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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基這邊,倒是坐了轎子朝紫禁城出發(fā),不多時的等候下,在太監(jiān)的引領(lǐng)中前往武英殿。 紫禁城的雪景堪稱一絕,紅墻綠瓦之間,白色的雪花為這片權(quán)力的建筑增添了許多孤高,青磚的廣大地面,雖是灰撲撲的土石質(zhì)地,卻像極了一整塊透明的冰,堅硬而冷酷,散發(fā)著蒸騰的寒氣。 很高的天空上沒有半點云,仿佛直接連著皇城一般,寒風刮過來,卷著人的憂慮飛走,一切都是清澈透明的。 這里有千余間宮室,每一間都和江山瓜葛著,來到這里,好似來到一個縮小的天地,個人的靈魂與身體,變得無關(guān)緊要。 那太監(jiān)看著劉基,道:“劉大人,圣上剛用過飯,您可能得在側(cè)屋接著等一會兒,天氣太冷,我給您拿個手爐吧。” 劉基裹緊披風:“不勞煩公公了,我今日穿的衣服厚,獨自坐等就好?!?/br> 那太監(jiān)點點頭,沒有強求,繼續(xù)在前面引路。 對于朝廷重臣來說,這段路是無比熟悉的,只有新覲見的官員才需要認路,他們這些老臣跟著太監(jiān)走,無非是讓其監(jiān)視著守規(guī)矩,看看有沒有什么逾越的舉動罷了。 到了殿前,黃禧正好在外面指揮著宮人掃雪,看見兩人后,主動朝他們走過來。 “干爹?!蹦翘O(jiān)一改淡然的臉,殷勤喚道。 “黃公公好。”劉基拱手。 “劉大人,提前跟你說聲新年好。”黃禧臉上掛著挑不出錯處的和善笑容,“給您拜個年,等您回了青田,再想見面可就難嘍?!?/br> “我這種無用無德之人,黃公公見了也沒什么用。”劉基道,“托您的福,我也提前跟您拜聲早年?!?/br> 黃禧最喜歡這種將他們閹人當人的官兒,臉上的笑意真誠幾分:“請和我來吧?!?/br> 然后他又對那小太監(jiān)道:“你去給太子殿下燒壺水泡茶?!?/br> 沒錯,武英殿里,并不是只有朱元璋一個人。聽說劉基今天要進宮面圣,朱標特地賴在了這里不走。 對于他的行為,朱元璋不愿意干涉。 忍了幾個月才和朱標和好,朱元璋就像是接回了因青春期而離家出走兒子的父親,知道這關(guān)系需要彌補,但又無從下手,只能照顧著他的情緒,擔心哪里又刺激到他“易碎”的心靈,明明清楚他的打算,也不好將人趕走。 劉基被通知可以進去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朱元璋,而是坐在下面位置的朱標,他表現(xiàn)出一副不會參與談話的樣子,手邊放著一摞奏章,邊批邊看,目不斜視,好像已全然投入到上面,無法注意到別的紛擾。 他知道這是錯覺,想必陛下沒有殺自己,靠的是太子與皇后的勸阻。 “臣叩見陛下,殿下?!?/br> 見面選在里屋,空間不大,是朱元璋辦公的地方,靠枕和厚毯子疊好了放在榻上,角落里燃著銀炭,旁邊烤著三五個剝了皮的地瓜,香甜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其余的擺設因主人在這里住了幾個月的原因,也很有生活的氣息。 這樣的場景怎么看也不是要嚴肅談話的樣子,更像是皇帝想接待自己親近的寵臣,故意展現(xiàn)起居小節(jié)。 可劉基非但沒有因此放松,神經(jīng)反而更加緊繃。 “起來吧,賜坐。” 朱元璋僅僅只是看著他,就想到為此和自己鬧別扭的妻兒,怨氣不斷上浮,只覺得劉基長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簡直不像個人,和自己不是一個物種,遷怒得理直氣壯。 但考慮到朱標在旁監(jiān)督,他也只好掩蓋住情緒,和藹道:“你打算何時回鄉(xiāng)?” 黃禧拿來了一只凳子,劉基坐在邊緣的一小部分上,雙手放在膝側(cè),恭敬道:“回陛下,臣明日就走?!?/br> “你倒是著急?!敝煸耙馕恫幻鞯卣f了一句,“咱準備好了賞賜的金銀綢緞,會跟你一起回去,也好讓父老鄉(xiāng)親羨慕羨慕,榮歸故里怎么能錦衣夜行?” “臣謝過陛下?!眲⒒?,“能夠在朝為官,臣已感激涕零,陛下如此厚愛,臣更無以為報……” “好了,你就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敝煸暗溃霸劢心銇?,除了最后想見你一面,還想問你一件事,聽聽你的意見,也算你最后給朝廷效力?!?/br> 這就是朱元璋,他討厭一個人,排斥一個人,甚至想殺害這個人,并不妨礙他從這個人身上學習,而且他向來懂得逼迫別人吐露知識,才不管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結(jié)果如何。 劉基苦笑道:“陛下請問?!?/br> “你覺得誰來當咱的下一個丞相合適?” 朱標終于放下手里的東西,看了過來。 殿內(nèi)陷入一陣窒息般的寂靜。 立刻的,黃禧動了,隨著他走向殿外,其他侍立的宮人也低下頭,依次跟著出去,迅速而果斷的行動過后,最后留下的是吱呀一聲門響。 外面透進來的陽光再次被隔斷,空中白色的細小灰塵緩緩漂浮著,漸漸散入黑暗。 如果不看身份和場地,這會是多么愜意的午后。 “怎么不說話?你講你的,這里除了咱和太子,沒有第四個人,無論你說了什么,咱都不降罪。” 朱元璋在御座上換了一個姿勢,靠在椅背上,雙手攏到袖里,先是看了一眼朱標,而后有點無趣而隨意地盯著劉基。 “……臣以為,還是如今的丞相好?!眲⒒欀奸_口,“丞相是勛舊,輔佐陛下多年,門生故吏眾多,正可以調(diào)和諸將,燮理陰陽,丞相之位猶如棟梁,木材不可過細,細則無法擔當重任,還是要選用適合的人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