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葵那點戰(zhàn)斗力，除非突然揭露她是外星人研制的特型哥斯拉，專門為了萌死地球人而生……不然怎么弄死晃??？】

    【不一定是弄死，就是……追兔賊的cp，就得抱有“我的cp可能be”的覺悟，懂吧】

    【而且，你們不覺得，“沒有未來”這個看著很像flag……嗎？】

    【如果葵真的是小巫女的話，她這么堅定地拒絕晃哥，是因為知道自己快死了，這就好像，非常合理（。】

    【別說了，我咋感覺越來越不妙了呢？】

    【啊，這么一說，有件事我想說很久了?？紤]到兔賊照搬照抄馥海市的真實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懷疑……“潘千葵”這個角色也是有參考現(xiàn)實的】

    【嗯？】

    【?。?？】

    *

    哪怕是從未見過黑暗之源的人，在看到面前的場面時，也會在第一時間將這個詞和它對應(yīng)起來。

    古怪，奇異，同時又帶著一股詭譎的吸引力。

    它像是一團(tuán)漿滿了黑色素的膠質(zhì)物，被某種力量強(qiáng)行壓平成二維的空間，沒有“體積’的概念，宛如一張貼合在其他物質(zhì)上的“墻紙”。

    但從視覺來看，卻又并非如此簡單。

    從理智上說，它是沒有厚度的紙，然而，感官上，它卻大得無邊無際，像是把一切都吞沒似的。

    沾得少的地方，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地板、墻壁的紋路，越往后走，那深邃的黑驟然膨脹起來。

    如若和它對視，甚至?xí)幸环N理智被跟著吞噬的恍惚感。

    “小葵，小心一點，這邊空間裂隙很多?！?/br>
    比起其他地方，還要多得多。

    馮驍懷疑，黑暗之源的內(nèi)部可能存在一個能量極大的“物質(zhì)”，它使得整個空間不斷往外膨脹，從而擠壓了附近的正?？臻g，這才會出現(xiàn)這種近似于小行星碎片帶的場面。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真相了。

    “這能碰嗎？”潘千葵指著那些黑色的部分問道。

    “能，但我不建議這么做?！瘪T驍抬了下手，皮筋從腕下疾射而出。

    擊中黑色物質(zhì)的質(zhì)感，像是打在了一團(tuán)由光幕模擬出來的膠水上。

    眼睛能看到它的晃動、震顫，手上卻沒有任何反饋回來的實感——這種落空的感覺著實令人難受。

    馮驍?shù)溃骸敖酉聛砜赡軙悬c恐怖啊，小葵，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那塊被皮筋抽中的位置，一條紅色的線亮了起來，順著黑色向前方漫流而去，轉(zhuǎn)瞬就消失了。

    不多時，另一道紅線傳輸了回來，那團(tuán)東西慢慢膨脹起來，像是一朵泡發(fā)的木耳，從二維一下子變成了三維的立體狀態(tài)。

    潘千葵道：“啊，裂開了?！?/br>
    它的頂端分裂成了細(xì)細(xì)的觸手，向四周舞動、摸索，宛如一只進(jìn)入了捕獵模式的小型海葵。

    她看向馮驍：“那條紅線……”

    “嗯，你也感覺到了吧？”馮驍撓了撓頭，“很像是……神經(jīng)把外界的刺激，傳輸給了‘中樞’?！?/br>
    在進(jìn)入這片區(qū)域后，這種黑色的物質(zhì)遍地都是，仿佛是在有意識地在往正常的空間侵蝕。

    因著迷宮的混亂環(huán)境，他也頗費了一番工夫，好在，沒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了，只要追著紅線的運(yùn)動方向，就能一路往“中心”靠攏。

    他按住了潘千葵的肩，隨著二人進(jìn)入隱身狀態(tài)，黑色物質(zhì)失去了追蹤的方向，很快坍縮了回去，重新回歸扁平。

    因著他已經(jīng)跟這群玩意兒斗智斗勇過好幾輪了，現(xiàn)在領(lǐng)著潘千葵也是駕輕就熟，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除了落在他身上的“某道”視線，實在過分刺眼了點。

    讓馮驍一度感覺脖子涼颼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跟身體分家。

    錯覺，一定是錯覺。

    等到走到一條毫無厚度的“帷帳”前時，他停下了腳步。

    “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要進(jìn)去就會產(chǎn)生大量的幻覺?！瘪T驍?shù)溃靶】?，你確定要過去嗎？”

    “我試試?！迸饲Э麑⒁恢皇诌f出去，示意馮驍扯住她。

    還未等馮驍有所動作，一道風(fēng)迅猛地刮過，下一秒，林暮晃便若無其事地拉住了少女的手，一臉真誠道：“他抓不住的，我力氣大，我來。”

    馮驍：“……喂，你這是瞧不起誰??？讓開，我行的！小葵，信你大舅！”

    瞧不起誰啊，之前那個巨大的木盆子，他馮驍也是能搬動的好吧……只是不像某只牲口一樣，可以輕松地單手扛起來而已！

    林暮晃笑得要多誠懇有多誠懇：“跟不知道為什么要偷偷跟蹤人的狗仔比起來，還是我更值得信任吧？”

    馮驍反唇相譏：“跟心懷鬼胎、滿腦子骯臟想法的臭小子比起來，大舅還是要可靠多了！”

    “千葵會選我的吧？”

    “外甥女，你說，胳膊肘不會往外拐的對吧？”

