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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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高考 還是跟著一個初出茅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試試。 直到他看了一個月,看江忍是怎么到處跑去登記的,請人喝酒、好話一籮筐,江忍嘴并不笨,在h市駿陽集團遠遠沒有b市出名。江忍一個還沒二十歲的年輕人,不靠家里半分,走得很艱難。 有一次遇到了駿陽的對手公司,對方也知道他是駿陽太子爺,看江忍如今笑著給人說好話疏通關(guān)系的模樣。譏諷了幾句,高義連忙去看脾氣暴躁的小江爺。 江忍笑得大方,還主動倒酒賠罪。 那人灌酒,他也毫無芥蒂地喝。 兩瓶白的下肚,連高義都覺得怪滲人的。 江忍卻始終維持著笑臉。 飯局散了。 “江少沒事吧?” 江忍臉上的笑意沒了,在h市的街頭吐得天昏地暗。 高義氣那群人:“那群龜孫子,早晚有一天找回場子?!?/br> 江忍擦了擦嘴:“形勢不如人,先忍著吧?!?/br> 這番氣魄,讓高義看了他很久。 江忍沒有自己的團隊,他一開始招人的時候,每天自己親自去面試。這事賀俊明也知道,蠢蠢欲動。 “忍哥你看我怎么樣?” “滾回去讀書!” “我不比那些人差啊是不,忍哥你看看我,我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衷心踏實??!” “快滾,別讓老子說第二遍,要干跟著你爸干去?!备D苦了,而且失敗的可能性很大。江忍手里頭現(xiàn)在流動資金都不夠。 高義把他送回去,還是以前的公寓,本來想去廚房給他找點喝的。結(jié)果就看見鍋里半鍋面條,不知道是吃剩的,還是沒吃的。 高義第一次覺得,那個傳說中在大院橫行無忌,打便所有人無敵手的二世祖少年,已經(jīng)不知不覺成了一個男人了。 “江少,喝點水?!?/br> 江忍已經(jīng)睡死了,喊他也沒反應(yīng)。 熬到五月份,江忍已經(jīng)正式把房地產(chǎn)開發(fā)項目領(lǐng)到手了。紙上的項目變成了正式計劃,繳完費各種費,施工圖也差不多好了。 江忍熬了兩個晚上的通宵——他還是缺人手。 這些步驟稍有疏漏就是大麻煩。 高義抽了一宿的煙。 第二天交了辭職報告。 “你跟我干?”江忍淡淡道,“高叔,老實說,我沒錢了,能借的都借了,現(xiàn)在窮得快吃不起飯。沒有流動資金,稍微出點差錯就什么都沒了?!?/br> 話雖然冷淡,卻知道不喊高義,而喊高叔了。 “反正大半輩子也沒混出什么名堂,只有點經(jīng)驗和氣魄,你要是不嫌棄,以后你就是我老板?!?/br> 江忍翹著腿,半晌沒說話。等他再說話時:“竣工回本以后,我賺的分你百分之十?!?/br> 即便只能賺一個億,也有一千萬的分紅。 這年和后世幾年不同,但也有一點相似,那就是一億資金可以啟動五億的項目,即便房價保持在如今的價格上不漲,也比較可觀了。 高義嘖了聲,年輕老板的氣魄?。骸跋茸鍪掳伞!?/br> 一件事做了,才知道多不容易。江忍幾乎天天都在看書,關(guān)于房地產(chǎn)開發(fā)步驟他倒是比誰都清楚,可是具體cao作上,就有很多東西不懂。 招標以后,他幾乎天天都在看書。 各種建筑學(xué)、稅收、施工場地的“三通一平”,他抿緊了唇,邊看邊想。不懂的就問高義。 高義也忙得腳不沾地。 在他們忙忙碌碌的同時,一年最炎熱的夏天到來了。 施工單位進場,一整片沿海地段都熱鬧了起來。 六月份,大海映著天空的蔚藍,日歷上變成六月六號。七中所有學(xué)生都放了假,教室黑板上的數(shù)字也變成了“0”,粉筆加粗大寫著“同學(xué)們加油”。 江忍坐在海邊,t恤往上撩,熱得露出了腰。 