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馬掌印he了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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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禾閉上眼睛,面色幾度變化。 楚承稷做出此舉,原因并不難猜, 當(dāng)初他破釜沉舟帶兵逼宮, 靠的是一腔孤勇,如今那股氣散去了,終日惶惶不知未來何方, 一時想不開決定輕生, 也是常事。 “此事不必瞞著歲歲, 但也不用特地跟他說,明日他醒來知曉此事后,有什么想問想說的,讓他來找我。” 春葉點頭:“那陛下這邊……” 周書禾腦中飛快運轉(zhuǎn),手上就著寄月打來的水,拿著巾子自己胡亂洗凈。 “陛下若要降雷霆之怒,寧家必是受不住的,我怕寧潺被逼急了,向陛下稟明我和祁遇的關(guān)系以拖我下水。事關(guān)稷殿下,我不方便出面,你先去派人守著鐘粹宮,不要讓她出去,再讓朱懸月去拖住皇帝,然后派吳軒出宮,把這個消息告訴祁遇,他知道該怎么做。” 祁遇當(dāng)然知道該怎么做,不光是祁遇,就連寧潺也也漸漸品出這些日子里的蹊蹺來了。 君臣父子夫妻,都是些白紙黑字寫在三綱五常里的連結(jié),若說情分,當(dāng)然也不會完全沒有,人心都是rou長的,只是這些情分得要遵循兩個最基礎(chǔ)的原則。 君父可以給,臣子不能要;君父若是要給,臣子便不能不要。 皇帝給楚承稷繼任者之位,卻沒有賜下國政大權(quán),他自己去要,這是大忌;皇帝給楚承稷茍且性命之恩,他自戕輕生,亦是大忌。 可逝者已矣,說皇帝憤恨也好悲傷也罷,天子之怒,總得有人承擔(dān)。 眼下,該是寧潺承擔(dān)了。 夜闌人靜,冷清的宮殿被燈籠和龍攆點燃,朱懸月沒有成功攔下皇帝,在宮人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中,他大步跨入鐘粹宮。 寧潺被禁足在寢殿,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皇帝來的時候她甚至還在睡覺,聽到寺人通傳才慌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 她來不及行完禮,便被一股大力踹倒。 皇帝一腳踢開她,從齒縫見擠出一聲惡狠狠的“賤人”。 偌大一個皇宮,亭臺樓閣都是起的好聽吉祥的名字,從來都沒有哪個宮殿叫作“冷宮”,只是當(dāng)哪個妃嬪被皇帝厭棄了,她那好聽又吉祥的住處,也便成了冷宮。 秋夜冷風(fēng)掃開琉璃窗,寧潺突然明白,這里就是冷宮。 皇帝的嘴唇張合著,正說著什么“稷兒”、“死”、“挑撥”、“都是你害了朕的兒子”之類的話,但是寧潺沒有聽清。各種雜亂的思緒交織在腦中,她想到自己今日未施脂粉,定然老態(tài)畢露,所以皇帝才這般厭棄她;又想到皇帝比她還大幾歲,他到底是憑什么厭棄她的?。?/br> 鐘粹宮的奇珍異寶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但殿內(nèi)地龍不再供應(yīng)新碳燒的熱水,殿中宮妃也不再有新貢的錦緞華服。 寧潺爬起來看著他。是了,皇帝這樣厭惡她,是因為他覺得她背叛丈夫、挑唆是非,若不是她,楚承稷便不會謀逆,皇帝也不會懲處楚承稷,他的兒子便也不會死。 可真正讓太子恐懼自殺的,正是皇帝本人不是么? 寧潺繼續(xù)往前想。那個讓她覺得皇帝命不久矣,得盡快投靠新帝才能保住地位,最后一步步誘得她打起謀逆主意的,是祁遇啊。 那么受益者是誰呢? 無論楚承稷有沒有自殺,只要皇帝沒有死而太子邁出了逼宮這一步,贏家就只有皇后和楚王了。 對于寧潺來說,祁遇欺騙她蒙蔽她害她至此,甚至最后的得利者還是她過往最憎惡的人之一——一直以來,她最恨的就是周書禾和白仙仙,因為她們奪走了皇帝的愛——可事到如今,很奇怪,她并不覺得憤怒,甚至有種躍躍欲試般的期待感。 