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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jīng)沒了 第66節(jié)

    經(jīng)驗豐富的左軍將士三五成群,將對方分割包圍,不到兩刻鐘,便將一半以上的敵人全部殲滅,降者無數(shù),除了少部分逃逸外,陳長命部基本全軍覆沒竟沒有撐過三刻鐘。

    而在城中其它地方,無數(shù)土司兵卒紛紛投降,越來越多的明軍開始進城,維持秩序。

    沙定洲非常幸運地發(fā)現(xiàn)明軍還沒打到黔國公府這里,連忙帶上萬氏和十多箱金銀,其它十多個小妾和無數(shù)財寶也來不及收拾了,便如此趕著十幾輛大車往城北跑路。

    明軍基本都是從西門進城,北門這邊雖然混亂,但沙定洲周圍還有一兩千人,殺出一條血路還是沒問題的。

    馬車裝滿了金銀,實在是走不快,可他又不愿意就此丟下,畢竟這已經(jīng)只是自己搜刮的錢財中的五分之一了,若是連這點都丟了,他還不如當年做土司的時候呢,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正是如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可惜,當他終于步出北門,覺得自己如鳥上青天、如魚入大海,準備北上投奔清軍時,在門外等著他的,卻是劉文秀排列整齊的四千兵馬……

    在城東南和陳長命部發(fā)生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不到半個時辰,土司兵馬就被明軍殺得潰不成軍,劉文秀原本是打算直接入城的,可沙定洲帶著十幾輛馬車,聲勢太大,怎么可能不讓人注意?當即就有城中錦衣衛(wèi)出城通知,故而劉文秀便在城門外以逸待勞。

    待第二天李定國入城后,陳長命被擒,沙定洲和萬氏竟然在兩軍交戰(zhàn)慌忙跑路時,馬車側(cè)翻,被亂兵踩踏而死,也是很慘了。

    城中士紳都紛紛出門歡迎王師,這兩個月確實是被沙定洲折騰狠了。

    但真正讓李定國不知道怎么辦的卻是此戰(zhàn)的繳獲,實在是太多了……

    黔國公鎮(zhèn)守云南近三百年,十余代人,積累了巨量財富。

    “沐氏世鎮(zhèn)云南,府藏盈積。佛頂石、青箭頭、丹砂、落紅、琥珀、馬蹄、赤金皆裝以篋,篋皆百斤,藏以高板,板庫五十篋,共二百五十余庫”

    一庫五十篋,二百五十庫,那便是一萬兩千多箱財寶,雖說其中不少被沙定洲分下去了,但剩下的也有六七千箱,再加上這廝之前在各地士紳豪族手里掠奪而來的,至少也得有個幾百萬兩。

    這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決策范圍,連忙向肇慶派出信使。

    接著,拿下昆明后,明軍馬不停蹄,先是向北接管與清軍接壤的各個重要關(guān)隘、州縣,確定清兵無法再輕易南下后,李定國才帶著人巡視滇中、滇南等地,宣示朝廷統(tǒng)治。

    同時末代沐國公沐天波也終于找到了,這位悲催的公爺原本在歷史上還能退守楚雄,最終與孫可望、李定國等人聯(lián)手打回昆明。如今卻是因為西軍被朱由榔收編,沒能如歷史上那般早早入滇,竟是沒守住楚雄,帶著兩兒子往滇南跑路,最終還是被一家受過恩惠的土司庇護。

    明軍收復昆明的消息傳到滇南,沐天波可謂是痛哭流涕啊,當初沙定洲作亂,他一家跑得匆忙,連自己的母親和妻子都落入賊手,自殺了。

    這叫他心中如何不恨,連忙北上,準備回昆明找沙定洲算賬,只可惜,沙定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21章 另起爐灶

    昆明光復消息傳回肇慶,已經(jīng)是十多日以后的事情了。

    此時的朱由榔正在和內(nèi)閣大臣們忙著呢,時間進入了九月份,一方面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雖說由于戰(zhàn)爭原因,今年的秋收稻米產(chǎn)糧大幅下降,但補種的玉米、番薯、土豆等也迎來收獲。

    光烈朝廷廢除了一條鞭法只收銀子的做法,農(nóng)業(yè)稅收都以實物為主,大大降低了農(nóng)民由于“谷賤傷農(nóng)”導致的經(jīng)濟損失,朝廷也能聚集存儲大量糧食。

