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頁
“小姑娘家做生意?”陳母皺眉,想起自己的女兒入朝與男人們爭來爭去,眉眼稍稍舒展,依舊說道:“你少于她來往。” 陳屏冷了臉色,緩緩道:“母親覺得她丟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标惸父目诘馈?/br> 陳屏只道她:“開鋪?zhàn)羽B(yǎng)活自己,總比讓人養(yǎng)活得好。母親不覺得自己仰人鼻息,才是丟人嗎?” “你……”陳母氣得仰倒,手指著自己的女兒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后說道:“隨你。” 言罷,匆匆走了。 陳屏心情很好,喝過茶后神思清爽,走到窗下,推開窗看向空中,夕陽落在眼前,視覺美感讓人很舒服。 同樣在看夕陽的春露打了哈欠,轉(zhuǎn)頭朝屋門看了一眼,一旁的聽瀾在納鞋,吱吱天天走路,腿腳功夫又費(fèi)鞋,腳底常常磨穿,她想著外間買的鞋子不厚實(shí),自己得空就做了兩雙。 春露問聽瀾:“你說怎么沒動靜了?” 聽瀾抬首,也朝屋門看了一眼,道:“沒動靜指不定就是好事,你別看丞相那么兇,就是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想找回面子呢?!?/br> 春露不認(rèn)同,道:“丞相啊,心里是有姑娘的,不然怎么會吃醋呢?!?/br> 人要先喜歡,才會吃醋。 聽瀾笑了,“你說,姑娘會挨打嗎?” 春露點(diǎn)頭:“肯定會,你晚上伺候姑娘的時候就會看到的?!?/br> 兩人各司其職,春露伺候顏相,聽瀾跟著顧闕。顧闕的身子,聽瀾知曉。 聽瀾卻說道:“姑娘更衣都是自己來,不需我?guī)兔??!?/br> 看不到的。 春露噗嗤笑了,“那就好了,她們自己心里清楚。我們老夫人說了,日子是要自己過出來的,就像是鞋子,自己穿了才知合不合腳,旁人說的都不算。我們覺得不好,她們樂在其中就行了?!?/br> “也是,我瞧著姑娘不在的時候,顏相雖說忙忙碌碌,看我們也常說,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失落得很?!甭牉憞@氣,不知怎地,吱吱不在的時候,自己也會覺得寂寞。 或許習(xí)慣吱吱跟著自己,陡然不見了,覺得不適應(yīng)。 春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不著痕跡地笑了。 屋里,衣裳遍地,凌亂不堪,藤條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顏珞下床,壓根無處落腳,坐在床沿上晃著腳,道:“你瞧你,將我衣裳都扯壞了。” 話音落地,錦帳被一只手掀開,顧闕探首,瞧了一眼,“你不是要唯美嗎?” 顏珞啐她:“哪里唯美了,分明就是粗暴,你瞧那件……”顏珞指著腳下的一件內(nèi)衣,伸手撿了上來,腋下都扯開了。 她丟給顧闕:“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打你兩下屁股,你就扯壞我的衣裳了。” 顧闕挑眉,“你黛里黛氣的罵我,有意思嗎?” 顏珞出了口氣,也不回話,自己去衣柜里找衣裳穿,挑了一件牡丹斜襟寬袖的裙裳,回頭看向顧闕。 顧闕卻縮進(jìn)了被子里,顏珞問道:“我?guī)愠鋈コ裕绾???/br> “屁股疼,不去?!?/br> 顏珞:“……”不就四下罷了,顧闕還咬她幾口呢,都還回來了,誰也不欠誰的。 哼了一聲,出門去了。 一夜沒回來,顧闕問唔唔,唔唔道是回顏家了。亥時去見了同僚,打算回來的,顏府尋到丞相,說是三夫人病情愈發(fā)嚴(yán)重了。 顏相匆匆回去了。 三夫人鬧了一夜,以往看見顏珞就好了。不想,昨夜看見顏珞就哭,哭著喊著要小七。 院子里沒什么人,伺候的婆子都是心腹,喊得再大聲都無人能聽到。 顏珞對旁人無甚耐心,唯獨(dú)對三夫人不同。 三夫人昨夜打了她,一直在問:“你將我的小七送去哪里了?” 顏珞沉默,三夫人撕扯她的衣裳,扯壞她的耳墜,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下來,顏珞身上多了幾處青紫的痕跡,脖子上也是發(fā)紅,同僚瞧見了只當(dāng)她有桃花運(yùn),不覺笑了。 顏珞長嘴也說不清,晉寧帝看得清楚,那是動手打出來的,敢打丞相的會有誰? 顧闕? 晉寧帝笑了,顏珞睨她,道:“陛下笑什么?” “笑丞相挨打,你如何惹了二姑娘?”晉寧帝抿唇止住笑意。 顏珞卻道:“二姑娘小孩子脾氣,臣也不知哪里惹了她。多半是臣昨夜見了同僚,她生氣了?!?/br> “原是吃味了,回去哄一哄即可?!睍x寧帝很有心得,那些小郎君便是,給些賞賜便會感恩戴德。看著他們跪在腳下謝恩的時候,她有一絲絲暢快。 顏珞聽到了就像沒聽到一樣,誰像你? 她沒說話,回家去了。 一夜未歸,顧闕給她準(zhǔn)備好了補(bǔ)湯。 顏珞看見大補(bǔ)湯就惡心,屋里站滿了婢女,她覺得憋悶,道:“都下去?!?/br> 顧闕眉開眼笑,“我替你更衣?” “更衣?”顏珞唇角泛起嘲諷,“把你昨日治傷的藥拿出來?!?/br> 顧闕:“……”討厭死了。 顏珞卻當(dāng)著她的面脫下厚重的朝服,脖子上的傷徹底掩藏不住了,顧闕看得眼皮一顫,“三夫人瘋得厲害嗎?” 三夫人就是精神病,在現(xiàn)代都未必能治好。 顧闕急忙去找,顏珞將衣裳一件一件都脫了,凝著鏡子里的自己,輕輕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