    潘千葵：……？

    她疑惑道：“外甥女，是在叫誰？”

    馮驍：……糟，說漏嘴了。

    *

    事實證明，想讓狗把叼進(jìn)嘴里的食物再吐出來，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下手揍，打到它屈服。

    然而……

    看林暮晃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憶起先前被火烤頭的陰影，馮驍識相地靠邊站了。

    于是，就這么屈辱地失去了本輪守護(hù)外甥女的資格。

    *

    [好黑……]

    這是進(jìn)入帷帳后，系統(tǒng)的第一句話。

    宛如視神經(jīng)突然被切斷，周遭的一切是濃郁到能將光線盡數(shù)吞沒的“黑”，在這種情況下，人仿佛失去了感知力，更別說辨認(rèn)方向了。

    她試探性走了一步。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點微光，在靠近下方的位置呈現(xiàn)出狹長的光帶，仿佛是……一扇門。

    *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上去，這確實是橫亙在面前的門。

    門后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一男一女。因著他們有意壓低了音量，穿過門板后，便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摸索著找到了門把手，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外頭的吵架聲便大了起來——

    “你這樣不是賣女兒嗎？潘海福，我真是眼睛瞎了，才會信你是中彩票得了這么多的錢……羅家什么時候找上門的，又給了你多少？你跟我說清楚！”

    “老婆，老婆你冷靜點……你也知道，那掃把星從小就招那些神神叨叨的妖魔鬼怪，我也是沒辦法??！”男人的聲音逐漸變得崩潰，“再不找個解決辦法，咱倆遲早會死在她手里！正好羅家說，他們有處理的辦法，我就……我就……”

    “你胡說！要不是今天我在家，剛好碰上他們的人，我還要被你蒙在鼓里！”女人的指甲激烈地往對方臉上劃去，“潘海福，老娘給你當(dāng)牛做馬，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女人像是完全忘記了門后還有“熟睡”的女兒，尖銳地喊叫起來：“說，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個王八蛋，錢都藏起來干什么，是不是想去包別的女人？錢呢，錢，快點把錢拿出來！”

    男人的臉上被喇出一條血口子，在疼痛的刺激下，他捂住眼睛，氣憤地一拳揍到了女人的臉上，吼道：“臭婆娘，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這是老子拿女兒換的錢，你有本事也找條能賺錢的路子啊！”

    女人跌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哀叫不已：“我這是造了什么孽，跟你這種人結(jié)婚……”

    “那我又是造了什么孽，找了你這么個老婆，還得辛辛苦苦養(yǎng)一個掃把星女兒？”他咆哮道，“為了哄那小畜生每星期去羅家抽血，你知道我要給她賠多長時間的笑臉嗎？‘爸爸愛你’、‘爸爸也是為了這個家’、‘乖女兒最棒了’——你說這些話你難道不想吐？老子掙的那都是辛苦錢，懂不懂！”

    “潘海福，你個賤人……”女人哭道，“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那錢也有我一半，你連三分之一都不想給！我支撐這個家那么辛苦，每天起早貪黑……”

    男人冷笑道：“跟我說有個屁用，我也沒錢！羅家現(xiàn)在就一個兒子，你要能當(dāng)上人家丈母娘，你他媽要多少錢就能拿多少錢！花不完的錢，懂不懂？別老找我要，你自己也動動腦筋啊，蠢貨！”

    說罷，男人摔門而去，留下女人捂著臉，在長夜里止不住地抽噎、狂呼。

    系統(tǒng)：[…………葵、葵葵？]

    這會兒光透了進(jìn)來，照在了潘千葵的身上，它這才發(fā)現(xiàn)，小宿主現(xiàn)在是貨真價實的“小宿主”了。

    軟乎乎的小手，軟綿綿的小臉，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還穿著一身可愛的小羊朵莉的睡衣。

    ——是約莫只有六歲的潘千葵。

    小女孩的臉上一臉平靜，絲毫沒有被剛才那激烈的氛圍感染分毫。

    “就這樣嗎？”潘千葵道，“沒有了？”

    系統(tǒng)：[………………]

    好、好冷酷！

    第64章

    不知道是不是潘千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刺激到了黑暗之源, 上一秒她還穿著睡衣站在門后，靠著微弱的光線往外窺視，但眼睛一眨以后, 光芒一下子大亮了。

    門大開著, 女人扒著門框, 宛如餓鬼一般盯著她。

    剛才在男人面前，她是如此不堪一擊, 但現(xiàn)在, 在一個六歲的孩子面前, 她又是如此健壯、威猛, 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

    仿佛只要她一抬手, 就能把小丫頭軟綿綿的胳膊撕扯下來。

    “你看到了吧？”女人那張浮腫的臉湊得更近了，“來, 來來來來——來仔細(xì)看看mama！mama這都是為了保護(hù)你才受傷的, 知道嗎？”

    因著此刻情緒的憤怒, 她眼眶邊充血的腫塊突突地跳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破開。

    “你爸那個賤種從來就沒有愛過你，mama我才是最愛你的！寶寶，寶寶你看, 這都是你爸打我留下來的……你也是恨你的爸爸的, 是不是？寶寶會站在mama這里的，對不對？”

    潘千葵依然一言不發(fā)。

    那眼神并非是空洞、麻木, 相反, 清澈得宛如一片未經(jīng)污染的湖水。

    很漂亮, 很干凈, 但也……不摻雜任何多余的情緒。

    這使得女人意識到——