    根據(jù)瞿式耜和戶部尚書周邦初步統(tǒng)計,今年兩廣、湖廣、貴州、閩南至少能征收到一百八十萬石以上的糧食,當然其中新補種的玉米、番薯等占了三分之一。

    當然,另一方面,秋季是汛期高發(fā)的時候,尤其是在水網(wǎng)密布的南方,在秋收結(jié)束之前,還必須應對頻發(fā)的水災。

    汛情以廣東、湖廣二省最甚,為了這事,內(nèi)閣前后決定撥出二十多萬兩,十余萬石糧食,組織民夫抗洪,甚至動員前軍、中軍將士參與救災,前后將近二十萬人次,才勉強應付。

    就連朱由榔本人,都親自跑到肇慶城外的西江岸上視察抗洪工作,安撫鼓勵軍民官吏,至于下面的大臣官員們更不必說,肇慶朝廷不是以前那個萬歷、崇禎、弘光的朝廷了,風氣昂揚,只要你肯干,提拔相當之快。

    大半年的時間就能躍升四五級的官員屢見不鮮,黨爭也被朱由榔狠狠壓住,起不了風浪,一時之間,竟是君臣一心、臣民一心。

    當然,大家雖然累,其實心中也覺得充實,大明朝也不知道多久沒出現(xiàn)過這般從天子到官員到百姓,一齊眾志成城,抗洪救災了。

    但李定國的捷報傳來后,朱由榔和滿朝大臣還是不禁歡欣鼓舞,云南光復以后,四川的豪格、吳三桂被堵在川中,難以東出,肇慶朝廷的后顧之憂就此解決。

    與此同時,夔州府、重慶府在秦氏、馬氏兩家的支持下,匯集了六千多土司人馬,參與抗擊清軍。一時之間,四川清軍不僅南邊的云南、貴州被堵死,四川本地的川東地區(qū)也動搖起來。

    朱由榔下旨將秦、馬兩家和川東各土司人馬合編為光復軍前軍第六師,并從前軍抽出一個師來,進駐川東重慶、夔州二府,兩支人馬合流負責牽制監(jiān)視四川清軍,以及牢牢掌握住川東這個進入巴蜀的戰(zhàn)略要地。

    文安之被任命為四川巡撫,負責統(tǒng)籌川東地區(qū)抗清事宜,考慮到四川那邊距離肇慶太遠,朱由榔又加封堵胤錫為湖廣、四川、江西、河南四省總督,文安之為其下轄,凡有情況,均可直接上報給堵胤錫來決定。當然說是四省,其實只有大半個湖廣和四川一小塊而已,這么任命是方便讓他聯(lián)系各省抗清勢力和為日后的反攻做準備而已。

    拿下湖廣后,光烈朝廷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朝廷的中心依然在廣東,可卻要管理北面同樣極為重要的錢糧、人口重地湖廣,如今還有川東。呈現(xiàn)出“兩頭重”的形勢,一頭是廣東,一頭是湖廣,廣東是海貿(mào)大省,財稅主要來源,湖廣是農(nóng)業(yè)大省,糧食主要來源,可以說地位相當。

    但兩邊隔著上千里,交通太麻煩,而且戰(zhàn)爭期間,情況一日多變,必須要在湖廣留下一個能夠決策的中樞大員。

    毫無疑問,這個“中流砥柱”當然就是堵胤錫,無論品德還是能力、威望,都再合適不過,唯獨缺的,便是身份還不夠,督撫雖是封疆大吏,但卻也屬于中樞外放的地方官,有些事情還是得請示中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由榔干脆讓堵胤錫入閣,此時內(nèi)閣里的三位閣臣,首輔建極殿大學士瞿式耜、武英殿大學士呂大器兼兵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陳子壯兼禮部尚書。

    堵胤錫受封中極殿大學士,加太子少保,領(lǐng)四省總督,可謂“使相”,可以代表中樞,在不需向朝廷報告的情況下自行處置若干事務。

    不過李定國卻上報了另外一個問題,讓朱由榔裁奪

    明軍收復昆明后,繳獲了大量財貨,價值計有數(shù)百萬兩,這本是好事,但問題在于,其中起碼一半都是原黔國公府沐家的東西,如今云南光復了,原本跑路到了滇南的沐天波又回來了,要不要歸還?