既然祁遇幫了周書禾這樣大的忙,那他們幼時的青梅竹馬之情當(dāng)然做不得假了。誒呀,看這驚心動魄的深情厚誼,這刻骨相思、柔腸百結(jié),廝混吶、幽會吶、情吶愛啊,可憐的陛下,還被蒙在鼓里呢。 真可笑。 寧潺癡迷于這樣的笑話。 皇帝的愚蠢和可憐,會讓她這三十年的錯付,顯得稍微沒有那么的愚蠢和可憐了。 她癡癡地看著他,胸腔抖動著,一點一點大笑了起來。 “賤人,你笑什么?告訴朕,你在笑什么???” 皇帝雙目赤紅,抄起架上的一把寶劍,劍鋒“噌”地一聲從鞘中被抽出,玉制劍格抵在他虎口處,劍柄上鑲嵌的寶石有些硌手。 劍曾經(jīng)是兇器,只是朝代更替、年深日久,兇器慢慢變成了禮器,翡翠寶石點綴其上,又成了深宮寵妃手中的玩物。 然而玩物卻也可以重新成為兇器。 皇帝暴怒之下,手中動作又大又急,飛龍銜珠的金玉發(fā)冠撞在百寶閣上,他一手扶住散亂的頭冠,一手舉起寶劍往寧潺刺去。 “娘娘!” 只見劍尖刺破莊寶林的胸口,淡綠衣袍上涔出一點血色,一旁的宮女紅藥短促地驚呼一聲,嚇得軟倒在地,皇帝揮手讓侍從把她架出去,又讓所有人退下。 殿中再無旁人,他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問道:“寧潺,你究竟在笑什么?” 她沒有回話,只是一直笑,笑得渾身發(fā)抖,抖動的軀殼帶動劍鋒攪開傷口,血漬轉(zhuǎn)眼間便沁連成片。 寧潺垂眼看胸前的兇器,劍鋒上映射出她早已不再年輕的面龐。 那面龐是輕松愉快的,沒有再癡傻地愛著誰,便也不會扭曲地妒忌誰。 “我笑陛下可憐可恨,真是可笑?!?/br> 她最后看了皇帝一眼,抬手握住劍刃,把劍尖更深地送入自己的胸膛。 鮮血如流水潺潺,從寧潺心口流到皇帝手上,他被燙著似的松開掌心,那劍柄便和劍身一起,直直地杵在了女人胸前。 皇帝余怒未平,又生出股茫茫然的悲意,他畢竟也曾和這個死在劍下的女子有過美好時光,青春年少時,策馬少年游,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到底比旁人情分多些。 萬般思緒橫亙心頭,突然覺得喉中一陣抓心撓肝的癢,忍不住低頭彎腰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直到趴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 那癢像是百爪撓心,他咳得舌根腥甜,連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 皇帝連忙抬手捂住口鼻,腕骨處沾染的猩紅蹭到臉上,嘔出的血跡又混進(jìn)了本就鮮血淋漓的手掌之中。 他暗道不好,在咳嗽間隙嘶聲高喊:“來人!來人!” 然而喉嚨撕破出血,聲音喊不出來,就在他絕望之際,眼角余光卻看到一雙布靴緩緩走近。 皇帝抬眼一看,是祁遇。 秋夜寂寥,殿外黑漆漆的夜幕中圍著一圈橙紅色的燈籠,舉燈的宮人們矗立在外,屋內(nèi)這樣大的動靜,他們都像沒聽見似的,沉默而兇戾,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一群伺機而動的獸。 祁遇蹲下身子,見皇帝咳得面色通紅,口鼻都溢出血來,眼神卻中還滿布期許慶幸。 “祁遇,咳咳、快叫鶴婕妤來,咳……仙丹,救、救朕。” 他安靜地打量了皇帝半晌,奇道:“寧潺居然什么都沒跟你講么?” “你說、咳,什么?” 祁遇聞言了然,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我還怕她會說些不該說的話,給我惹麻煩呢,現(xiàn)在看來,連莊妃……不,就連莊寶林都不想讓你做個明白鬼啊。” “你在說什么!區(qū)區(qū)一個賤奴!咳咳,竟敢——咳咳咳。” 話音隱沒在止不住的咳聲中。 祁遇也不氣惱,反而體貼地揪起皇帝的領(lǐng)口,用衣料抹去他口鼻上的污血,那明黃錦緞染了紅,也不過是臟兮兮的暗橙色。 