他背上有著明顯的傷痕,腹部卻有結(jié)實的腹肌。 倒是不顯得礙眼,有幾分張揚的男人味。 工人們都知道這是大老板。 一個表情嚴肅不愛笑的年輕人。 “老板,發(fā)短信呢?”高義也在海灘邊坐下,見江忍對著手機看很久了,忍不住笑,“我女兒當(dāng)年高考,我也猶豫要不要鼓勵她。萬一增加壓力那就得不償失了?!?/br> 日! 年輕男人彎彎唇:“能一樣嗎cao,那不是老子女兒?!笔撬胍呐?。 “我就隨便舉個例子,考完再說吧,別分她心?!?/br> 聞言江忍把手機關(guān)了。 “忙完這段時間,你就歇一下吧,年輕人身體再好也吃不消?!?/br> “沒事,習(xí)慣了?!?/br> 他不忙就會想她,在同一座城市,呼吸一樣的空氣。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去打擾她高考最后的倒計時。 何況他和高義不放心,天天往工地跑,一身黑灰。他再不要形象,也不能在她面前這幅樣子的。 —— 六月七號那天,孟聽和舒楊考試前,舒爸爸比他們還緊張,一宿翻來覆去沒睡著。 等兩個孩子出發(fā)了,他還忍不住去孟聽母親的墓地說了會兒話,讓她保佑孩子們順順利利。 整座城市都被高考嚴肅的氛圍感染,紅綠燈前交警指揮著為考生們讓路。 救護車也早早開進了各大考場。 七中的所有同學(xué)被叮囑了不許穿校服去考試。 上午考完語文,下起了綿綿細雨。 第一個走出考場的學(xué)子甚至還被記者詢問對作文的看法,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些緊張:“我也說不清楚,都怕審題錯了?!?/br> 引來周圍的人善意的微笑。 孟聽走出考場,看著校門外殷切等待考生們出來的家長們,天下父母心,許多父母淋著雨也毫不介意。她撐開傘,往人群中看了一圈。 依然沒有看到江忍的身影。 她知道他放棄高考了,也知道他約莫是在賺錢。她雖然不至于緊張,可是總有種他也會來等她的錯覺。 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少年的影子。 她這才想起,自己也沒有給他說過她在哪個考場,他沒有來才正常。想通了她只好撐著傘走了。 江忍在人群最后面,放下了頭上黑色的連衣帽。 小雨打在他黑發(fā)上。 他忘了什么都不會忘了這個,昨晚他一晚上沒睡,早上趕過來還被高義打趣:“我女兒高考我都沒有這么cao心?!?/br> 真不知道老板不大的年齡,哪來的那股子寵愛勁。 “少管,我這兩天不在,你多看著點?!?/br> “知道了,放心。” 小雨一連下了兩天,等天空終于放晴、太陽重新出來的時候,高考也落下了帷幕。 孟聽走出考場的時候,空氣中還沾著雨后泥土的味道。 考生們有的滿臉愁容,有的放聲歡呼,快活地跑出考場。不管怎么樣,高考是他們十八歲的洗禮。 以后想起來都不會忘記的鄭重儀式。 孟聽也彎了彎唇,在陽關(guān)下笑起來。 重生像是越來越遠,這輩子的生命也越來越真實。 她高考結(jié)束,未來某一天,會踏入大學(xué)的校園。挑選喜歡的專業(yè),走上輩子沒機會走過的路。 高考完了不必再回自己原來的學(xué)校,得等到高考成績出來了去領(lǐng)通知書才會再次和老師同學(xué)們見面。 倒是在成績出來之前有一場謝師宴。 一班所有同學(xué)都會去。 趙暖橙這幾天高興慘了,她對完答案發(fā)現(xiàn)自己高考超常發(fā)揮。蒙的大部分都對了,估計一本是穩(wěn)穩(wěn)的。 謝師宴那天,樊惠茵和所有任課老師都來了。 樊老師接受大家的敬酒以后說:“我高一帶你們的時候,仿佛你們還很小,一轉(zhuǎn)眼所有人都長大了。和大家一起走過三年,昨晚在心里想了很多話想說,如今卻只覺得感懷。男孩子比老師們都高了,所以以后要有擔(dān)當(dāng)。女孩子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過得獨立堅強。