    朱由榔十分無語,還?還什么還?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勞資讓人打回去,還有沐家嗎?

    國公府當然要還給人家,要不然臉上不太好看,不過財貨么……只有還在國公府府庫里的那部分不動,其余從沙定洲那繳獲來的嘛,那就是戰(zhàn)利品。

    至于黔國公,明朝藩王眾多,但唯獨云南沒有宗藩,這并不意味著云南不必養(yǎng)宗室,黔國公就是云南的“宗藩”,那自然就按對待宗藩的條例處置,除了下旨初封的田宅外,其余全部收回,子嗣中必須抽出一人以上,來肇慶參加羽林旅。

    不過沐天波倒是頗為識相,這位歷史上的末代黔國公還是要比某些朱家子孫識大體的多,也沒有抗拒,雖然財貨被拉走了大半部分,但剩下的也夠他們家榮華富貴十幾代了。他果斷主動將大量田宅、財貨全部投獻,還將自己兩個年長的兒子都送到了肇慶,并且請命希望為軍中馬前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這個態(tài)度還是讓朱由榔滿意的,作為一名后世穿越者,朱由榔本來對這個世界的那些個皇親國戚、宗室藩王、勛貴國公們沒什么感情,在他眼里,要是明明知道這些個文官、宗室、大地主集團是明朝滅亡的根本原因,還又把之前那一套搬回來,那就是真正的煞筆。

    雖然由于身份限制,作為朱家人,他不可能對這些人趕盡殺絕,但他的解決方法就是學習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成功“再造乾坤”的大牛,光武帝劉秀。

    后漢建立后,劉秀雖然也承認西漢宗室的血緣關(guān)系,但卻沒有全盤恢復西漢宗室和列侯的爵位,所有諸侯王全部下降為侯,至于勛貴嘛,更是直接不承認,除了少數(shù)幾個有功的,其余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劉秀的理由很簡單,王莽當初篡位以后可是將你們的爵位都給廢了,只有少部分宗室給了個子爵、公爵之類的打發(fā),我光復社稷,你們沒出過一份力,能給你個侯爵,已經(jīng)很對得起你了。

    而朱由榔的邏輯更直接。

    闖軍破北京、清軍入關(guān),這些個宗室、勛貴們,首先有沒有投降?

    如果投降,那根本不用討論,爺沒砍了你就算仁慈了,還復爵?你真敢想。

    其次,有沒有參與反抗?如果沒有,那抱歉,身為國家宗親,目睹社稷淪陷而無所作為,坐視天子殉國卻貪生怕死,你還襲什么爵?廢為庶人!

    最后,如果你反抗了,而且也沒有投降,又有兩種情況,一是被滅了,如果嫡系絕嗣,那也沒辦法,修個祠堂、陪祀宗廟紀念下吧!

    如果沒被滅,還能活下來撐到現(xiàn)在,朱由榔也就認了,反正也就兩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的事,也沒必要計較。

    這樣算下來,宗室當中,也就靖江王、魯王、唐王這寥寥幾家還能留下,勛貴那邊,更是幾乎全軍覆沒,黔國公都算國公里為數(shù)不多的獨苗了。

    除了宗室、勛貴,對于那些個當官的也一樣如此,只要你投過敵、或是坐視局勢敗壞沒有參與抵抗,有罪行的自然不說,直接砍了,其余除非你能夠立功反正,否則什么功名、什么贈官、什么散階,朕都不認識!

    如此,他才能徹底擺脫已經(jīng)之前腐朽不堪的明朝各種體制掣肘,輕裝上陣,和那些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利益集團徹底切割,給愿意跟隨自己,自己提拔任用的文武官員留出空間,真正像光武帝那樣另起爐灶!

    否則自己累死累活,手下一幫人出生入死打回南京、北京,一幫屁都沒干的人突然冒出來,表示自己是皇親國戚、國家武勛、x朝老臣,必須得在新朝廷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里分一杯羹。

    憑啥?