死亡宛如粘稠的黑色漩渦,把皇帝全身的血液拉扯下來,他先只是咳血,后來慢慢的,咳出了破碎內(nèi)臟似的小rou塊。 祁遇站起來,溫和地注視著他,看這真龍?zhí)熳涌瘸鲅I出rou,最后渾身抽搐著,慢慢停止了呼吸。 他匍匐在身體還未徹底冷卻的寧潺身側(cè)。 祁遇抬腳跨過地上污穢,平穩(wěn)地走出宮殿。 “陛下駕崩了?!?/br> 殿外的宮人們這才像活過來了似的,有人跑去敲鐘,更多的人,則是望向臺階上的身影。 眾人齊聲高呼,打破寂寂長夜。 “陛下——駕崩——” 秋高氣爽,夜風(fēng)吹走粘黏在身上的血腥氣,祁遇抬頭仰望,只見皓月懸空,正是清風(fēng)朗朗時。 作者有話說: 一章雙殺。 第79章 垂簾 宮人們的高聲哭嚎傳來那會兒, 歲歲被驚醒了一次。 “阿娘,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周書禾握著他的手臂放入被中,淡淡道:“無事, 皇帝駕崩了而已,今日會很累, 先好好休息,到卯時我再叫醒你。” 歲歲腦子還迷糊著,沒聽清她說什么, 只感覺她語氣平靜和緩,想來也沒什么大事, 便“哦”了一聲,翻個身又睡著了。 天色將明未明,黑甲衛(wèi)在祁遇手中, 早早圍住了皇城,上朝的官員從寅正起陸續(xù)前往皇宮, 卻被堵在宮門外,只聽得宮廷深處喪鐘敲響。 官員們?nèi)齼蓛删圩饕粓F議論紛紛,一道道隱秘的視線投向周少忱,他抬頭望向?qū)m墻,一只離群的大雁正踉蹌著掠過深藍(lán)天幕。 宮墻之內(nèi),周書禾著一身白色喪服, 帶著歲歲踏入太極殿。 被宮妃氣死在后宮, 這種死法多少有些不體面,太醫(yī)院自覺幫皇家遮掩丑事,把皇帝的尸體帶回帝寢視殮。 太后身子骨弱, 聽聞皇帝崩逝后慟哭驚厥, 被太醫(yī)施針調(diào)養(yǎng)著, 大公主去年就嫁出去了,如今宮里只剩楚王一個龍子鳳孫。都到這會兒了,立不立太子、有沒有遺詔早已無關(guān)緊要,只是流程總要規(guī)整地走上一遍。 大行皇帝封棺入殮,后宮諸人殿外跪侯,御街上也跪了烏泱泱一片朝廷大員,等到第一場哭靈叩禮完畢后,司禮監(jiān)秉筆袁顯走出殿外,高聲宣讀先帝遺詔,著楚王登極,繼皇帝之位。 歲歲悄悄看了周書禾一眼。 周書禾小聲說:“去吧,阿娘在這里?!?/br> 他才聽聞楚承稷自戕,紅腫眼睛里包的淚水沒有作假,這會兒看著,倒真有個為皇帝悲痛的孝子賢孫的模樣。 歲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上前兩步在皇帝靈前跪下,叩拜道:“兒臣定不負(fù)圣恩?!?/br> 這是承平二十八年的秋天,當(dāng)落葉又一次自高樹凋零時,皇宮中掛起了白綾。 承平帝崩逝,楚王楚承延作為大行皇帝唯一存活于世的皇子,在服孝七天后,于同年十月月登臨帝位。 幼帝登基,太后垂簾。 周書禾端坐在太極殿正殿的黃色簾幕后,并沒有如許多妃嬪以為的那樣志得意滿,也不像諸位朝臣想象中的那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 志得意滿好說,皇后和太后看著似只一字之隔,實際天差地別,一個是侍候皇帝的女子,一個是皇帝要去侍候的長輩。周書禾年紀(jì)輕輕就混成太后,做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得意實乃常事。 至于戰(zhàn)戰(zhàn)兢兢嘛…… 她轉(zhuǎn)動眼珠,往斜前方望去。 權(quán)勢滔天的司禮監(jiān)掌印立在新帝左側(cè),穿過半透明的簾子,原本青竹似挺拔清朗的身影被扭曲模糊,倒真有些“挾天子令諸侯”的狼虎之相。 文武百官怎么想的且先不管,總歸大寧風(fēng)調(diào)雨順慣了,承平帝在政事上亦堪為一位守成之君,雖然國庫里銀錢不多,緊緊巴巴倒也夠用。更值得一表的是,他這人十分怕死,在京師兵馬上投入了大筆銀糧,三大禁衛(wèi)軍金鱗衛(wèi)、羽林衛(wèi)和黑甲衛(wèi),個個都是精兵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