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杰跟尹末末談完，長嘆了一口氣，他把牛牛叫進(jìn)來：“安牛牛，把尹末末帶出去，請尹長泰進(jìn)來?！?/br>
    尹長泰填完了王炎賽給他的那張表格后，一直嚷著要來跟女兒在一起：“她神經(jīng)不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而且，警方不能讓她太過焦慮！”

    王炎好說歹說，連法律明文都給他擺出來了，尹長泰按捺不住，焦急地來回踱步。

    等牛牛來找他的時候，他更是一個箭步，搶先沖到尹末末的審訊室里：“末末，你沒事吧？”

    他看到女兒一張哭過的臉孔，一對淚盈盈的大眼睛，心里一緊。

    末末站起來：“爸爸，我都跟警察說了，對不起……”

    她頭一低，跟著牛牛出去。

    尹長泰坐在龍杰面前，額頭滲出汗珠：“龍隊長，你知道，末末精神不好，她說的那些，可能都只是她的幻覺……”

    龍杰并沒有睬他，他先給王炎打了個內(nèi)線電話，給他說了一個號碼，一個地址：“你馬上去查查看，給我回個電話?！?/br>
    他掛了電話，看著尹長泰：“尹長泰，你是成年人了，又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道做偽證和意圖包庇是什么罪名嗎？”

    尹長泰仍很沉得住氣：“偽證？我不知你是什么意思?！?/br>
    “謝如絲案發(fā)前，你跟尹末末從酒會出來，尹末末馬上給你分開了吧？你第一次配合警方調(diào)查的時候，就言之鑿鑿地，一會兒說你們?nèi)ヌ鹌返炅?，一會兒說你們?nèi)ビ螛穲隽耍瑢嶋H上，你并沒有跟女兒在一起吧？”

    尹長泰：“這是末末說的？我說過，末末……”

    龍杰打斷她：“尹末末說的是不是實話，我們現(xiàn)在正在核實中，你最好別再說尹末末的神經(jīng)有問題了，如果她神經(jīng)有問題，說不定我們就要對是否采信她的證詞產(chǎn)生疑問。”

    尹長泰坐直了身子：“確實，不能采信她的證詞……”

    “尹長泰，你根本不知道你女兒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最好祈禱她說的話都是真話，因為，如果她的話經(jīng)核實是確鑿的，她便能洗脫她在本案中的嫌疑了！”

    尹長泰愕然，好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龍杰說：“有一次，你回家，看到女兒帶到家里一個和尚，正在給mama做招魂的法事對不？你大為光火，把那個和尚趕了出去，為此，尹末末又對你發(fā)了一次脾氣，還又威脅跳樓了？”

    尹長泰點點頭：“這個跟謝如絲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龍杰：“你女兒一直跟那個和尚保持聯(lián)系，他號稱是為人招魂喚靈，詛咒下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大師’，尹末末被他迷惑了?！?/br>
    尹長泰瞪大了眼睛。

    龍杰嘆口氣：“尹末末被他騙去了許多錢，要給自己的仇人下蠱詛咒，她一直下的是厄運(yùn)蠱，卻在酒會親眼見謝如絲過得好好的，并沒有厄運(yùn)倒霉――她受到很大刺激，那晚便跑去找這個‘大師’了，那和尚繼續(xù)忽悠，讓她相信謝如絲前世是功力深厚的狐貍精，一定得用更惡毒的蠱，咒死她才行！她把自己的信用卡的錢都取出來給了這‘和尚’，請他和他的幾個師兄弟，一起做了一場法事，法事做了二個多小時，加上她路上用時，正是她那晚失蹤的三個小時！”

    尹長泰有點不能置信：“她跑走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是要報仇去，原來是這樣報仇……”

    龍杰：“你聽到她要報仇，是怎么反應(yīng)的？”

    “我……我知道女兒膽子并不大，我以為她只是說說狠話，泄火，可那晚，我打她手機(jī)一直不通，找了兩個小時都沒有找到她……我很擔(dān)心，開著車一直在我家附近的幾條路上兜圈子……大概午夜十二點了，才看到末末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回來，面色慘白，我問她什么，她一句話都不說……到了第二天，我得知了謝如絲的死訊……我以為……”

    “你就憑女兒三個小時的失蹤認(rèn)以是女兒殺人了？”

    尹長泰擦擦汗：“我知道謝如絲意外死亡后，去給末末說這事，末末當(dāng)時就說了一句‘他們真的做到了？！’――你說，我這個做父親的，會怎么想呢？她總歸是個孩子，承受不了致人死亡的壓力，她一直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我怕她出事，才把她關(guān)到家里……”

    龍杰：“說到你把女兒關(guān)到家里，我想起了那天我在樓下看到她的樣子，她開著窗子吹風(fēng)，穿了一件小黑裙……”

    尹長泰把臉埋在手掌中：“末末情緒不穩(wěn)定，她常常用這個方式來刺激我，穿上小黑裙，模仿想像中謝如絲的樣子，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把她關(guān)在家里，她的壓抑情緒無處發(fā)泄，那天又開始有點歇斯底里了……”

    龍杰說：“尹末末聽說了謝如絲的死亡，就認(rèn)為是她請和尚做的下蠱法事奏效了，她很怕，覺得自己是殺人犯，還有你這個父親小心翼翼地維護(hù)她，鄭重其事為她設(shè)計不在場證明，更讓她絕望恐懼，她因為對你一貫的敵意，又不肯把話說出來……”

    尹長泰感激地：“謝謝你，龍隊，你能讓尹末末那么敏感內(nèi)向的孩子，能把話都給你說出來，真是救了我們父女的命！我這兩天也都要崩潰了，我想，如果末末被抓，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我們一家三口都去地下相見去！”

    尹長泰的淚滑下臉頰：“我害死了我妻子，再害死我的女兒，還有什么面目活在這個世上！”

    龍杰電話響了，他接了：“嗯，好，對，須另案處理！”

    龍杰對尹長泰說：“我們警員找到了那伙假和尚，初步證實了尹末末的證言――嗯，尹長泰，你先把尹末末帶回去，等我們騰出功夫，會再找你們的。”

    尹長泰尷尬：“再找我們……是因為我的偽證？”

    龍杰：“那伙假和尚算是詐騙團(tuán)伙，我們會另案處理的，尹末末做為受害人，要配合我們警方取證工作――至于你做偽證的事兒，我現(xiàn)在還沒功夫追究，等我這個案子破了……”

    “龍隊，對不住，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責(zé)任，接受法律懲罰！”

    尹長泰解決了心頭大患，精神放松了許多，他誠誠懇懇地向龍杰道歉。

    龍杰嘆口氣：“行了！小姑娘那天晚上在硬地板上跪了兩個多小時，又煙熏火燎的，正常人也要被搞暈，你還是回去好好給女兒做做思想教育，這么容易上當(dāng)，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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