    第22章 “四清運動”(上)

    湖廣布政使司, 永州府。

    顧炎武在桌案前昨天送來的十幾份公文批示后,帶著衙役和吏員開始又一天忙碌的工作。

    對于讀書人而言,如今的肇慶朝廷遍地是機會,顧炎武只是舉人出身,但在吏部報備后很快就被分到了湖廣當縣丞,干了兩個月就被提拔為永州府祁陽知縣。

    在光烈朝廷里當官,事情比以前的崇禎、天啟、萬歷年間多多了,幾乎上面的督撫衙門和知府每隔十幾天就要下達新指示、新任務。

    做不好,偷懶摸魚還不行,每季度都會有巡視組下來巡查,作為湖廣軍政一手抓的老大堵胤錫在實行“巡視組”制度時還做出不少改進和創(chuàng)造。

    比如,堵胤錫讓那些新應征還沒有分配的士子和即將提拔的官員編入巡視組,一方面能夠補充人手不足,而且還能讓這些尚未接觸具體工作和要到新單位工作的官員體察現(xiàn)狀,另一方面,這種官員也不大可能與地方勾結(jié),因為他們要么還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任職,要么已經(jīng)決定了去其他地方任職,沒必要犯這么大風險。

    過去幾個月,先是夏糧征收、補種作物、推廣玉米、番薯、土豆,緊接著減征賦稅、修繕水利、招攬流民屯墾,好不容易做完這些,接下來又是秋收,還要組織人手抗洪救災、防秋汛。

    顧炎武從一進祁陽縣衙門以來,幾個月沒怎么好好休息了,忙得兩腳不沾地。

    除了他,縣丞、主簿也忙得要死,每天一幫子官吏不是跑東就是跑西,當然,忙歸忙,但朱由榔也深知要讓馬兒跑,就必須要讓馬兒吃飽的道理。

    光烈朝廷雖然嚴查貪污,但對官員的待遇卻是從不含糊的。有明一朝,官員正經(jīng)俸祿實在低得可憐,以正七品的知縣為例,明初時官員俸祿主要為米糧發(fā)放,一月為七石五斗,一年約九十石。從明面上看,這個數(shù)字其實也不算太低,根據(jù)文獻記載,明代農(nóng)田最好的上上田,一年畝產(chǎn)三石,一名正七品的縣官老爺一年所得,和一名有三十畝好田的地主相當。

    關(guān)鍵就出在另一個問題——“折色”

    簡而言之,雖然按照制度你一年該得九十石大米,但朝廷根本不會發(fā)大米給你,而是用各種其他東西充當,稱之為“折色”。

    其中最惡劣的就是臭名昭著的“大明寶鈔”,這玩意本來是作為紙幣發(fā)行,可奈何老朱家實在不做人,發(fā)工資時發(fā)紙鈔,但老百姓繳稅時卻又不準用紙鈔繳,還肆意亂發(fā),毫無節(jié)制,久而久之,自然就沒老百姓認這玩意了,形同廢紙。

    官員每個月拿著這些紙鈔,一開始只是貶值,原本價值九十石的現(xiàn)在可能只夠五十石,然后到了宣德朝時,直接就沒人要了。

    不得已,宣德朝開始又用絹布來發(fā)工資,但朝廷依舊不做人,這些絹布折價時非常貴,常常以高于市價數(shù)倍折合俸祿,假如你的工資明明價值十兩白銀,可以買五匹絹,但朝廷偏偏只發(fā)給你兩匹并且指鹿為馬,說這一匹絹價值五兩。

    到后來甚至出現(xiàn)用番邦進貢的蘇木、胡椒之類的香料來折合俸祿,這玩意官員拿到手里,本來就是小宗商品,哪里能找到這么多買家?不能吃、不能穿,和沒發(fā)差不多。

    一直到隆慶、萬歷年間,張居正改革之后,才將官員俸祿改為銀、米、鈔折色,但即使如此,官員的實際收入還是縮水了一半以上。

    所以,想在大明朝當清官?海瑞就是榜樣,當然清代的俸祿雖然要比明代略有調(diào)整,但總體上是差不多的,這也是為什么后來雍正改革,搞“火耗歸公”時,會面對這么大的阻力,因為上上下下的官員就指著這些灰色收入過活了。

    當然,倒不是說當官的就得過苦日子,但是這種“表面清廉”之下,很多灰色收入乃至于苛捐雜稅都成了常例,這些見不得光的收入才是明清官員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

