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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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一臉茫然。 婖妙卻為他解釋道:“魔刀刀魄融吾此生只有一個主人——憐舟隱。” “我?”安之指著自己鼻子問。 融吾點頭,立即解劍捏印,霎時間光華萬丈。 他化為魔刀,周身黑煞之氣濃厚,不可久視,否則則聽聞低聲吟唱之聲,仿佛魔咒,擾人心智。 他道:“主人,拿起我吧?!?/br> 安之望去婖妙,問道:“他本是你的佩劍吧?” 婖妙頷首,舉起斂跡,指腹緩緩拂過劍身,說道:“魔刀融吾,神劍斂跡,斂跡不畏神魔只認我,融吾卻只認魔主?!?/br> 說著,放下斂跡,催道安之,“拿起融吾,與我打一場,今日你我一定要分個高下死活出來?!?/br> “主人——”融吾懸浮于半空,喚到安之。 頓了一會兒,安之心頭一動,握上融吾。 瞬間,骨骼大動,渾身氣血翻涌,眼前驟然變?yōu)橐黄t,耳邊響起嘈雜的嗡鳴聲。其中,有人在叫他、急促的呼吸聲、劇烈的心跳聲、凄厲的,如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 誅邪驅魔……滌惡蕩穢……他怎么就成了邪魔?成了罪惡、污穢? 天規(guī)地矩,這蒼茫天地有太多條例束縛眾生,有無數(shù)的手cao控局面發(fā)展。他組局,也入局,抵不過,逃不出……既然、既然看不破這規(guī)矩、身如浮萍,逃不出這天地之間…… 那,毀了一切又何妨呢!? 種種復雜的情緒如海潮一般涌上安之心口,不甘、悔恨、狂妄、冷漠、憐惜、自貶…… 額間的魔印瘋狂地跳動閃爍,像一股扼住不住的沖動,它渴望被釋放。 聽聞,安之猛地抬眸,只見婖妙舞著斂跡向他襲來。 那神劍揮舞之時,風云變幻,光劍氣就能壓得常人動彈不得。 可他必須要動起來! 他緊握融吾,崩玉一般的聲音,刀身抵住劍刃,霎時狂風肆虐,衣袂紛飛,清、濁二氣從神、魔體內(nèi)席卷而出。 婖妙道:“真是英雄輩出啊。” 安之根本不理會,御刀如閃電般飛起,抵著斂跡,如切豆腐一般決絕地揮砍,沒有一絲一毫能阻礙他。 忽而,他將刀一橫,在斂跡上擦出無數(shù)火花。 婖妙神色輕松,伸手輕輕扳起劍身,露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再輕輕一放。 “鐺”地一聲,斂跡彈在融吾刀身上,安之叫其震得退后三步,緊握刀柄的手不住顫抖。他風分不清此時手的抖動是因快快感,還是叫婖妙那一擊給震顫的。 他額間的魔印正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中,他的心臟跳得極快,仿佛下一秒就會沖出胸膛。 一定是因為那快感。 “你這樣哪怕贏了我,也不會有人留下你?!眾趺畹?,“你總要為我陪葬。” 安之并不在意,身體里有個聲音在渴求、不滿足——渴求鮮血、更多的戰(zhàn)爭、打斗。 多一些,多一些吧,再多一些…… “呵呵呵!我知道!”安之提刀上前。 婖妙一并舉起斂跡縱身飛過來。 安之頓了頓,握刀的手一偏,只聽心口的骨骼一陣咯咯作響,仿佛一瞬間被里外劈開,斬碎了一般,劇痛無比,當下眼前一黑,手一松,如落葉一般從空中無力地墜落。 婖妙愣在空中,低頭看去那把刺入肩頭的刀。她的鮮血順著刀身往下流去,這很疼,可根本不致命。 而就在剛才,她將斂跡送入了安之的心口。 …… “不要??!……”巨大的哀傷幾乎要將居狼掀飛。他甚至不敢看屏幕,那萬萬年的勇氣一下子全消失了。 “為什么??????!??!——”厲鬼溫言忽然從他身后現(xiàn)身,“你難道不想知道關于赤子厄的一切了?!你真的、真的能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秦淮大步上前,一把揪起溫言的衣領,“你的權限呢?快救他,把他拉回來?。 ?/br> 溫言搖頭,怔怔地盯著屏幕,“晚了,全都晚了——這世間再無修羅,也不會有安之了——” 居狼目眥盡裂,“不,我們之間有援神契,我不讓他死,他就不能死?!?/br> …… “為什么?……”婖妙不明白,“為什么不殺我?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說著,肩上一痛,她能明顯地感知到融吾在肩頭的血rou里滑行,拔出,一瞬間飛出體外,勢如破竹地向他的主人飛去。 銀發(fā)亂飛,安之胸口發(fā)悶,再怎么呼吸也似窒息,動彈不得,勉強睜眼。 可他總覺得有一股勁兒吊著他,不讓他離世。 他默念劍訣。 眼前,融吾向他越飛越近,他眨了眨杏眼,咧嘴笑道:“好累啊……” 一言未畢,融吾的刀刃從魔印中央直刺而過,整個貫穿。 他只覺喉間一甜,還來不及噴出一大口鮮血,那雙清澈的杏眼整個黯淡下去。 而婖妙只覺一股強大的吸力正將她吸走,眨眼功夫,她出現(xiàn)在居狼、秦淮、溫言的跟前。 彼時,她那雙混沌不似人的雙眼,變得無比清澈。 …… 也不知多久之后,諦休為樂山上一棵若木大張旗鼓地辦成人宴。 居狼遠遠地望著那位剛剛化形的若木,見他渾渾噩噩,仿佛傀儡一半跟在諦休身后。 彼時,溫言遙遙地看見居狼,朗聲喚道:“極西玉山帝君!——釋槐和婖妙生了個娃娃,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吃酒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