖首:“沒有了。” 顧靈登時沉了臉色,畏懼父親與顏相也不敢再說了,悶悶不樂地吃著飯。 席上無人說話,食不言寢不語,廳內(nèi)靜悄悄。 用過晚膳后,小夫妻二人就要離開了,顧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顏相的雙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唉聲嘆氣。 顏珞觸及她的眼神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世子,狀若無常般登上馬車。 夫人囑咐顧闕幾句,依舊是注意身份,與顏相保持距離,能分房睡就分房睡,維持夫妻感情即可。 顧闕照舊應下了,登上馬車,放下車簾,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噠噠動步了。 侯府離遠了以后,顏珞忽而開口:“世子為何不給顧靈?” “那只匣子是送給顏相的?!鳖欔I搖首,新奇的東西多了就不會珍貴了,雖說不值錢,可顏相才有,她才會覺得可貴。若是人人都有,如香皂一般,那還有什么意思呢。 顏洛輕笑,不置一詞。 到了顧宅后,顧闕先下車,這回學聰明了,她自己站穩(wěn)后,回身去扶住顏珞下車。 冷面在一旁看著,眼中不屑。 下車后,門外站了些陌生人,手執(zhí)帖子,想必是找顏相辦事的。顧闕下意識就要回避,不料顏珞開口:“三日不見客。” 冷面聞言后,主動將他們趕走了。 暮色四合,宅子門口都已掛了猩紅的燈籠,照亮了回府的路。 兩人相繼跨過門檻,府門徐徐關上,聽瀾提著燈火走在一側(cè)照亮腳下的路。 快要回到臥房的時候,顧闕忽而開口:“府上也是有大夫的,顏相可要見見?” “不必了,眼下我很好。”顏珞沒有應承,“我的身子,我清楚,并無大礙,我去沐浴就好了?!?/br> 顧闕沒多想,泡一泡熱水澡,指不定就舒服了。 顏珞去浴室沐浴,顧闕一人坐在臥房里,看了一眼浴室的門,忙去關上臥房的門,用短暫的時間去找一找關于醫(yī)學骨骼的書。 顏珞的癖好,有些奇怪。 可她還沒找到書,聽瀾就來敲門,她只好先去應付:“什么事?” “世子,今夜要分房睡嗎?”聽瀾悄悄地問顧闕,她也朝浴室看了一眼,緊張地開口:“夫人說了趁著今日丞相身子不好,就提出分房睡,這是難得的機會?!?/br> 顧闕頭疼,扶著額頭不知所措,“我試試看吧?!?/br> 分房睡? 可能嗎? 聽瀾擔憂地看著自家呆世子,不知為何,世子腦子里總是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總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手電筒、尼龍繩、奶粉、豆?jié){粉。 她害怕自己的呆世子被顏相給賣了,到時候還呆呆地給對方數(shù)錢。 兩人商議一陣后,浴室門開了,聽瀾提起裙擺就跑了,顧闕忙關上門,轉(zhuǎn)身去看,顏相站在門口,周身散著朦朧水汽。 如雕如琢的面孔,讓人眼前一亮,那雙清水似的眼睛,似乎流淌著世間最澄澈的水,風姿楚楚,如月光落水,難以用言語描述。 顧闕咽了咽口水,雙手捏著袖口,站在原處不敢靠近,而顏珞如常地坐在鏡前,長發(fā)撩至一邊,露出潔白修長的頸子。 動作隨意,行云流水,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zhì)。 “世子,你不洗嗎?”顏珞側(cè)身望向顧闕。 不看還好,這么一看,顧闕心里咯噔一下,眼睫輕顫,凝著她嫣紅的唇角,唇形很好看,小而柔。她 “洗、要洗的?!鳖欔I微笑地回應。 顏珞神色淡淡,并沒有太多的情緒,甚至如昨夜一般說了一句:“好,我等你回來?!?/br> 又是這句等你回來,看似家常,可在顧闕耳中,猶如催命符。 顧闕慌張地進了浴室,顏珞依舊坐在鏡前。顧闕去了很久,她等得都有些累了。 冷面進來了,手中捧著一只匣子,遞給了顏珞。 顏珞沒有說話,而是打開匣子,灰白色的杯盞,沒有一點瑕疵,很完美。她關上匣子夸贊道:“很好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