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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樹點頭:恢復得很好,下個月就能辦出院了。 他們漫無目的地聊了會兒,聊好天氣,今年開得比往年要晚的櫻花,還有春汛。 下次來看我的時候,去澀谷大屏附近的那家C'est La Vie帶塊限量的咖啡流心蛋糕。他說,不過也有可能我早出院了?那就不用了。 雪莉從善如流地答應:如果我能爭取得到下次的話,會去的。 臨走前,她猶猶豫豫地提議道:夏樹。 你要調到我身邊來嗎?雪莉認真地說,我可以向研究所申請,他們應該會答應的。 夏樹只是笑:不用擔心這個。 雪莉稍微提高了點聲音:可是你差點死在Gin手上,你還要為他工作嗎? 夏樹慢慢收斂了笑容。 謝謝你,雪莉。他溫和地說,早點回去吧,我有自己的想法。 這件事怎么決斷,總要等跟琴酒當面談談。盡管他其實也知道沒什么好談的,琴酒只是做了在他那個位置該做的事情罷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對自己說一聲對不起嗎? 再者,既然都沒辦法離開組織,時時刻刻都有被清掃的風險,在誰身邊等待著大難臨頭不一樣呢? 雪莉瞪他一眼,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帶著滿臉不高興走了。 晚餐時分,護士照常來給他送飯,夏樹遠遠聽見手推車滾輪和地板的摩擦聲,她卻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才敲門。 篤篤。 夏樹說:進來吧。 小護士把病床自帶的桌臺翻起來,幫他把床調整到合適的高度,放好飯菜、貼心地拆開一次性筷子。 卻沒像往常那樣問候閑聊幾句,做完這一切便匆匆走了。 夏樹拿起筷子,嘆了口氣,又放下了。 他下床,并沒有穿鞋,赤足走到門口。 手貼到了門板上,似乎想要隔著門,用掌心聽另一個人的心跳。 夏樹知道誰在那里。 金屬門把冰冷得像江水,他想了一下,還是不要拖著這副未愈的身體泅渡了。 但正當他準備動身的時候,琴酒開口打碎了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 地上冷。他說。 夏樹走床邊坐下,門也終于被推開了。 他看著琴酒,對方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視線,依然是那副寡冷而平淡的神色,風衣剪裁利落。 琴酒問:恢復得怎么樣。 夏樹想盤腿坐回床上,又有點嫌棄剛剛踩過地板,就著一個古怪的側身姿勢拿起筷子。 他含糊地說:還好。 于是沒有話說了,空氣中帶著春天特有的濕氣,溫柔地將兩個人的聲帶一口口吃掉。 夕陽側斜著闖入半開的窗框,堪堪止步于琴酒的皮靴前,將病房精確地分割成半明半暗。 夏樹背上尚且可以感受到殘余的陽光溫度,而琴酒半靠著門,徹徹底底浸沒在深海一樣的陰影中。 你這樣好像來取我命的殺手。他忍不住笑,等我吃完最后一頓飯,就送我上路。 琴酒沒有接話。 夏樹忽然被自己這個主意驚到,他問:是這樣嗎?那我還想再吃塊蛋糕,可以請你順帶滿足我的遺愿么? 他發(fā)誓自己這句話沒有半分挑釁的意思,只是陳述了一個再簡單再直觀不過的事實,然而琴酒卻像驟然被激怒一樣,綠眸跳動著陰惻惻的光,視線狠戾地釘?shù)剿哪樕稀?/br> 夏樹頓時嚇了一跳,馬上低頭吃飯,裝出一副十分專注的樣子。 琴酒朝他走過來,捏著夏樹的下巴,強迫他仰頭同自己對視,力氣大到他吃痛得皺眉。 夏樹艱難地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抱怨道:不要掐我,很痛的。 琴酒目光凝注著,喉嚨里低低地滾出幾個字:你怕我。 他的神情憤怒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又像突然受到攻擊、因疼痛而齜牙的獅子。 夏樹一怔,很輕地反問:我不該怕你嗎? 男人的手指又下意識地施力,幾乎要將他下頜捏得嘎吱作響了;夏樹卻不再求饒,分毫不退地對上他的視線,眼睛因為對方帶來的痛楚蒙上一層生理性的水光。 這不自量力的對抗,最終以琴酒退讓作為結局,他率先移開視線,松了手。 當夏樹不主動找話題的時候,他們確實沒什么好說的。 蓄一半的生理淚水為了完成某樣使命似的,死活不肯輕易退回去,在眼皮邊緣搖搖欲墜;夏樹馬上低頭拿起筷子,淚水錚錚地砸到味增湯里。 他艱難地吃完了一頓飯,然后像被老師罰站的孩子那樣主動面壁,不肯再看琴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離開了。 夏樹有點難過,不過又莫名松了口氣。 琴酒應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這讓他苦中作樂地生出了點對未來的期盼;那個人承諾過不會傷害你之類的話,夏樹記不清原句了,大致是這么個意思。 他輕輕摸了下裹著紗布的左胸口,有點癢,說明傷口處正在長出新的皮rou。又不是死了,傷口總會愈合。 再疼痛也短暫,記憶倒是漫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