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他排上隊的時候,回頭盼了起身離開的我一眼。 我對他做了個等會見的口型,揮手告別。 然后收斂笑容,快步朝恐怖屋的方向走去。 我的判斷果然沒有出錯,越是靠近,咒力就越發(fā)濃郁。手機叮得一聲,輔助監(jiān)督丟了個電子版的文件過來,蓋有政府的公章。 我對恐怖屋的工作人員展示掃描件:我代表東京市政府征用游樂設(shè)施,你可以先行聯(lián)系你的上級確認,現(xiàn)在立刻疏散人群。 工作人員一開始還不太相信,打了電話詢問過后,乖乖依照我的要求放廣播疏散人群。 電子地圖上代表恐怖屋的小圖標,也從綠色變成了代表停止開放的紅色。 我對工作人員說:現(xiàn)在你也離開,絕對不要靠近這里。 確認沒有普通人留下后,我撩開掛簾,只身進入播放著詭譎背景樂的恐怖屋中。 皮靴扣響地面,黑暗鋪天蓋地籠罩下來,像是步入了一場永夜。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shù)祓除 rou眼不可見的帳從天幕落下,將這座設(shè)施與樂園隔絕開來。 距離我離開中原中也已經(jīng)十分鐘。 盡快解決戰(zhàn)斗吧,不然真不知道怎要怎么跟他解釋才好了。 粘稠流淌的黑色空間中,有東西在漸漸逼近我,它緩緩蠕動著,試圖隱匿自己的蹤跡。 沒有攜帶咒具,所以只好采取最簡單最有殺傷力的祓除辦法,但恐怖屋必然會被波及到,應(yīng)該要徹底重建了。 這也不關(guān)我的事了,這方面的款項政府會覆蓋,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快速而徹底地消滅埋伏在此地的咒靈。 中也君還在外面等著,稍微粗暴一點吧 領(lǐng)域展開,森羅流火。 火光沖天,一瞬間將室內(nèi)照得如同白晝,驟發(fā)的火焰怒嘯著將咒靈拽入了我的領(lǐng)域。 打擾了第一次約會,真是叫人生氣啊。 中原中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冰激凌雙球半粉半橙,已經(jīng)有些化掉,緩緩淌到蛋筒外殼上。他不得不再吃一口,眼見著就要剩下個脆皮甜筒了。 加上剛才排隊的功夫,鶴見桃枝已經(jīng)離開了二十余分鐘。 他倒也不急,女孩子確實會慢一些。但有點擔(dān)心,因為桃枝連line消息都沒回。 方才在給孩子們發(fā)氣球的松鼠走過來,對他晃動胖胖的手臂,雙手折疊摁到肩頭,一上一下地扭動身軀。 說什么呢?中原中也困惑地皺眉。 松鼠四顧,指了指一對手挽著手的情侶,然后抬起胳膊指向恐怖屋。 方才門口還排著長龍的恐怖屋居然立刻無人問津,擺上了【暫停營業(yè)】的公告牌,這令中原中也懷疑起自己的記性。 兩側(cè)穿行的人流仿佛完全看不見中間的游樂設(shè)施似的,連駐足仔細查看公告牌的人都沒有,像是有一簾隱形天幕將恐怖屋遮住似的。 仔細一看,剛剛起了一陣小風(fēng),設(shè)施前的落葉卻分毫未動,不免有些詭異了。 松鼠仍然扭動著身軀,努力比劃著什么。中原中也盯了他半晌,詭異地理解了。 他頗為猶豫地問:你是說,我女朋友,去了那里? 松鼠猛烈地點頭。 謝謝。中原中也把化掉的冰激凌丟進垃圾桶里。 他壓下心頭的一點不安,朝那個方向邁開腿。 啊,已經(jīng)解決了,一級咒靈,接近特級的水平。我跟輔助監(jiān)督匯報著任務(wù),是恐懼滋生的咒靈,平時躲在【恐怖屋】里汲取人們的情緒。 眼前的咒靈在烈火中扭曲變形,抽搐著、吶喊著,洶涌火焰吞噬它丑陋的軀體。 它尚未擁有構(gòu)建領(lǐng)域的能力,所以在我展開領(lǐng)域的時候,等待它的只有折磨與死亡。 這個強度不可能完全不傷人,我猜測它的攻擊方式是給選中的游客身上留下咒力殘穢,然后晚上閉園的時候出去獵殺。它是隱藏氣息的好手,循著一點痕跡,光憑窗,估計很難找到它的老巢。 井上新八問:好,我晚上會撰寫任務(wù)報告的說起來,為什么你會想到去游樂園? 我裝作驚訝地說:新吧唧,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這樣的單身狗嗎?我要約會的啊。 好過分啊!這就是現(xiàn)充的驕傲嗎! 咒靈逐漸被燒成炭色斑塊,還沒有落到地上就消失了,口中依然拖曳著不屬于人類的扭曲叫聲,臨死前的悲鳴如此慘痛刺耳。 我漸漸收起領(lǐng)域,頭痛地看了眼被流火波及到的恐怖屋,整個屋頂已經(jīng)被轟穿,天光落下來。 帳的效果消失之后,等下呈現(xiàn)在游客眼里的就是一座被燒毀的房屋,像是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的火災(zāi)。 再加固一下吧,起碼要讓效果持續(xù)到閉園才行。 喂,桃枝。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天上傳來。 我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五條悟,問道:是哪陣風(fēng)把五條大少爺吹過來了? 桃枝學(xué)姐,我也來了很有元氣的少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