    諸如每年納稅時收的“火耗”(一條鞭法稅收統(tǒng)一收白銀后,地方官員會說百姓繳納的銀子要統(tǒng)一鑄成官方銀錠,中間的“損失”由百姓承擔,稱為火耗,其實就是貪污),中央官員也有“冰敬”、“碳敬”(地方官員向中樞官員行賄)一類。

    面對這種情況,朱由榔在大力打擊苛捐雜稅和貪污行為的同時,也改革了官員的俸祿制度。

    首先就是廢除折色,統(tǒng)一以銀兩發(fā)放俸祿,如顧炎武這種七品知縣,月銀為七兩,這已經(jīng)不少了,一年就是八十四兩,相當于十名士兵的餉銀,至少比之前萬歷時期多一倍以上。而且考慮到現(xiàn)在國家危難之際,官員事務繁重,也沒有休息放假,所以每逢節(jié)假日和夏、冬兩季還由朝廷按照官員級別統(tǒng)一發(fā)放“津貼”,一年大概也有二三十兩。

    并且,朱由榔還完善張居正所制定的京察“考成法”,每年由上兩級部門對官員做出考評,根據(jù)考評,如果成績優(yōu)異,除了可能的擢拔以外,還有獎金。

    比如考成結(jié)果為“上上”者,直接再獎勵一年俸祿,為“上”者,獎勵八個月俸祿、“中上”四個月,“中”、“中下”不獎不罰,“下”則申飭并罰俸半年,“下下”就不必罰俸了,因為此時恐怕調(diào)查組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一開始,還有不少比較頑固的大臣官員對于這種“重利輕義”的獎金制度頗有微詞,一位禮部郎中甚至為此上疏勸諫,但朱由榔只問了一句

    “敢問卿家,冰敬、碳敬是義是利?”

    頓時便讓一群反對的中樞官員啞口無言。

    這種全新的俸祿和考核制度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一方面激勵了官員們努力用事,那些個有著理想抱負的好官也沒必要過什么苦日子了,另一方面也算堵住官員們的退路。從此之后,一旦再查到貪污、受賄、攤派行為,你們就少給朕說什么“不得已”之類的話,光憑俸祿,不說大富大貴,養(yǎng)活你一家甚至頓頓吃rou,衣著體面,再加上仆人丫鬟都是夠的,這都還要貪,那就別怪朕搞太祖皇帝那一套了!

    如今秋收已經(jīng)完成,顧炎武對于政務還是很有天賦的,他所轄的祁陽縣是今年永州府七縣當中最先繳糧,而且防汛工作做得最好,糧食損失最小的一個縣。不出意外,今年布政司和吏部那邊給自己的考評至少也是個“上”(每級考核由越級進行,縣由布政司考核后提交吏部復核,府直接由吏部負責)

    而現(xiàn)在他主要忙碌的問題倒不是秋收,而是幾天前肇慶方面剛剛下達的新任務。

    “四清新政”

    所謂“四清”,指“清田、清稅、清租、清役”。是由朱由榔最早向內(nèi)閣幾位大臣詢問如何減輕農(nóng)民負擔,限制土地兼并,而后瞿式耜等人與戶部尚書周邦、吏部尚書朱天麟商議后擬定的新政策。

    很多人一直以為明代士人和官紳是免稅的,所以才會導致財政危機,以至于后面清朝的雍正還要搞出“官紳一體當差納糧”的政策來流轉(zhuǎn)。

    事實上一開始并非如此,其實依據(jù)明代的法律規(guī)定,這個“免稅”,它是有一定限度的。比如《明會典》規(guī)定,京官一品,免糧三十石,人三十丁。也就是說一位一品大員,可以免三十石的賦稅和三十個家人、仆人的人頭稅,這個數(shù)量并不多,真正讓士紳能夠成為特權(quán)階層的在于“免役”,也就是不用做徭役。

    很多人不解,不用做徭役算多大特權(quán)???明初時期,徭役都是要老百姓親自去官府報道上工的,反而無所謂,無非是社會上有一群人不需要和大家一起上工而已。

    但到了中后期就不一樣了,朝廷規(guī)定不用老百姓親自上工,而是將徭役折合為銀子,作為稅收攤派在老百姓頭上!這下就完蛋了,老百姓就必須在正稅之外另外交一筆銀子,根本負擔不起,而士紳就可以借此機會兼并老百姓的土地,因為他們可以不用繳納這筆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