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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擁在一起。 門外兩人放心不下,靜心聽了須臾,屋內(nèi)沒聲了,春露問:“你有沒有聽到聲音?” “沒有,突然就這么靜了,我覺得不對(duì)勁?!甭牉戀N著門,擔(dān)憂不已。 屋里很靜很靜,落針可聞,就像人突然消失,不在屋里。 她什么都沒聽到,春露害怕,自己也貼上去。 “顧二,你輕一點(diǎn),床、都抖了。” 靡靡音起,兩個(gè)未經(jīng)人事的婢女突然臉都紅了,當(dāng)即直起身子,伸手將雙耳捂了起來。 動(dòng)作出奇地一致。 片刻后,聽瀾讓春露下去睡覺,“今夜我守夜,你回去休息?!?/br> 春露也聽不下去了,匆匆離開。 聽瀾并不覺得害羞,畢竟不是第一回了,很多回了。 多到聽瀾都記不住多少回了,每回后,姑娘都很快樂。 姑娘曾經(jīng)說:那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夜色深重,屋里聲聲迭起,聽瀾搬了個(gè)凳子坐下,誰知自己剛坐下,吱吱抱著一盤點(diǎn)心來了。 “這是我在外間買來的,還算熱乎。”吱吱將東西遞給她。 聽瀾接過點(diǎn)心,催促她離開:“趕緊去睡覺?!?/br> 吱吱不肯走,道:“我陪你,你今夜怎么坐在外面?” 大戶人家都有規(guī)矩,婢女守夜會(huì)睡在屋里,榻前地鋪,或者次間的榻上,不會(huì)坐在外面干等著。 她不明白,聽瀾紅了臉,道:“你真聒噪,去睡覺?!?/br> 吱吱往嘴里塞了一塊點(diǎn)心,屋里明燈亮堂,猶如白夜,她好奇:“睡覺點(diǎn)這么亮的燈嗎……” 話沒說完,聽瀾捂住她的嘴巴,噓了一聲:“胡說什么呢?!?/br> 吱吱眨了眨明亮的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只嘴角抽抽,悄悄問jiejie:“她們?cè)谧隹鞓返氖虑閱幔俊?/br> 聽瀾沒說話,拿眼睛拼命剜她。 “我聽丞相說過,她說可快樂了,是最快樂的事情?!敝ㄖㄗ炖锊煌#c(diǎn)心塞進(jìn)嘴里,余光瞥了一眼屋門,好奇是件怎么樣快樂的事情。 丞相說快樂,那便是真的快樂了。 吱吱好奇得不行。 聽瀾恨不得捂住吱吱的眼睛、耳朵,她懂了,伺候姑娘這么多回,被迫懂了,吱吱不同。她趕吱吱走,吱吱不肯走。 吱吱與院子里的婢女不同,她可以貼身跟著顧闕,沒有束縛。 這個(gè)時(shí)候,她不走,都在情理中。 吱吱不肯走,屋內(nèi)浪潮迭起,聽瀾推她:“你快走,我要進(jìn)屋睡覺了?!?/br> 在門邊打地鋪湊活一夜就行了,這樣屋內(nèi)喊話也能聽得見。 不想,吱吱抓住她:“我也要去?!?/br> 聽瀾:“……”這個(gè)孩子怎么不聽話。 聽瀾又改變主意了,拉著她去配屋,使喚小婢女在門口蹲著,有事喊她就成。 還沒到子時(shí),屋內(nèi)不會(huì)喊。 過了子時(shí),屋里果然喊了。聽瀾去收拾,吱吱就像跟屁蟲一樣,她不高興了,“滾回你的后排屋?!?/br> 吱吱不敢跟了。 要換被子,聽瀾去換,顧闕去洗澡了,顏珞坐在鏡子前發(fā)怔。 榻上凌亂,透著一股旖旎。兩人未覺,待顧闕出來后,顏珞看她:“我今日忘了吃藥?!?/br> 顧闕急了,“不舒服了?” “沒有,我才想起的,與平日沒什么不同。顧二,我會(huì)長命百歲嗎?”顏珞斂了笑顏,認(rèn)真與她說道:“我二十二歲了,阿婆說我活不過二十五歲?!?/br> 沒認(rèn)識(shí)顧闕前,她真的會(huì)三天兩頭發(fā)病,隨身帶著藥。不能生氣、不能高興,甚至情緒不能有太多的波動(dòng)。 她嘆了一句:“我好久沒有發(fā)燒了?!辈淮罅?xí)慣。 顧闕笑了,“你這什么毛病,還要發(fā)燒不成。你去洗洗,水換好了?!?/br> 顏珞不動(dòng),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色粉妍,不再是單純的白,就像是添上了幾分活力。她是畫者,知曉粉妍代表著什么。 健康。 顏珞心中堵塞,起身去沐浴,待換了干凈的衣裳,又裹著大氅,這是要出門。 “你去哪里,會(huì)染風(fēng)寒的?!鳖欔I驚訝。 “你先睡,我去尋阿婆?!鳖佺蠡厣砜匆谎埏L(fēng)華耀人的顧二,心在這一刻忽而忘了跳動(dòng)。半晌,她收回視線,朝顧闕伸了伸手,“過來?!?/br> 顧闕上前,她親上顧闕的唇角。 兩人都方沐浴出來,身上帶著一樣的香氣,徹底交融。 顏珞匆匆走了,聽瀾提著燈籠忙跟上,孫氏的院子不遠(yuǎn),走了片刻就到了。 開院門,推開屋門,孫氏驚起,看著寒夜中的殿下,渾身一顫,“你、怎么了?” 屋里暖和,顏珞脫了大氅,望著她,道:“我婆,我覺得我還可以多活幾年?!?/br> 孫氏驚得從床下爬了起來,沒說二話就拉著她的手診脈,顏珞絮叨:“阿婆,我在我臉上看到了健康的顏色?!?/br> “閉嘴,煩死了。”孫氏不寧,其實(shí),她也感到了殿下的變化,這么多年來,殿下的脈象,她最清楚。 顧言是不治之癥,藥物吊著,殿下不同,她的身子差,如果要聽話,放下這里的事情,尋一好地方養(yǎng)病,雖說不能享常人之壽,也能與顧闕白頭。 偏她是作死的性子,不肯放棄,前些年四處奔走,讓身子更加差了。 心態(tài)很重要。 孫氏握著顏珞的手,神色有些復(fù)雜,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