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把第一個訪談對象確定為第一個出院的病人，葉竹。

    朱朱和海沙都定在第二天的上午。

    葉竹還住在娘家——葉副區(qū)長家，郝仁陪住。

    葉副區(qū)長家是個150多平米的大房子，葉竹夫婦住在有單獨衛(wèi)生間的大客臥，葉副區(qū)長很忙，總不在家，葉竹大病初愈，飲食起居由mama和一個鐘點工照顧。

    清揚到的時候，葉家剛剛吃過飯，鐘點工在廚房忙著洗碗，葉母在給女兒削蘋果，郝仁給她按摩肩膀，一副和睦安樂的樣子，葉竹的氣色比醫(yī)院時候好了很多。

    葉竹對清揚很冷淡，倒是葉母和郝仁客氣熱情，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

    清揚謝了他們：“我能跟葉竹單獨談一下嗎？”

    葉母微笑地看著女兒：“小竹，我知道高警官要來，給你們在書房開好了空調(diào)，那里安靜，你們?nèi)ツ抢镎劇！?/br>
    郝仁忙跳起來：“我去拿個毯子去，你剛剛做過手術(shù)，不能吹空調(diào)?！?/br>
    葉母對這個女婿滿意地笑了笑，葉竹像個高貴地女王，神情淡然地享受著眾人的環(huán)繞和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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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家的書房很大，書柜里卻沒有書，都是些陳列品和藝術(shù)品，看上去都價值不菲，清揚想，這個葉副區(qū)長，掌管的地盤看來油水還頗豐厚。

    書房里有一組沙發(fā)，清揚和葉竹分賓主坐了。

    清揚問：“葉竹，出院后身體調(diào)理得怎么樣？看你氣色倒不錯?！?/br>
    葉竹淡淡地：“還好吧，我們家鐘點工擅長煲湯，我天天喝雞湯魚羹的，人都胖了一圈。”

    清揚笑：“看得出，你們家環(huán)境真不錯?！?/br>
    葉竹披了毯子，帶著一點點不耐煩：“高警官，你想問什么？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熟，什么也沒有聽見?！?/br>
    “我們先聊點那個晚上之外的事情，葉竹，你怎么看病房的幾個人？一起住了好幾天，應該有比較深刻的了解了吧？”

    葉竹皺皺眉頭：“我不喜歡研究人，跟她們并不熟?！?/br>
    清揚不管她的拒絕，自顧自說下去：“你的床位在歐海沙和朱朱之間吧，歐海沙來得晚，她來的時候，你跟朱朱已經(jīng)住了二天了？”

    葉竹很冷淡地：“她來的時候，我剛做好了手術(shù)，昏昏沉沉的，沒怎么注意她?！?/br>
    “你手術(shù)后陪床是你老公郝仁？”

    “他白天陪著我，晚上是我mama和一個親戚——她擔心男人晚上睡得太熟，照顧不好我?！彼恢肫鹆耸裁?，冷笑了一下。

    清揚很敏銳地抓捕了她的表情：“哦，給朱朱陪床是她男朋友么？”

    葉竹忍不住說：“是啊，兩個人還為此吵了二天，朱朱手術(shù)后第一個晚上，她男友連她點滴瓶空了，她回血了都不知道，第二天他自己回去補覺了，把朱朱一個人丟在醫(yī)院一整天。”

    清揚點點頭：“年輕人，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男孩呢，不會照顧別人，情有可原?！?/br>
    葉竹聳聳肩：“也怪不得她男友，我覺得那個小伙子人不錯，誰讓她做事情不光彩，瞞了家里人，最后住院的時候連個家人的照應都沒有。”

    “呃，朱朱手術(shù)是瞞了家里人的么？”

    葉竹：“是她自己說的，給馬阿姨說的——我真搞不懂這兩個女人，都把39床的阿姨當做神父來做告解，求著她給指點迷津，當她是萬能的，什么隱私都說。”

    葉竹諷刺地笑了笑，把朱朱給馬阿姨說的，自己這次手術(shù)還做了人工流產(chǎn)，不敢告知家里人的話給清揚說了一遍。

    清揚在記錄本上記了幾個字：“這么看來，朱朱是很信任馬阿姨的——”

    葉竹淡淡地：“是，她有天晚上，大概是案發(fā)前的那晚，還為著馬阿姨跟海沙的閑聊，給哭了起來，說想起了她的mama什么的?！?/br>
    清揚想，這個葉竹在那三個女人說得又熱絡又動情的時候干什么？她是那種與集體生活格格不入，孤芳自賞的女人——如果不是以自己為中心，便覺得被冒犯了自尊心？

    這個病房三個女人的關系越好，她好像越憤慨。

    清揚問：“上次筆錄，朱朱說案發(fā)那晚，你跟馬阿姨有場小小的口角？”

    葉竹豎起眉毛：“那可算不得口角，如果朱朱不插進來的話。馬阿姨給我講什么人生道理，婚姻真諦，我正是心煩的時候，就頂了兩句，朱朱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像個被觸怒的小狗似的，對著我汪汪亂叫，關她什么事，她算那根蔥？！”

    她說起這些不愉快的小摩擦，仍是一副氣不過的樣子。

    清揚又問：“歐海沙呢？她的床位也在你的隔壁，據(jù)說，她跟馬阿姨最熟。”

    葉竹撇嘴：“她是個外地人，大概也是讀書來上海的吧，不像朱朱那么吵，不過，也是個不知道跟人保持距離的人……對，她跟馬阿姨最熟，她手術(shù)后，馬阿姨還專門到醫(yī)院的廚房給她燉黑魚湯吃——她是那種長輩很容易就喜歡的乖小孩，很聽話，懂禮貌，我知道很多外地女孩都是這個樣子，未熟悉情況前，小心翼翼，察言觀色，不過，往往是這種低調(diào)的人，最是讓人吃驚……”

    清揚對她的這番話很納悶，她在暗示什么？歐海沙的深藏不露么？

    清揚又問：“四個人住一間病室，也有很多不方便吧？比如說手術(shù)后的陪床，衛(wèi)生間的使用啦？”

    清揚知道，如果給這個嬌嬌女抱怨的機會，她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葉竹點點頭：“是啊，病房里半夜住一個男人，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朱朱手術(shù)后的那天晚上，我也幾乎一夜沒睡——她男友的呼嚕打得太響了！”

    “我理解，你這么好的居住環(huán)境習慣了，擁擠的空間肯定很難適應?！?/br>
    葉竹又抱怨：“還有那個抽水馬桶，抽水的聲音特別大，我每天夜里都會被它吵醒好幾次！”

    清揚眼睛一亮，卻不露聲色地笑了：“夜里？你們中誰喜歡夜里上廁所啊？”

    葉竹“哼”了一聲：“那個海沙唄，她至少要兩次，馬阿姨也是，不加朱朱的話，我也至少被吵醒四次了！我都被折騰得神經(jīng)衰弱了！所以，我是不管怎么樣，也一定要趕緊出院的！”

    ――――――――――周四附言分割線―――――――――

    周四好！天氣真不錯！不想工作，想郊游！

    更兩本書累死我了，不知道寫作的目的是啥，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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