老師不是最好的老師,但這一年的你們,是最好的你們。同學(xué)們,永遠不要忘記這一年你們的理想,做個積極向上的人!” 老師不是最好的老師,但十八歲的你們,是最好的你們。 要永遠不忘初心,善良美好啊。 這番話一出,不僅樊惠茵眼角濕了,所有人都紅了眼眶。班上最跳的男孩子都有些沉默。 關(guān)小葉更是放聲大哭。 一時間淚流了一片,高考失利的同學(xué)、闊別老師的場景,時光讓人學(xué)會長大。原來一晃三年,過得這樣快。 趙暖橙泣不成聲,抱著孟聽哭:“我以前總覺得樊老師討厭,還私底下喊過她老尼,現(xiàn)在要走了,才覺得好難過,好舍不得?!?/br> 孟聽也小聲抽泣:“我也舍不得老師?!?/br> 她痛痛快快哭了這一場,黃昏下所有人離別,夕陽把所有人影子拉得老長,匯成了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畫面。 孟聽走了好遠,才在榆樹下看見了江忍。 “怎么哭了,嗯?”他皺眉,見她哭過,輕輕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眼角,“誰欺負聽聽了?” 孟聽還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這還是兩輩子第一次畢業(yè),三年的日日夜夜,努力成了一種習(xí)慣,所有人將各奔東西,就有種說不出的感傷。 “畢業(yè)了難過,大家都哭了。我們班最跳的男生都哭了?!彼缓靡馑嫉厝嗳嘌劬?,她才沒有那么愛哭。都怪氛圍。 他彎了彎唇:“嗯,我知道聽聽最堅強了?!?/br> 孟聽覺得丟人,她骨子里堅強,一雙受過傷的眼睛卻像是水做的,在他面前哭過好幾次了。 “真的,所有人都哭了,老師也是。你在肯定也會哭的?!?/br> “我不會。” “騙人,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從小到大沒哭過?!?/br> 她驚呆了!這實在顛覆她的認知,小時候呢,挨打也不哭嗎? 她眼睛圓圓的,指責(zé)他這個騙子。江忍沒忍住笑了:“我生來骨頭硬,小時候挨打了也不哭,我不聽話,倒是經(jīng)常挨揍,所以皮厚。” 不止如此,小學(xué)二年級之前,因為多動癥和暴躁癥被人排斥欺辱,他愣是陰著臉把那些人打了個頭破血流,像是天生沒有淚腺。 她眨眨眼睛,努力回想,好像真沒見他哭過。 江忍見她一副受打擊的模樣,他眼里帶著三分笑意:“也不是,我哭過一回?!?/br> “哪一回?”她茶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期待興奮。 他握住她小手,放在自己胸腔,低笑道:“你在門外,把這里哭碎了那一回?!?/br> “胡說!”她漲紅了臉,“明明是你把我氣哭了?!?/br> 而且他把電視聲開得那么大,她才不信他聽見她哭了。 他倒是不爭辯,好脾氣得很。 “聽聽說得對,是我不好,以后不讓你……”他想說不讓你哭,可是看著她羞惱想咬他的模樣,江忍住了嘴。有她哭的時候,早晚。 所以這話也就不說來哄她了。 但是他這輩子也就只打算哭那一回,還有下一回失去她的話,不如毀滅自己算了。 “不讓我怎么?”她純潔得很。 江忍好笑:“好奇心怎么突然就這么重了?” “不能說嗎?” 他只是笑,有點兒壞:“你非要聽嗎?” “……不聽,不許說。”孟聽咬唇,紅著臉扭開了頭。她又不笨,看他眼里的光彩就猜到了些許。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起半年前,小教室里趙暖橙找來小黃漫和她一起看。趙暖橙羞澀地說,聽說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性欲都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